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期待的以为救援很快会到,但是我们都错了。
一天时间过去了,两天时间过去了……第五天我们几乎绝望了。
目前我们幸存的人有105名,其中近一半的人是伤者,有二十多名是重伤患者,那位通缉男也在其中,现在他还昏迷不醒,脚上锁着电子镣铐,一直无法摘除,所有人对他都很忌惮,甚至有人提出放弃对他的治疗。
当时我本能提出抗议,虽然他是一名罪犯,但是我们不是法官无权审判他人的生死,我隐瞒了他在飞机失事的时候杀死两名国际刑警的事实。
没有人赞成,也没有人反对,最后这项提议不了了之,每天臧剑都会对他进行一些简单的治疗,是不是能够活下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死的人太多了,幸存下来的人对别人的生死看淡了许多,只有那么几个人对伤者进行看护。
因为缺乏有效的治疗手段,不断有伤着死去,经过投票表决,我们将尸体进行统一掩埋,尽管一次又一次已经埋得很深了,但半夜总有野兽将尸体挖出来啃食。
这更加剧了我们的危机感,如果有一天尸体被它们吃完了,也许下一步就会攻击活人。
我们用木棍和飞机碎片残骸,磨制成简单的武器,幸运的是目前除了海里游荡的鲨鱼,还没有人遇到出没的野兽。
我们整天无所事事,坐在沙滩上盯着烈日看着大海,因为林子深处也野兽,也没人敢太过深入探寻,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期待奇迹的再次出现,然后在黑夜,失望中睡着。
虽然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却没有人愿意去改变。
我们在沙滩上写下大大的SOS,白天释放滚滚浓烟,夜里烧起汹汹篝火,朝着海的尽头鬼哭狼嚎着,依旧没看到任何救援船只和飞机。
好像我们已经完全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另一个危机也悄然笼罩在我们的头顶,这几天来,我们靠收集飞机上有限的食物和水生存,虽然我们尽可能的节省,但也开始逐渐清盘。
食物还能够依赖沙滩,以及更远些一块滩涂上的虾蟹和贝类,勉强填饱肚子,但是淡水却迟迟得不到补给,每天除了靠清晨收集一些露水根本不够生活需求。
我们意识到是时候改变了。
夜色刚刚落幕,有人将我们全部召集在一起,虽然没有经过特意选举,但是通过这段时间来表现,一些表现活跃的人,已经自动充当为我们中的决策者和领导者的角色。
其中退休的澳大利亚某市区警察局局长萨维奇,隐约成为了我们这群人的领袖,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是每次有重大决意都是他首先提出的。
他就是我在机场见到那对恩爱老年夫妻的丈夫,很可惜他的妻子在这次事故中葬身在大海中,每次看到他坐在海边怔怔的看着大海,特让我感到心酸。
一开始现场的气氛很沉默,大家的精力已经在这几天消耗殆尽,人们围绕着篝火,四处散坐着,呆呆的看着火光中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个个愁眉不展。
海风呼呼的刮着,不时将火星溅射到他的身上,他却若无所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大家,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和,道:“上帝将我们聚集到这里,又将我们遗弃,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给我们怎样的考验,但是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活下去,直到……直到救援的到来……”
下面传来传来窃窃私语声,很多人不懂英语,需要通过同伴翻译才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失事的幸存者中,我们华夏人占了大半吗,大概是因为刚好遇到长假旅游旺季吧,出国旅游的人很多。
“我们目前的情况,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我们这群人很可能等不到救援的到来,现在需要组织一支队伍,到树林深处去寻找水资源,这一次的任务很危险,很可能遭遇到不测,所以采取自愿的原则,大概需要五到六名的成员。”
他的话音刚落不久,现在一片安静,林中有野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更何况像这样的森林里,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湿热、蚊虫、蛇蚁都可能夺走性命。
久久不见有人回应,臧剑叹了口气,站出来道:“算我一个。”
萨维奇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你不能去。”
现场有人不平喊道:“为什么他就不能去?”
萨维奇回答道:“因为他是医生,这里更需要他。”
臧剑愣了下,道:“没关系,这里还是王教授和怀特教授。”怀特就是那个叫“牛虻”的大个子白人,在华夏呆了四年,一口京腔说的贼溜,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
萨维奇固执道:“不,我们这里的伤者太多了,而且你对伤口治疗更专业,我们需要你呆在营地,为他们的生命负责,而不是去冒险。”
臧剑显得有些遗憾点了点头,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他确实更加擅长于外伤感染和治疗。
牛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看来只有我去了,在野外需要一个像我一样专业的医生,另外我的专业是生物科和疾病感染研究,我想或许能够找到一些有用医疗替代的植物,当作备用。”
萨维奇皱了皱眉头,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接下来又是一片冷场,我站出身,走到火光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我曾经和朋友穿越过亚马逊热带雨林,对野外生存有一定经验,我愿意参加。”
有人用幸灾乐祸的目光打量着我,大概觉得我是脑袋发热,没事找事。
萨维奇看着我道:“我们不是你以前的那些探险游戏,很可能丧命,你确定要参加吗?”
我肯定道:“总得有人站出来,我不想做英雄,但不能坐以待毙。”
萨维奇深邃的目光倒映着火焰,盯着我看了一会,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又有人排开人群,朝篝火处走了进来,黑暗处看的不真切,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我眼神不好,而是这个人是个黑人,乌漆吗黑的,就连火光照在他身上也好像失去了光亮。
长得高大魁梧,胳膊足有我大腿粗细,对他的印象我还是蛮深刻的,毕竟幸存者中黑人就那么几个,而且长得这么有特点,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罗本,原海军陆战队少尉,参加过中东维和部队,你们会需要我的。”
别的不说,光看他这大个子,我就觉得心安不少,像他这样一个至少打我十个,不带喘气的,我绝对举双手欢迎,不过我说了不算。
我朝萨维奇看去,发现他眼睛变得更加光亮,心想成了。
“我加入!”有人喊道。
我看了过去,发现是熟人,是我之前认定的2号型男赵毅恒。
他刚站起身,身旁他妹妹就将他死命拉扯住,他拍了拍自己妹妹的手,低声安慰了几句,走了出来,朝我笑了下,大声道:“总不能让老外瞧不起咱们华夏人,以为只有女人肯出头,这也太丢我们华夏男人的脸了。”
人群中有人叫好,却没敢站出来,整一个乌龟王八蛋,不过现在我没有心思跟他们去计较了。
我笑着锤了赵毅恒肩膀一下,大大咧咧道:“够哥们,这朋友我交定了。”
说了我轻轻吐了下舌头,一下没注意,暴露自己粗鲁本性了,赵毅恒看到我的表现,明显愣了下,立刻笑了起来,雪白的牙齿在火光中显得特别闪亮,我觉得他应该适合去拍牙膏广告,而且长得这么帅。
我又小心的看了眼臧剑,他正低头沉思者,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压根没有关注这边的情况,有点小失落,有点小委屈,不过很快就抛之脑后了,毕竟我是一个很识大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