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好要贩卖的货物,奇摩就给哈特利尔布置了今天的任务,哈特利尔一听,一本正经地站直了身子,像从军的士兵等待着长官下达命令。
见此,奇摩欣然一笑道:“哈特利尔,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帮我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你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回来告诉我,我帮你买下。”
“奇摩叔叔,你就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都怪不好意思,我是出来磨炼自己,都快被你惯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要是以后着德行,谁还敢雇佣我啊!”
奇摩给予哈特利尔的恩情已经足够多了,哈特利尔可受不了欠别人太多恩情,连忙摇摇脑袋,一脸为难的表情。
“好好好,不帮你买,可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有句话你可别建议,卖东西这活,我可不敢让你来啊!”
奇摩无奈地轻摇头。
奇摩说得没错,做生意这活哈特利尔可驾驭不了,他探究一晚的《行商之旅》也只是对商品片面的了解,而且那上面标注的价格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金额了。对此,哈特利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只能尴尬地挠头笑笑。
奇摩想了下,从货摊中的零钱里,数出五十枚铜钱交给哈特利尔,接着道:“这样吧,这五十铜钱就当我收购你的狼皮,这回我可没帮你,你手法那么好,这么完整的狼皮按市价也够值这些钱了,如果多卖的话,剩下的钱,今晚我再给你送去。”
哈特利尔还没敢收这些钱,奇摩就给他装到一个小兜袋里,把小兜袋塞进哈特利尔的怀里,接着道:“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你呢,就拿着这些钱逛逛市场,也当见见世面,特别是金属制品区域那边,多逛逛,没准还能弄把趁手的兵器。”
哈特利尔有些发愣地看着帮他安排的奇摩。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把剑抵挡悍匪攻击都缺出好几个口子。既然要当佣兵,没有个好兵器怎么行。所以快去吧,别愣着了。”
奇摩的贴心,让哈特利尔回想起小时那番画面,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已经微微翘起,露出久违随心的微笑。
在奇摩地告知下,哈特利尔往奢侈品区域走去,那里人员流动相对较少,方便通往金属制品区域。
穿梭过拥挤的人潮,哈奇紧跟在哈特利尔的身后。他们来到一道挨挤在两栋高楼之间的小巷前,站住了脚步。哈特利尔向小巷里探探头,里面几乎看不见一丝人迹,和外面繁华的景象颠倒过来。他们走进这条歪曲扭转又阴暗潮湿的小巷,哈特利尔能清楚地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酸水臭味,嗅觉灵敏的哈奇更是一副难受的神情,哈特利尔心想着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繁荣背后的阴暗面;而这道小巷就是奇摩空中所谓的通往奢侈品区域的捷径。
走出巷口,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初冬的晨光夹杂着空气中尘埃般的冰末,像给城市抹上了一层晶莹的薄纱,羞羞掩掩柔和着静谧的氛围。
在哈特利尔前方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外,稀疏摆放着几张白色的铁制桌椅,一位位身着精美而华丽服饰的贵妇人背靠着纹路精致的椅子,品味着手中矮小银杯里冒着腾腾热气的香茶,身披精铁甲胄的骑士与工整洁净的仆人庄严地站在她们身边,她们的脚边还有不少贵族小孩嬉闹着,阳光普照着将他们笼罩在一片欢喜之中。
哈奇和哈特利尔行走在摊位之间,引来了那些游逛集市的贵妇人的拭目,她们低声窃窃私语交谈着,神情自若却又捎带着些许的惊愕;骑士们各个都凛冽地看着哈特利尔他们,一副弦上弓箭拭以代发的模样,倒不是因为哈特利尔这样的乡野气息十足的模样引起贵妇人的注视,而是此时从面相看得出欢乐无比的哈奇,让这些贵妇人和骑士都有所警觉,虽说集市庆典这七天城内允许兽类通行,但奢侈品区域基本还是见不到野兽的行径。哈特利尔对他们的拭目做出的回应依旧是那标准的微笑半鞠躬。
哈奇和哈特利尔行走在道路上,那些贵族夫人和蹭钱的富商夫人纷纷向两旁有意无意地避让着。那些刁钻的夫人似乎故意抬高声线,不大不小,刚好足够让哈特利尔听见她们难以入耳的话语,而那些修养好的夫人表面上虽然没有愤愤不平,心中还是有些抵触哈奇,遐想着哈气发起疯来乱咬人的情景。
