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吴慕盛让家丁早早地把布告贴在了林西上寨鼓楼旁。彩碟昨夜的缠绵令他清早起来一身轻松,昨天在兴阳大寨鼓楼坪受到的奚落和羞辱,让他暂时忘掉了,至少今天早晨是这样。
吴慕盛在火塘边坐下,口里哼着一段琵琶歌《十四岁的情人》:
你长到十四岁了,
正是花苞慢慢大,
枝叶渐渐长。
可惜你嫁得太早啊,
好比日头渐渐下坡,
被云遮掩不见光芒。
笋子很快长成竹子难转嫩哟,
鲜果很快过时味不香。
你为什么不在家里陪同伴哟,
匆匆丢下情哥好心伤……
“彩蝶,给我热壶酒哎!”吴慕盛心里轻松话也轻松。
“来了,老爷一一”彩蝶真像一只彩蝶一样飘了进来。
吴慕盛觉得眼前一亮。彩蝶端着一壶酒在火塘边放下,小脸蛋害羞似的粉红粉红,挺逗人怜的。她弯下腰蹶起屁股去扒火籽,一双嫩白的大腿在裙子底下若隐若现……吴慕盛忍不住又把双手伸到裙子下面,彩蝶装模作样地在他手上轻打了一下:“馋猫!”却又不走开,火钳把那几个火籽扒来扒去。
油茶打好了,糯米饭也蒸熟了,吴慕盛把一碗热乎乎的糯米饭放到油茶碗去,油茶泡糯饭,爽得很!再来一碟酸草鱼,一小碟酸豆角,就行了。
三杯热酒下肚,两碗油茶泡饭压阵,感觉身上暖乎乎的,心里稳妥妥的,踏实多了。该到鼓楼坪去了。
鼓楼坪上也是黑压压的人群,一见吴慕盛上来,立即像炸开锅一样,闹哄哄的,不知都说些什么。吴慕盛走到鼓楼前面,他今天底气十足,正准备向本寨父老乡亲演绎他的“皇恩浩荡”。
吴慕盛威严地咳嗽一声,开始了:“各位父老乡亲……”下面就轰地一下闹开了,吴慕盛被迫中断,“安静一下,乡亲们安静一下!”
任凭吴慕盛怎样“头人”派头十足地挥手,人群还是声浪越来越大。
“别唱了,我们听够了!”
“你在兴阳还没唱够吗?”
“你还是林西人吗?你的心被狗刁去了。”
越来越嘈杂,他甚至看到有的人向他举起了拳头……
兴阳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他心慌了,赶快走人,再晚就难以收拾了!
吴慕盛慌不择路地逃出林西上寨鼓楼坪……
吴慕盛仓惶逃出来后,惊魂未定,这怎么得了,简直是反了!于是他连夜带上家丁,赶到平州,向官家汇报去了。
“禀报大人:林西塘吴慕盛头人求见。”侍卫官来报。
吴慕盛?不就是林西塘包税人吗?这么快就收上税了,真是好极了。
“请他进来。”
“是”
吴慕盛慌慌紧紧进来了,一进门,就跪在地下嚎哭了,边哭边叩头说:“禀报大人,兴阳、林西造反了!小人无能啊。”
“什么?造反了,这还了得!”县官从床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