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正围着大夫要看他如何制作药膏时,听到有脚步声,管家说话声,“央国太子,您不能乱闯啊,我家王爷不在府上。”
接着熟悉的碎玉般好听的声音响起,“我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看看府上是否有女子,你家王爷有没有听我的话!”
慕延苏?他来了!流萤扔下手中草药,跑了出去,不防备慕延苏就在门口转弯处,流萤没有刹住脚步,直直撞到他怀里。
慕延苏身为太子,长得又好,平日里投怀送抱的女子不少,他极为有风度,都是温柔扶起来,然后温柔拒绝,不让对方难看。所以当流萤落在他怀里时,并没有推开,而是低头打量这女子。
那本来微翘的唇缓慢勾起,看着女子从自己怀里匆忙爬起来,右手渐渐握紧,一直到指节发白,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慕延苏!你做什么!”卿羽一声怒喝,飞跃而来,拔剑便刺。
慕延苏猛然推开流萤,“卿羽,你太过分!”拔出御龙剑迎向对方。
流萤四脚朝天摔倒地上,龇牙咧嘴,慕延苏怎的也不懂怜香惜玉了?自己虽然不是香玉,却也是女子啊,难道因为太丑了?
听到卿羽怒道:“敢欺负我的侍女,找死!”
流萤急忙解释,“太子殿下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小心撞了他。这是个误会,王爷快住手!”
若是伤了慕延苏,流萤肯定会怪自己,想到这里,卿羽打算停手,可是慕延苏并不停手,他反而步步紧逼,长剑刺向卿羽的面门。
“慕延苏,快住手!”卿羽没料到他会要自己的命,急忙躲闪!
慕延苏手腕儿一转,身形向旁边跃去,长剑直直刺向流萤。
卿羽大骇,足尖点地飞向流萤,“当心!”
慕延苏要杀自己?流萤吓傻了,她张大眼睛看着慕延苏那张俊美的容颜越来越近,那把削金断玉的长剑近在眼前。卿羽飞扑过来抱住流萤,一个翻身将她带到一旁。
而慕延苏的长剑上挑,擦着发髻而过,他一个旋转,单手接住那长剑挑落的一样东西及一缕发丝,“这簪子是我送给流萤的,怎会在这侍女头上?”
卿羽这才知道他发如此大的脾气是因为这簪子,那日赏桃花回来后,他便将簪子扔了,没想到流萤捡到收了起来。今日带了这簪子,引来慕延苏误会。
可是,卿羽岂会让他知道其中缘由?“一把破簪子而已,本王送给侍女,怎样?”
“若非知道她是无辜,我今日定然让她人头落地!”慕延苏收起簪子,也收了御龙剑。
卿羽望着发髻松散下来的流萤,“回房间去。”他要避免这两人相见。
流萤望着慕延苏,并不怪他对自己出手,反而有些感动,他的心里一直记着自己!
“慢着!”慕延苏开口,“听说羽王爷为了一个侍女与丞相翻脸,莫非就是她?”
“央国太子果然消息灵通,只是关你何事?”卿羽翻白眼。
慕延苏浅笑,“只要跟你有关的事情,都关我的事。没想到一个其丑无比的女子也让你动了心,卿羽,看来这个女子也不能留了。”
卿羽怒目而视,“慕延苏,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一个央国的太子想要管我炎国王爷府中事情,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一言不合,又要开打,吓得流萤急忙拦住两人,“我离开王府便是了,反正我也要回家的。”她所指的回家是指忘川林。
可是卿羽认为她要回上京,与慕延苏在一起。一把将流萤扯到旁边,“不许走!”
“必须走!”慕延苏扯住了流萤的衣袖,拉着她就要出府。
卿羽勃然大怒,提剑便刺。
“不要!”流萤吓得一把抱住他腰身,“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从未被她这样搂住过,卿羽呆住了,心绪起伏,半响儿没动。
慕延苏一愣,忽然觉得这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连身形都熟悉,像极了那个女子,让自己彻夜难忘的女子。她不是死了吗?
“流萤?”慕延苏试图叫她。
感觉到怀里的女子身子一僵,卿羽生怕流萤露出破绽,急忙用一只手搂住了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不让慕延苏看到她的表情。
“流萤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记一辈子吗?慕延苏,你口口声声要我对得起流萤,可是你就对得起她吗?这世上最对不起她的人是你!”卿羽厉声,同时将流萤抱紧。
难道还要记一辈子吗?这话听在流萤耳朵里格外刺痛,原来卿羽就算是没有吃那忘情药丸,也还是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他果然薄情啊!
“我对不起她?”慕延苏自言自语,忽然苦笑,“是啊,我哪里有资格来管你……”转身而去。
第一次,看到慕延苏悲伤的样子,让人动容,流萤喊他,“慕……”嘴巴被卿羽用手捂住。
凌延玦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心中的疑团忽然解开,怪不得卿羽会对丑丫头格外照顾,怪不得连慕延苏都会对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喊一声流萤,因为这女子就是流萤!流萤没有死!
凌延玦望着卿羽搂着流萤,心绪复杂,连慕延苏经过他身旁时都没有看上一眼……
随着慕延苏的离开,凌延玦也悄然离开……
大夫的药膏终于调制好,加上凌延玦送的千年雪莲,流萤身上的疤痕祛除的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恢复如初。
泡在浴桶中,流萤抚摸自己的肌肤,除了两处较为严重的疤痕外,肌肤已经细腻光滑,比之前还要好。而那两处疤痕已经淡了许多,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根除。
只是——
卿羽为何不许自己往脸上涂抹药膏?流萤搞不懂。
卿羽给自己的解释是这药膏并不适合涂抹脸上,可是大夫在一次失言后说:“羽王爷当年涂抹的就是这个药膏,身上脸上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分开来。”
于是,流萤忍不住去问卿羽,他将剩下的药膏取出一半多,“这些药膏本王还有他用,剩下的药膏只够你涂抹身上。”
“有什么用?”流萤心疼,卿羽拿走的那些药膏,足够治愈她脸上的疤痕了。
“重要作用。你的容貌就这样挺好,用多了浪费。”无论如何,不能让流萤恢复容颜,卿羽早有此打算。
怎么这么小气?流萤知道这药膏能够救自己的容颜,不想放手,为了恢复容颜,她豁了出去,拦住卿羽要离开的步伐,“我是流萤啊!我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