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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行商之旅

哈特利尔跟随着奇摩来到客厅,这是一间专门接见外来客的小厅,夜晚没有人来往,烛火也未点亮,窗外的树影仿如一个个渺小的花精灵,在幽绿色的地毡上移动,恰似欢舞在绿野仙境之中。烛火珊珊燎起,客厅东面的壁板上彰显一面稀奇的镜面,上面附着的烛火光芒恰似金碧锦绣的美人。镜面里,美人的背后有着诡异的图案,那正客厅西壁的一角。客厅西臂是一幅山清水秀的壁画,油绿与青蓝的浊和,彰显自然别样的绚丽。

面对着画壁,那身临其境般的感觉,令哈特利尔忘记了自己还身处房屋宅院之中。他向前靠近几步,撞到了一张梨花木组制的小方桌,才让他回过神来。

万幸的是小方桌上没有摆置一件精美却易碎的工艺品,代替它的是一本外皮颇为糙皱的书籍。书籍不厚,正摆在小方桌中间,封面上写着清晰的书名:《行商之旅》。

哈特利尔好奇地翻阅几页,书籍内文字潦草,想必这便是奇摩的旅记。想着,哈特利尔合上了书籍,毕竟他觉得偷瞧别人的文记实在不好,至少在当事人面前是的。

“没有兴趣吗?”

灯火已经足够通明,奇摩坐到一张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椅子上。

“抱歉,奇摩叔叔,乱翻你的笔记。也不是没有兴趣,只是这些字看不懂。”哈特利尔尴尬地迎合道。

“我可没那本事,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献来。这本书籍世面上也能买到,它的原本书写体就是如此潦草,刻板复印过来也皆是如此。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从商者可不是文学家,能撰写工整漂亮的文字。”奇摩笑道。

“是这样啊!奇摩叔叔,这本书能借我看看吗?”

既然不是私人笔记,哈特利尔就毫不客气地拿了起来。

“当然可以。只不过,你不是看不懂这些字吗?”奇摩道。

“其实这些文字我基本都能看懂,只是以为是你的笔记,偷看不好。”

哈特利尔小吐舌头,对于奇摩,他还是愿意袒露的。

在入城后不久,哈特利尔和奇摩就分开了,当时为了行动方面,那辆小木板推车和昨天弄好的一些物资就寄托给奇摩带走了,而那袋兽皮布袋哈特利尔可舍不得乱扔,毕竟里面是他爱惜的书籍,于是背着兽皮布袋去了酒馆又带了过来。

哈特利尔说着,从他身背后的兽皮布袋里掏出《药草图鉴》,随意翻开一些页面呈现在奇摩眼前,一看就明白其中的原因了。书页上写着的也同样都是潦草的文字,有些字眼很是相近,相必是同个时代的产物,也可以想象那个时代或许流行这样的字眼也不说准。对于这些文字,麦娜瑞很清楚它们,哈特利尔也是在她的帮助下习得这些潦草字眼的意思。

哈特利尔坐到奇摩身边,一边翻阅《行商之旅》,一边和奇摩闲谈几句。

不一会儿,奇摩的家人也都回来了,大伙聚集在偏厅里共进晚餐,饭桌上,哈特利尔也算大概了解了奇摩家里的人员情况。

奇摩一家四口居住在一起,他的妻子贝蒂娜让哈特利尔觉得,她和奇摩一样和蔼可亲;他的儿子奇格犸比哈特利尔大三岁,看上去端庄严谨;他的女儿奇安娜比哈特利尔小一岁,是标准的富家女孩,她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看过哈特利尔,她觉得哈特利尔这种穷乡人不配和她一桌共餐,甚至对哈特利尔恶语相向,也是从她口中让哈特利尔得知阿瓦是个奴隶。

奇摩对此很生气,但哈特利尔倒不觉得有些什么不妥,毕竟奇安娜所说的都是事实,对她的恶语也只是报以嬉笑回应,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阿瓦是奴隶这事让哈特利尔小揪心,不知情的他先前居然还向阿瓦提这方面的事,这不是让阿瓦难堪嘛。

晚餐还算顺利,至少哈特利尔和哈奇都美美的饱餐一顿。饭后,哈特利尔向在为明天集市做准备的阿瓦道歉,然后跟着奇摩上楼,在一间客房内休息。

告别奇摩,哈奇像往常一样探测周围没有危险也就提前睡下,因为哈特利尔已经不需要它帮忙从冥想中拉回来,所以哈奇睡得很安心,又或许是那舒适柔软得不行的床,让它一觉到天亮。哈特利尔却截然不同,他冥想了一会,就点着蜡烛在整洁的书桌前,翻阅《行商之旅》,虽然有些字眼不熟知,但大致上都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行商之旅》这本书讲述了很多关于行商的知识。对于如何行商,哈特利尔并不感兴趣,但也会了解一些,而里面的货物渠道和标价让他有一番琢磨。对未知的知识,哈特利尔总会报以专研的态度,这不,一研究就一夜未睡到天明。