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两位好不在意这些评论与行为,自顾自地走着,直到哈特利尔撞到身前停下脚步的哈奇。
哈特利尔稍皱眉头看着哈奇面露凶光地看着一个摊位,他好奇地附身将视线与哈奇位处同一条平行线上,顺着哈奇紧盯地方向看去,楼梯式层层叠起的货架上,摆放着一颗冰蓝色的水晶石,玲珑的六边形,在阳光的照射下焕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他们俩离摊位也很近,周围都没有客人围观这个摊位,又或许说是被哈奇给吓退到别的摊位前去了。
摆摊的商人是一位面容整洁光泽的中年人,他正与一位美丽的富家女子交谈宝石的买卖,却被哈奇给吓走了这位女子,他心情虽然糟糕透了,甚至恨不得赶紧把哈奇和哈特利尔赶到一边去,免得妨碍他做生意。虽说如此,但古铜色皮肤的面容却一副商人迎客的标准笑容,摩拳擦掌呵笑着来到哈特利尔身前。
“不知这位小兄弟想要点什么,哎哟哟,你这浉狼长得可真壮,也不知道为何面露煞气。”
中年人一阵浮夸的动作表示赞扬哈奇的雄壮,若是明白人就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来,最后一句是在暗示着哈特利尔带着哈奇离开。
哈特利尔自然很清楚他和哈奇妨碍到人家做生意,可轻轻小拽哈奇几下也没见哈奇有任何反应.平时若是这样做,哈奇也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今天哈奇不愿离开,凶恶的面容稍有点收敛,但却实在不肯移动半步,脑袋瓜一直盯着那颗宝石,没移动丝毫的距离。
“抱歉,先生,不知道这枚宝石怎么卖?”
哈奇如此,哈特利尔也是无奈,对商人说,手臂伸向那颗宝石指着。
“噢,小兄弟眼光可真好,这枚蓝宝石可是很难得的纯正……而且也不贵,5金币就能买回去了,要不买回去观赏观赏?”
商人有些失望,他觉得哈特利尔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买起宝石的主,而且没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为此脸上就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只有那一刹那,毕竟人家问起,生意还得照常做,所以还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5金币!
这对哈特利尔来说绝对算是天价般高额,别说是5金币了,就算是5银币,哈特利尔也拿不出来。
“实在抱歉,打扰你做生意了,这么昂贵的东西,我实在买不起。哈奇我们走吧。”
哈特恭敬地向商人行礼,随后蹲下身子,抚摸着哈奇喉咙下那块分叉的绒毛,然后小拽几下,起身离去。哈奇依旧有些不舍地多看几眼那块宝石才跟上哈特利尔的脚步,向金属制品区域走去。
在还能看见那个摊位的一小段路上,哈奇还会时不时回头看几眼那颗宝石,这让哈特利尔十分在意。这是哈奇从未有过神态,随着哈奇逐渐的长大,哈奇甚至比哈特利尔成熟得多,几乎没有什么事会让哈奇留意,而这次哈奇会这幅姿态,那颗宝石对哈奇必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只是那颗宝石实在太过昂贵,哈特利尔没法购买下来,加以研究。
这一路上,哈特利尔基本都在猜想那枚宝石对哈奇的意义,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到金属制品区域都不知道,直到他撞到一位少女的身后,才回过神来,连忙向那位少女道歉。
哈特利尔低头看着少女,她金色秀发散披在棕褐色的布衣上,男士宽大的裤脚在随着她白皙的腿脚转侧而摇摆舞动,右腰间佩挂着一把细长的利剑。哈特利尔对这边利剑有些眼熟,当他抬起头来,正对少女布满厌恶表情的精致面容,哈特利尔一下就认出她来,因为她正是哈特利尔为之心动的艾琳。
此时,艾琳冷眼列看一眼哈特利尔,扭头转身,继续忙活着挑选摆放在她面前摊位上的武器。
这个摊位上的武器千奇百怪,什么武器都有,什么刀枪棍棒、斧钺剑戟应有尽有;还有那些模式各有千秋的防具,木制的、铁制的和那些雕琢精美图案稀的井然有序地摆放开来。
哈特利尔见艾琳没有理会自己,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闷声站在艾琳旁边,一同观看摊位上的武器,毕竟他自己来着也是为了挑选一把趁手的武器。
一看摊位就知道这位武器商人做事有多么用心,每种不同的武器和防具都被归类摆放整齐,而且每个物件旁都明码标价上物品的价格,并且安顺序从高到低的往外摆放。这样做法也避免了商人看人开口胡乱喊价,当然客人同时也不许划价降低购买金额,这些也算是哈特利尔从《行商之旅》里得来的小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