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妖精森林的阳光极度温柔,照耀在这片葱绿的森林中,给人带来一种视觉上的慰藉。明亮的阳光并没有普照进幽暗的洞穴,洞**的哈特利尔从睡梦中清醒,他搂搂模糊不清的眼眸,冰蓝色的瞳孔逐渐焦距视线。他的视线里,洞穴依旧暗沉,然而清晰可见青蓝色绒毛的哈奇正趴在水流边,舔饮清甜的泉水。他回头想看看身旁的麦娜瑞,却被洞口温馨的光亮所吸引。
哈特利尔确认过麦娜瑞并无大恙后,起身来到洞口处,闭目着爽朗地伸了个懒腰。再等他睁开眼时,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住。
天空中,白云像是银白的丝绒,布满湛蓝的天空。温暖明媚的阳光从茂盛的树冠缝隙中间投射下来,在哈特利尔身边形成一个一个摇晃的光斑。风带着树叶清新香味,在空气里被阳光加温。数不清的鸟儿飞翔于碧绿色的森林与湛蓝色的天空之间,划出杂乱无序的弧线。清脆的鸣叫声恰似薄薄羽翼,无痕地飞过耳际,然后升腾在脑海里,让人身心愉悦。
对此,哈特利尔心中不禁感到有些遗憾,昨天发生的事情竟然没能让他好好地享受如此美丽的风景。
哈特利尔心中默默感叹着,跟随他一起出来的哈奇小跑一段路,倒在洞口前不远的绿地上,翻滚几下后冲他吠叫几声,像似示意他一起来玩耍一般。
“早安,哈奇。”哈特利尔微笑道。
“哈特利尔?”
洞**,康复的麦娜瑞从昏睡中醒来,看看周围未知的环境,最终视线绕定在洞口处的小身影上,疑惑地询叫她孩子的名字。
哈特利尔恰似听到麦娜瑞的叫唤,转身看向洞穴里确认。一见麦娜瑞醒来的身影,哈特利尔的眼泪决堤般止不住地流,他快步爬下岩石坡,激动得颤抖的身体猛地扎进麦娜瑞的怀里。
“母亲,你终于醒了。”哈特利尔泣不成声道。
“怎么了,我的宝贝儿子。作为男子汉,不可以轻易地哭哟。”
麦娜瑞温柔地抚摸着哈特利尔,美丽的脸庞挂上一丝不安。
一听母亲这么说,哈特利尔赶紧嗯声应到,坐正身姿,擦拭自己的眼泪,连哈奇都趴在他身上帮忙舔掉脸上的泪水,却弄得他脸痒痒的,赶紧用手挡住他和哈奇之间。
“哈奇,不要舔了,很痒。”哈特利尔嬉笑道。
哈特利尔成功阻止哈奇小舌头的骚扰,随后向麦娜瑞介绍了下哈奇,并向哈奇引见给麦娜瑞。
然而哈奇完全不明事理地在麦娜瑞身后倒弄那件丝薄的衣裳,将里面昨天包好的面包倒腾出来。哈特利尔见其连忙阻止,并教训起来。麦娜瑞看着眼前哈特利尔像大人一样,有模有样地教训哈奇,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给他们分食这块僵硬的面包。哈特利尔边吃面包,边给麦娜瑞讲述些许的经过,并且提议顺着河流走应该可以离开森林,还能避免戈爪龙的袭击。
就在这小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洞穴外传来人类的低语,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很快从那矮小的洞口可以看见几个人蹲下的身影,其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里面有人吗?”
哈特利尔和麦娜瑞都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亚历克的。
亚历克是哈特利尔的父亲哈克瑞特的部下,是共同保卫阿慕莎镇安全的护卫人员;他和哈克瑞特是非常要好的兄弟,因为经常来家里串门的缘故,所以哈特利尔也就对他很熟;而且当年就是他强硬地哈克瑞特撂倒在地,才没让哈克瑞特干出冲击孕妇产房的傻事。前天戈爪龙袭击阿慕莎镇时,也是他被派遣到隔壁的纳莫镇寻求救援。
哈特利尔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小身子激动地站起来,朝洞口蹦蹦哒哒地跳动着。
“亚历克叔叔吗?我和母亲在这里。”哈特利尔费声叫唤道。
“哈特利尔和麦娜瑞吗?太好了。快出来吧,我带搜救队来接你们了。”
自从亚历克带队进森林找寻难民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他们几乎没有看见一个活人的身影。在进森林不久就看到大量被利爪撕裂的尸体,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各处。抱着些许希望的他们,继续在森林里寻找,最终顺着哈特利尔受伤所留下的少许血迹来到这里。这么一来,一听到了洞穴里面有回应,亚历克的心算是安下了一些。
“哈特利尔,里面还有其他人吗?”亚历克询问道。
“没有,亚历克叔叔,只有我和母亲。”
得到指示的母子两人连忙收拾起来,哈特利尔一边回应着,一边在母亲的嘱咐下,将剩下来的两株鲤血草藏到怀兜里,心想这个可是他们接下来用来换钱重整房子的,可不能丢了。
