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一愣,万万没想到流萤会承认身份,可是这件事情,以前是流萤不愿意面对,现在却是自己不愿意面对。他一把推开流萤,冷声,“流萤已经死了。你想冒充她,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我真的是流萤,卿羽,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记得……”
“住口,若是从你嘴巴里再冒出流萤这个名字,我拔了你的舌头!”卿羽恐吓她。
流萤吓得闭嘴!
于是,流萤眼巴巴的望着卿羽将药膏带走,继续扮演丑丫头的角色!
进入自己的房间,卿羽总算松了口气,将药膏仔细收好,躺在床上发愁。如何让流萤继续隐瞒身份呢?他不怕别人,唯独怕慕延苏将流萤带走。怎么办?
一连几天,流萤的心情很郁闷,卿羽竟然不舍得给她用药膏。曾经他对路边乞丐都会施舍财物,怎的到了自己身上,就变得这么小气了?
再看到卿羽时,流萤没有好气,也不去给他整理房间,甚至连茶壶里的水都不给换。
卿羽知道她气恼,了解她是那种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人,并未去哄。因为他怕她再次提起流萤。
这一日,流萤正缠着大夫将那去疤痕药膏的配方写给自己,卿羽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处,“丑丫头,跟我入宫赴宴。”
“赴宴?不去!”流萤直接拒绝。
一旁的大夫瞠目结舌,悄悄捅流萤,低声道:“你怎能敢对王爷这样说话?”
流萤转身背对着卿羽,不去理睬他,低头整理药材。不料腰际一紧,被卿羽拦腰抱起,“必须去!”
“哎,你放开我!”流萤伸手去拍打他。
可是卿羽抱得紧,一直到房间里才将她放到床上,“换衣服,赴宴!”
“不换!”流萤坐在床角。
“那就由我给你换!”卿羽上前就去扯她衣服,流萤吓得急忙躲闪,“我换还不成?你出去!”
卿羽摸出先前那把未送出的簪子,扔到床上,“好好打扮一番,莫丢了羽王府的人。”
“这幅丑模样怎么打扮?”流萤气的将簪子扔到地上,她才不稀罕。
卿羽迈出房间门的脚步顿了一下,忍了忍脾气,出门。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看到流萤就想起慕延苏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心情就无法好起来。
进了皇宫,流萤才知道今日的宴席设在御花园,人不多,都是皇亲国戚。因为皇后的皇兄华国太子来了。
华国太子此次前来并非为了国事,而是因为整日花天酒地,无所建树,被他爹给赶了出来。
每人面前一张桌几,摆满酒菜,流萤挨着卿羽坐下,偷眼看李冰萱,腹部高高隆起,估计没几天便该生了。
三杯酒后,凌延玦话多了起来,“我这位岳父大人的脾气不小啊。”
华国太子愁眉苦脸,“你是没见过我父皇年轻时候的样子,听侍卫首领云溪说他向来说一不二,天不怕地不怕。当年匈国的将军,在九州内赫赫有名,都被他给活活吊死。你们不知道当年的匈国有多强悍!”
“我倒是听说他怕极了一个人。”凌延玦笑道。
华国太子点头,“苏将军?那人早就死了。云溪说要是苏将军活着就好了,我父皇的脾气也不至于越来越大。”
“恕我冒昧,你父皇真的跟那个苏将军有一腿?”凌延玦和华国太子十分熟络,说起话来也不讲究。
“谣言,绝对是谣言。”华国太子断然否决。
正聊得热闹,有人影晃动,凌延玦抬眼望去,钟嫔妃和钟慧琪走了过来。
这位钟嫔妃是钟丞相的嫡女,名钟慧秀,自从坐上皇位,凌延玦纳了三宫六院。李冰萱心里当然不痛快,可是想想古往今来帝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便容忍了。在这一点上,她的确是个合格的皇后。
而这位钟嫔妃也有了身孕,比李冰萱晚一个月分娩,钟慧琪经常入宫来看自己的姐姐。今日姐妹二人知道皇上宴请,便凑巧路过,过来请安。
凌延玦皱皱眉头,“爱妃有了身孕,便该好好休养。”
“臣妾与妹妹散步,路过这里,妹妹瞧见羽王爷,非要过来谢谢他。”钟嫔妃笑道。
“谢本王什么?”卿羽言辞不善,他以为钟慧琪记恨那日大殿上自己给她的难堪。
钟慧琪上前一步,婀娜施礼,“那****不小心被油灯烫伤,胳膊上留下疤痕,王爷得知后便命人送药来,果然祛除了疤痕。一直想要当面致谢,却没有机会。今日见到王爷,自然要万分感谢。”
卿羽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儿?“本王……”
“羽王爷不计前嫌为我送药,这份心意,无以为报。不如今日敬王爷一杯酒,算作感谢。”钟慧琪倒了一杯酒,与卿羽碰杯,一饮而尽。
卿羽满腹狐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碍于皇亲国戚和华国太子都在,不愿意再与钟慧琪为难,便喝了酒。
眼看钟慧琪有坐在卿羽身旁的意思,凌延玦急忙开口,“爱妃,带你妹妹退下吧。”
钟嫔妃这才带着钟慧琪离开。
原来他是将那去除疤痕的药膏给了钟慧琪,流萤气的想掀桌子。腾地站起来,扭头便走。卿羽想要去追,忽然瞥见凌延玦嘴角诡异的笑容,心思一动,便留在了座位上。
等到酒宴结束,众人散去,凌延玦搂着李冰萱打算回寝宫时,卿羽拦住了他,“皇上,留步,我有事情要问你。”
凌延玦嘻嘻一笑,“那个去疤痕的药是我以你的名义给的钟家小姐,为的是缓和羽王府与丞相府的关系,你也知道那日弄的太僵,让我也很为难。”
“我可不会落你的人情。”卿羽冷言冷语。
“我也没想着让你感谢啊,不过流萤好像不高兴,你好好哄哄她。”凌延玦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
卿羽猛然警觉,“你说谁?”
“流萤……”凌延玦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即住口。
卿羽一把扯住他胸前衣服,“什么流萤?”
凌延玦有些喘不过气儿来,知道蒙骗不过去,只得老实交代,“我早就知道她是流萤,不过没问过你而已。今日连冰萱都看了出来,卿羽,你还隐瞒什么?”
“怎么看出来的?”卿羽不甘心。
“能让你紧张的人,除了流萤还能有谁呢!”李冰萱开口。
卿羽这才松了凌延玦,“这件事情,务必保密。尤其是对流萤,她并不知道我已经猜到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