回到家里,将玉佩放到卿羽面前,颜流萤明显看到他的脸色变了,“这玉佩果真是你的?”
“你从哪里得到的?”卿羽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
“地上捡到的。”颜流萤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便没有提及慕延苏。
“你可真会捡东西。”卿羽将玉佩塞到怀里。
“你何时有这种玉佩?我怎的没见过?”颜流萤质疑。
“关你何事?流萤,我的事情你少管。还有,听说你今日又出门了?去见慕延苏了?”卿羽拿过了棍子。
“是去见慕延苏了,不妨告诉你,那块玉佩也是慕延苏捡到的。”颜流萤吓得跑出了门外,“小时候我一直帮着你,现在你竟然要打断我的腿?卿羽,你好没良心。”不等卿羽回答,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严实。
慕延苏?卿羽顿时愣住了。这块玉佩其实不是他的,而是霓裳的,因为玉佩中天然形成了一个羽字,所以霓裳视若珍宝,一直挂在身上。慕延苏一定是从霓裳身上搜到的,用来试探自己。
可恶!无意间竟然露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卿羽立即去找颜流萤。
可怜颜流萤只关了门,忘记关窗户,眼看着一条影子从窗户中飞了进来,“哥哥,你真的要打断我的腿啊?”捂着双腿躲在床角。
卿羽将玉佩取出来,扔给她,“这玉佩不是我的,只是方才看的名贵才要了过去。”
骗人!颜流萤岂能轻易相信,“哥哥岂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
“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不许向慕延苏提及一个字,否则别说打断你的腿,就连你的舌头我都割掉。”卿羽狠狠威胁。
“为何不能告诉慕延苏?”颜流萤追问。
卿羽略微沉思,“跟我来!”拉着颜流萤出了家门。
出了城,一路向西而去,两个人没有骑马,所以颜流萤走的费劲儿,一会儿工夫累的气喘吁吁,脚底疼。
“慢点儿,我累了。”颜流萤看着月亮渐渐升起来,有些害怕,卿羽不会真的要杀自己吧?在这荒郊野外的,即便是喊救命也无人听到。
后背莫名的嗖嗖冷风,颜流萤不肯再走,“咱们回去吧?”
“真走不动了?我背你。”不由分说,卿羽将颜流萤背在身上,又走出两里多地。
眼前是荒草萋萋,四周漆黑一片,乌云遮月,更加寂静无声,连虫鸣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卿羽将颜流萤放下,取出身上长剑。
颜流萤吓了一跳,“哥哥,你要做什么?”
卿羽望着地上新泥,“救一个人。”
说罢,便用剑挖掘地上泥土。
颜流萤这才看出来,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坟地,埋的都是无名无姓之人。上京犯人或者是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会埋在这里。没有墓碑,没有人祭奠。
阴风阵阵,颜流萤不敢乱张望,靠近卿羽,看他将剑扔到一旁,用双手挖泥土。
终于露出了浅粉色衣服,卿羽抹去那人脸上的泥土,将她抱了出来。
“霓裳?”颜流萤失声惊呼。
卿羽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塞到霓裳的口中,又喂了她两口水。
“霓裳没有死,那毒只是让她暂时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卿羽低声解释。
果然,不出一刻钟,霓裳便苏醒了过来,“殿……”
卿羽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乱说话,这一次我救了你,下一次若是被抓住,我可没办法再救你。赶紧走吧,离开央国,永远不要回来。”
“遵命。”霓裳看了看颜流萤,再也没说话,踉踉跄跄走了,孤独的背影像一只鬼在树木中穿梭消失。
卿羽将泥土重新掩埋,拉着颜流萤往回走。
“为何让我见到这一切?”颜流萤仿佛做梦一般,霓裳竟然没有死,卿羽救了她。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我知道你一定会将玉佩的事情告诉慕延苏,你也一定好奇我的所作所为,今夜,是为了堵住你的嘴。”卿羽的眼眸有精光闪过,狡猾的像一只狐狸。
“堵我的嘴?”颜流萤纳闷。
“今夜,霓裳是你和我一起救的。我想你不至于傻乎乎的去告诉慕延苏吧?”
“你害我!”颜流萤终于明白卿羽拉自己来的目的,既然掩藏不住,不如一切让自己知道,这样反而让两人坐在了一条船上。
“你为何要这么做?刺杀皇上和太子的事情,你到底参与了多少?”颜流萤质问他。
“我从未想要刺杀,那日皇上遇刺与昨日慕延苏遇刺都与我无关,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问心无愧。今日让你知道一切,是因为我不想卷入其中,给颜家带来祸端。流萤,我救霓裳,只是因为与她认识,不希望她死。除此之外,别无它意。”卿羽难得与颜流萤说这么一大堆话。
思量再三,颜流萤选择了相信,“关于玉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慕延苏。不过我希望你还是我曾经的哥哥,没有任何改变。”
望着颜流萤那单纯真挚的眼睛,卿羽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往回走。
次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暖意照大地。街上车水马龙,热闹缤纷,醉春楼里,颜流萤毫无喜色,坐在靠床边的位置上,有意无意的看着街上行人。
慕延苏终于来了,他带着惯有的笑容,坐在对面,“今日早朝事情多,所以来晚了。”
“这玉佩不是卿羽的,还给你。”颜流萤选择帮卿羽,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啊,这关系到颜家的生死。
“哦。”慕延苏将玉佩收起来,“卿羽没见过吗?”
“没有。”颜流萤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真诚无比。
“最近真的不太平,前日刺杀我的人也一直没有调查出来幕后指使者。我已经禀明了父皇,让卿羽做我的贴身侍卫,他同意了。”慕延苏照例要了一壶酒几盘菜。
“可是卿羽未必同意啊。”颜流萤想到卿羽的态度,暗暗担心。
“他总不会抗旨吧?”慕延苏的眼睛笑起来像天上的明月,“流萤,帮我劝劝他。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机会。”
“好吧。”颜流萤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