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本想着直奔藏宝地的方向,进洞躲避,可跑着跑着,朦胧中已能看见无风城的建筑,看来是跑过头了。
前方,看着无烟无火光,天为可没有直进虎穴的道理,绕开来跑。然而,没跑多久,却是听到从右侧响起了跑动声,转头去看看时,不由得吓了一跳,一前一后两人,当即卯足了劲跑!
“原来是个小子!”嗓门大而有力,跑在前的是个壮汉,从天为右侧追来,看似吃定了天为,“看你往哪跑!”
天为可想不了那么多,趁着没逼近之时,只顾着跑。
两人身披甲衣,眼看着十几米外的天为溜过,跑在前的壮汉便想以战刀截人,也不怕把人扔死,手中的战刀猛一用力一甩而出,刀在夜空转了几圈。
入了梦之境的天为感官增了不少,朦胧中,眼余角发觉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微微转头,一看之下,全身发寒,那什么来的竟直朝他的方向甩来,眼看着有棵大树在旁,急停住了身子。
片刻之后,战刀直从大树边甩过,劈在左边的一棵大树上,刀竟没有掉落,可想扔刀之人有的是臂力!
“死了没?”后方之人问。
“没死!”壮汉答话,脚步不停。
被阻片刻,刀甩过,天为猛一发力,人如弦上之箭急窜而出。
壮汉已是到了几米开外,见那小子躲过战刀,放出狠话,“站住!不然抓到你就死定!”
天为当然不受吓唬,眼看前方陡峭,脚步没有放慢不说,身子直往下跳,直接压倒了几株并不粗壮的竹树,脚到地几个踉跄紧拉住几棵并不算大的树竹,才定住身体下冲的惯性,双手已火辣辣地痛,想来皮再厚,还是给割破了。
“不怕死!”壮汉可没那么拼命,临近下坡止住了身形,不远下坡处朦胧中见天为没给摔死,壮汉道,“好小子,这样还摔不死你!”
好在壮汉和他身后之人没有直跳,有点自知命贵,怎会如天为这般命贱,不要命,拿命当儿戏,毫不犹豫直跳呢!
“你这么卖命对你有啥好处?解甲还乡耕地去吧你!”天为挑逗,对这种奴性难改之人,可没有客气。
“死小子!”壮汉显然是生气了,说升官已无奢望,可也不想给个小子说回乡耕地那么不堪,匆忙左右看了下,见左边有一根两三百斤横断的粗壮木头,心一狠,走快几步,双手一用力,就举过了头,“扔死你!”
壮汉话一断,粗壮木头已扔出,直朝天为的方向落下。
木头过于笨重,没想像中的直接扔死,却是离天为还有一半距离就落地成滚动之势!
而也就是如此,最为吓人!当即,不作多留,手一放,掉头就往下冲。
可他怎么可能跑得过滚动下来的木头?听到后面压倒树竹的声音,内心发惊的同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冲势,身体向旁一跳!
虽偏离不多,人没给木头砸着,擦身而过,却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滚撞了几回,身子撞到了一棵大树根才得以停止!
人已是痛得有如骨架散了一样,双手稍一动力,撑起一半的身子并不能如愿撑起,力给卸了般有力使不出,脸贴地,艰难地转头,却是脸部直颤抖个不停,一边脸颊已撞擦伤,如若不是皮厚,早已破相!却是不破相在如此朦胧夜中任谁也认不出一个全身泥污巴巴之人!
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泥巴,深吸了几口气,忽见上方有声音传来,“那人呢?”
“是个小子,跳下去了。”壮汉没有夸夸其谈,话说得不咸不淡,似乎对扔下的那根粗壮木头有信心把人给砸个不死也重伤,何况他可是看着木头朝那小子的方向滚落去,在这般陡峭山坡,任谁也不可能安然无恙!这些话他没有说的必要。他身后之人也没有多说。
前后赶来的人不少,来到壮汉身边,看了下那陡峭的山坡,这支十人队伍的胡子渣领头,开口责问壮汉与另一人,“怎么不追?”
扫看了一眼身旁那些人,“十个人追一个人都追不到,让人看笑话?还是想去试试‘炼兵’?”
紧接着一声咆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壮汉与另一人不语,其他人也没那份勇气说话,似知军纪严明,凡有过错之人都已押去“炼兵”了,被罚之人岂是简单的杖打罚过便算,也就是说凡有过错之人都已死掉!而这个淘汰,看过“炼兵”之人,都知其残酷无比,别说没有明天可见,别说断手断脚,就是死也没有埋骨之地!
可以这么说,除了“炼兵”这个屠人场恐怖之外,要数那死人渊了,一个原本不知深浅的大深渊,随着死人的累积,扔尸靠近之人传那里已能隐约见底,却也有人说那不是底!
不是底,是人内心有了恐惧,幻像出一幕幕尸积如山的景象!影响了不少人,包括壮汉与另一人,所以一听到责疑,话不敢说句,踉跄下了坡,动作虽不利索,几乎下几步就拉一下树竹,可他们不敢有丝毫停滞。
两人一下坡,紧随着赶到的人都不敢多停,都自觉下坡去。
听到下坡声,天为心一紧,刚生出的担心不容他多透几口气就来了,这些家伙竟追了下来!
强忍着摔痛的身体,天为咬着牙,或许紧张,或许求生心切,绑紧了肌肉不得不缓缓撑起身子,他可不想这样而把自己放弃!他可时刻想着成为露丹那样的神!
手扶着树根站立着伸张了一下身子,顿时身子不少地方咯咯作响,看来是身子有些骨骼给摔得有点错位,致使有力使不出!
天为不敢多耽搁,伸张了下身子,刚走出几步,坡地潮湿,一个站不稳一屁股栽到坡上,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危急之下,慌乱抓断了几棵树竹,才得以减缓了下滑之势,有惊无险。
“下边有声音!”雨还下着,雷电也不时闪着,坡下动静还是给上边的人听到。
“那小子命真大,还没死!”夜色虽看不到壮汉皱眉,可听着他的声音,带有无奈。
壮汉不说出还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胡子渣领头早把他给瞪死,用不着他说,谁都能听到坡下有声音传来,显然离得不是很远,领头撩下狠话,“如若抓不到人,就有你们好看!”
下坡险峻,显然没领头的军令危险,只好慌乱出乱计,摸到胸甲当即把胸甲拆卸下来,当坐垫坐下向下滑去。
结果,可想而知,并不理想,人滑出一段距离,侧翻之时紧抓着一棵树方没连人带甲飞滚下去,却给领头找到了模范,“老壮老粗两人此举勇气可嘉,看见没?”
胡子渣领头很懂适可而止,没有骂开,废物就是废物,不必跟废物多废话,暗示一句即可!
果真,暗示有效,这些年这些人都给现实给岁月磨掉了脾气磨掉了本性,已注定难有作为,习惯性地把他的话当军令!没那么多想法,是不敢不愿去想太多,曾有的功名成就时,自会把家还,渐渐变成,能活着便好!
一时间,嘈杂声不断,有摩擦声,拆断树的声音,人的痛叫声,最为让人振奋的是有人喊出了一句,“看见他了,他在那!”
也不用上面的领头喊话,军令之下,这种有压力出动力,至于是否挟持着盲目在其中,没人过多去想,都有同一个意识,同一个目的,无论如何也要抓住那小子,不然有难的可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