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路途遥远,一路上花狐对流萤无情无义,对孩子却是挺好,流萤正是抓住了这一点,知道花狐暂时不会杀自己。
可是花狐不断地找乳娘给孩子,还试图让乳娘来带孩子,流萤知道一旦这孩子不需要自己,那么自己便是死路一条。于是抱着孩子不撒手,幸好这孩子十分粘人,除了流萤,谁抱都哇哇大哭。而且认准了羊奶,不肯换口味儿。
这让花狐没了法子,只能带着流萤和母羊去天山。
皑皑白雪,终年不化,流萤和无难住在营帐里,每天被八个侍卫监守,不得自由。
流萤问过花狐,凌延玦不想见这孩子吗?
花狐说:“皇上忙着和华国谈判,没心思管这孩子。”
流萤又问:“和华国谈判什么?”
花狐这才告诉她:“皇后莫名失踪,去世,华国皇上震怒,要咱们皇上给个说法。弄不好两国要打仗。”
“与华国打仗?”流萤诧愕,以炎国的实力根本不是华国的对手,即便是加上央国的支持,也是难以与华国抗衡。
“那这孩子总要送到皇上身边啊!”流萤望着躺在床上的无难,这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娘亲,若是连父亲都见不到,该是多可怜啊!
“我已经命人通知皇上了,皇上说暂时将孩子放在我这里,若是在他身边,只怕开战无暇顾及。若是放到宫里,他也不放心。”花狐拿出个铃铛来逗弄孩子,可是孩子好像不喜欢他,根本不予理睬。
“流萤啊,若是你能将墨儿没死的消息隐瞒,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为何不能让旁人知道?”流萤不解。
“因为我喜欢墨儿,我想要留下她。二十年了……”花狐惆怅,“若是慕枫知道了,一定会将她抢走。流萤,就像是你失去了慕延苏和卿羽一样,我也怕失去心爱之人啊!”
他是个严厉的人,很少流露出这般愁态,流萤竟然有些同情他,“若真是这样,我可以帮你隐瞒。”
“慕延苏那里,你也可以忍住不说吗?”
“这……”流萤犹豫了。
花狐起身走了,他知道流萤根本无法抗拒慕延苏。
冬去春来,孩子已经会爬了,流萤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也不觉得无聊寂寞。
而这日,带着孩子在营帐外晒太阳,猛然间发现将士们少了许多。问看守自己的士兵,对方回答:“炎国和华国开战,胡将军带兵打仗去了。”
“开战了?”这对于流萤来说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
打仗,意味着战乱起,民不聊生。不过,花狐离开,这也意味着自己有机会逃走了……
花狐的话,流萤只信一半儿,她知道这人狡猾,狠绝,不会将心事合盘托出。
流萤开始密谋带着无难离开,终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逃跑成功。她抱着无难骑上马匹一路狂奔,等看守的士兵发现时,已经远在十里之外。
无难十分乖巧,也不哭闹,反而在马背上兴奋不已,流萤不由得感慨,“真是和你爹一模一样,不知道死活,你以为逃走是好玩儿的事吗?”
一路上打听,得知华国与炎国在月关城开战,流萤便抱着无难直奔而去……
流萤的骑马技术越来越好,两天两夜便到了月关城。因为战事,月关城把守严密,每一个进出城的百姓都要详细询问,这导致城门处堵了不少人。
流萤看到凌延玦和诸位将军站在城头上,他穿着黑底儿镶金龙袍,并未戴皇冠,却是威严不减,正在听旁边将军汇报军务。
这与他昔日纨绔不堪的形象相差甚远。没想到那天天混迹青楼的誉王爷正经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流萤指着凌延玦,悄声对无难说:“那就是你爹,瞧瞧他多威武啊!”
前面人群拥挤,若是想入城,只怕没有三四个时辰是不成,流萤自有办法,她借人纸笔写了一封信给凌延玦。让那守城的侍卫将守城将军叫过来,一本正经道:“这是给你家皇上的密信,速速送给他,若是耽搁了,恐怕误了大事。”
那将军半信半疑,流萤又道:“耽误了时间,皇上怪罪下来,将军定然人头落地。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那将军知道皇上脾气,万一真是大事,自己人头不保,于是命人将流萤看好,亲自将信送往城头。
很快看到凌延玦拆开信,其实信上只有两个字——流萤!
看到凌延玦向这里看来,流萤急忙招手。果然凌延玦对那将军点了下头,流萤得以进入城门,被带上城头。
凌延玦转过身子,噗嗤一笑,“你怎的还是这幅鬼样子?”
这一路的辛酸委屈,因终于见到凌延玦而全部化成泪水,流萤哇的哭了出来,“你知道不知道,我险些见不到你了?我要死在天山了?”
“花狐?”凌延玦疑问。
流萤刚要开口,看到远处花狐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心道:糟糕!
“皇上救我!”流萤抱紧了无难。
凌延玦转头看花狐,“你对她做什么?瞧把她吓的?”
花狐冷笑,“你的本事不小啊,竟让能逃到这里来。不过不要忘记,我的本事也不小。”
他虽然没有明说,流萤也知道他在威胁自己,若是敢将墨儿的事情说出来,他随时有本事不露痕迹的杀了自己。急忙道:“我只是送无难过来,没,没有别的事情。”
“无难?”凌延玦盯着流萤手中的孩子。
“这是李冰萱的骨肉,我给他取名叫无难。”流萤将无难递上前。
凌延玦皱眉头,“这么好看的孩子,怎么有这么难听的名字?流萤,你好像读过书吧?”伸手接过孩子。
流萤汗颜,这名字怎么了?“无难,这是你爹,叫爹爹!”一路上她没少教孩子这个爹字。
无难十分给面子,奶声奶气喊了声:“爹!”
凌延玦一怔,随即心花怒放,“他竟然喊我爹了?”
“这孩子出生不久便没了娘亲,他自然与你最亲近,最先会叫的便是爹,也只会说这一个字儿。连我这个姑母都不会叫呢。”流萤不失时机道,后宫明争暗斗,无难没了娘亲,只能靠这个爹爹,现在必须极力讨好凌延玦。
听了这番话,凌延玦又是高兴又是激动,“他是朕的长子,冰萱不在了,朕自然好好疼他,即可封为太子!”
话音刚落,有人上前,“皇上,这孩子来历不明,怎能确定就是皇子?不能凭这丑女子三言两语就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