哈特利尔身旁的哈奇似乎听懂他说话,不乐意地在叫唤了一声,哈特利尔才反应过来。
“啊!还有哈奇。”
“狗吗?”亚历克有听到哈奇的叫唤,无力地笑了笑,自语道。
“不是的亚历克叔叔,是小狼崽。”
收拾物品的哈特利尔已经走出山洞,回答身前穿着铁制鳞甲的亚历克。他好奇地看了看周围过来营救他们的士兵;他们体型、样貌、年龄各自不同,但和亚历克一样,统一身着铁制鳞甲,腰间佩戴着轻盈而锋利的利剑,左手臂上套着木制的圆形盾牌。
哈特利尔虽然轻松地从洞口出来,但背着包袱的麦娜瑞却很难通过这个矮小的洞口。为此,哈特利尔跑进洞穴,把母亲身上的包裹卸下,放到洞口外边的草地上,然后接着进洞穴,到小空地上把编织好的藤蔓床拖到洞口旁,示意母亲躺上去,像带母亲进来时候的样子把母亲运到洞口外面。看着哈特利尔做着这些事情,不得不让亚历克和这些士兵,由然地称赞哈特利尔聪明过人。
哈特利尔母子俩出来后,搜救近两个时辰的他们放弃了探寻,起身返回阿慕莎镇。在跟随着搜救队走出森林的一路上,哈特利尔和哈奇时不时地小跑跟上队伍,似乎对此不疲地欢乐让哈特利尔有些憧憬着接下来的生活,直到他听见亚历克叔叔告知母亲的话后,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眼眶有些湿润,因为母亲所说够男子汉不可以轻易的哭而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
其实亚历克跟麦娜瑞的交谈因为顾忌到哈特利尔,已经尽量压低自己的声线,很小声地说话了,但还是被哈特利尔听在耳中。亚历克大致说的就是今日天还未亮,他带着救援队就赶回这里,那时阿慕莎镇已然是一片焦土废墟;现在除了他们这些进森林寻找难民的几个人外,还有十几号人正在清点死亡的尸体,里面可能会有哈克瑞特,因此希望麦娜瑞保持镇静,逼近身边还有个孩子,要是她乱了,孩子也跟着乱;并且示意麦娜瑞,是否打算一起前往纳莫镇,在那安定下来,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
麦娜瑞边听边示意地点点头,眼角泛着泪光,在阳光地照耀下如同宝石般晶莹剔透。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一定会为了保卫家园而战到最后,那他必然会牺牲在戈爪龙的袭击下,但就像亚历克说的那样,她必须保持冷静,她还有哈特利尔在身边需要她照顾。
一路话无多说,没人会在这令人沮丧的时候充当笑料的小丑去逗众人一笑,也不合适这么去做。沉闷的氛围在队伍里持续很久,直到他们走出森林,来到那一片废墟的阿慕莎镇。
“准骑士哈克瑞特并非死于业火,他身上的身上的伤痕足以证明,他在敌人的面前是如此的英勇,绝不姑息他所背负的使命,誓死保卫着家园的安土与众人的生命。愿高贵的曙光女神救赎为此牺牲的渺小灵魂,安眠于此。”
清点尸单的士兵对着哈克瑞特的尸体如此说道,这也是对一名准骑士死后因得的赞语,只是这活一般应该由教堂的牧师为之祷告,如今却是由一名懂得教堂礼数的士兵替之代言。
语闭,一把明火扔进哈克瑞特为首的尸堆里,熊熊燃烧的烈火飘出漆黑灰蒙的云烟。这群来自纳莫镇的士兵,对着火焰默哀着,他们的身后是麦娜瑞蹲下身子安慰哈特利尔。
在哈特利尔视线里,是越过怀中的哈奇所看到的手掌;手掌里是他从父亲紧拽在手中取出的骑士徽章,青铜的底盘上雕琢着白银镶嵌的苍鹰,代表着父亲准骑士的身份。
父亲给予的快乐与指导就像走马灯一样,在哈特利尔脑中飞速旋转。强忍的泪水最终还是凿开眼眸翻涌而出,哭得哈特利尔满脸都是泪花。
时间紧迫,士兵毫无顾忌他们母女俩的感受,回头提醒他们要动身回纳莫镇。
哈特利尔擦干眼角的泪花,将父亲的骑士徽章牢牢地攥在手里。就此发誓要向父亲一样坚强不屈,不做一个哭鼻子的小孩,要做一个不会让母亲担心的孩子,而且要连同父亲的那份一起保护母亲。
赶来支援的士兵都是骑着马赶来的,虽然马匹很多,但马背后拖着救助难民的物资,因此并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哈特利尔母子俩,不过好在亚历克背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毕竟情急之下迁来的老马会承受不了太重的物资。
亚历克将东西平分给其他的马匹,哈特利尔便怀抱着哈奇和母亲一同坐在亚历克的马背后,赶往纳莫镇。
虽然有些不适应马上的颠簸,好在有麦娜瑞的扶持,哈特利尔和哈奇才没从马上掉下。一路平安无事地来到山水树林环绕的纳莫镇,当时夕阳已经西下,从高地上俯看下去的美景让哈特利尔不禁地称赞它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