哈特利尔所在的房间背对晨光,要不是哈奇醒来到他脚边蹭他腿,他完全都没意识到已经早上了。他浅笑着抚摸几下哈奇的额头,将书籍合上,放进自己的兽皮布袋,他打算向奇摩借回去,待有空之时再研究一下。

哈特利尔收拾了一下,跟哈奇一起下楼。院门外,那八匹熟悉的骏马在咀嚼着地上鲜嫩的绿草,身上依旧托着那四个马车棚,一旁的奇摩指挥着伙计们搬运货物,为集市做最后的准备。物品归类得很清楚,珠宝首饰和名画等奢侈品归于一车,武器和工艺器具等冶炼物品归类于一车,农草等各地特色物品归于一车,绒衣毛皮等布革物品被归类一车,哈特利尔从老狼身上剥下的皮毛也被归放在这辆马车里面。

哈特利尔上前帮忙搬弄货物,随后吃过早点,骑坐上马车缓缓驶向贸易市场所处的岛屿,离这不远,行车过去也不过十几分钟不到的事情,若是道路空旷相比更快,只可惜马车队还没进到贸易广场里,就已经被人山人海的景象拥挤在半道上,若不是有士兵在那指导开路,都不知道何时才能进到制定的地方摆放货物。

用“人山人海”这词形容亚斯兰城的市集一点儿也不算夸张。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格式不同的衣裳,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掺和在一起,你挤我,我挤你,推来拥去,恰似跌宕起伏的海浪,晃晃荡荡。哈特利尔发现,集市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快活的,被谁踩一下子或者撞了一下子,既不会吵闹也不会横眉立眼,甚至连理会对方的意思都没有,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自己的行活。所有人的兴致都是那么高,摆摊卖货的人失声力竭般大声呐喊着,吸引穿梭在货摊之间的行人瞩目自己的货物;行人们碰见卖什么的都愿意挤到跟前看一看,买与不买都是次要,毕竟这里汇集各地的商旅,或许有新奇的玩意儿,开开眼也是游逛市集的一种乐趣。

在奇摩的述说下,哈特利尔才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只不过是市集的四个部分的其中一个。平日里亚斯兰城市集只被开放两个区域,而每年秋季末、冬季初的时候,都会有七天时间为全国各地甚至外国来的旅商提供最为保障的贩卖许可。因为人员的增加,平日里不允许摆摊贩卖的另外两个区域也会开启,而且这七天里,城市进出的人流量也会极大高涨,有些单日的人员流动甚至超过了亚斯兰城本身近万的人口。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亚斯兰城才会如此繁荣,稀奇的外来物品才会充斥这座城市,甚至有些见怪也不怪了,这也正是哈特利尔得知苍痕佣兵团这次目的地会来到这里,并坚定想要加入佣兵团的其中一个原因。

和往日不同,在集市节日的这7天时间里,贸易市场是只允许拥有马车的旅行商人贩卖货物,货摊的大小也由当地的执法人员预备好,那些平日临散贩卖货物的小摊贩就要难受了,毕竟穷人可鼓弄不起马车这种高奢的工具,而这7天也成了他们最难受的日子;平日的生计被断了,至于那些迟来的商旅,他们只好住进附近的旅店,等待别的商旅贩卖完离开才有机会补齐空缺。

哈特利尔似乎被眼前的集市景象所震惊,当他帮忙摆弄货物的时候,才发现奇摩的四辆马车已经只剩下一辆,是那辆放着老狼毛皮的马车。哈特利尔询问奇摩才得知,其他三辆马车都分别开往其他三个区域,原因是这七天里,每个区域都有自己贩卖的规格,其中一块只允许贩卖高额的奢侈品,那里基本都是达官贵妇游逛的地方,还有一块是贩卖金属器物的区域,会聚集在那的基本都是佣兵和骑士,这两块便是这七天里格外开放的区域,而原本的两个区域贩卖的东西就杂乱得多了。

有一事让哈特利尔好奇,奇摩已经迟来些许时间,按常理这么繁忙的集市应该没有多余的摊位供其摆放才对,但奇摩的四辆马车像早已预定好一般,到达了指定的摊位,一路上还有身披铠甲的士兵为其开路。

难道这就像昨天进城时那般,有钱能使鬼推磨?

哈特利尔不得而知,也不会傻到询问这些,从而弄清这事。不过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在亚斯兰城,奇摩绝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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