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我苏德俊吐口唾液都是钉,出卖朋友的事永远学不会。再说,这钱又不是白给您杜局长的,而是请您局长大人为民营企业谋划出力的劳务费。从大的方面说,民营企业发展了,地方的经济也发展了,您这是在做有利于六河地方经济发展的大事。之于您说的其他的事,我苏德俊还是那句话:能办到的,那就不算事情;不能办到的,创造条件为您办到,哪怕是上天揽月,下海捉鳖。”
“你这个老苏,肚子里的墨水不多,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句句在理,我是真的服了你。”杜志远由衷地赞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杜志远继续道,“我有个兄弟,叫杜志航,今年四十二岁,一直在物资局工作,不过,现在的物资局苏总也是知道的,就剩一空壳了。我这小弟虽说过了四十,但在我心里,他就是个孩子,永远长不大。我怕他整天游手好闲学坏惹事,苏总那里如果有合适的事情,让他去你那里锻炼锻炼,不指望他拿多少钱,主要是有个工作可以约束他的野性。”
“小事一桩。”苏德俊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笑道,“正巧,华德公司刚刚组建,正是用人之际,像志航兄弟这样的有十几年工作经历的,应该属于经验丰富的成熟型人才,我是挑着灯笼也没处找啊。既是局长的兄弟,自然也是我苏德俊的兄弟。志航兄弟去了,那是给华德传经送宝去了,我让他挑大梁,负责经营工作,当经营部主任,从基层做起,您看如何?”
“他对建筑业一窍不通,当什么主任,不是那块料,就让他做个办事员吧。”杜志远显得对他的兄弟不屑一顾。
“不懂没关系,不是还有我这个兄长嘛。年轻人,给他压压担子,很快就适应成长了。”苏德俊憨厚地笑道。
“那就给他压压担子?”杜志远用征求意见的眼神,望着苏德俊道。
“压压担子。”苏德俊肯定地点点头。
“如果他不是那块料,赶紧给我换下,别给我丢人现眼。”杜志远强调说。
“您就甭操心了,一切有我这个兄长。”
二人交谈结束,杜志远礼貌地将苏德俊送出自家的大门,回到客厅,将茶几上的那个牛皮纸大信封拿了起来,捏了捏、掂了掂,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他知道牛皮纸信封里面装了5万元现金。
六河区财政大楼最终由华德公司中标。苏德俊兑现了杜志远的全部诺言——给了财政局长50万元的“劳务费”,安排他的兄弟当上了华德公司的经营部主任。
不过,苏德俊渐渐发觉,杜志远的这个兄弟就是堆烂泥,扶不上壁;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不仅不胜任华德公司经营部主任一职,还跟办公室的孙迎迎勾勾搭搭上了。
苏德俊尽管心里很不满意杜志航的少爷做派,却绝对不能撤换他,即便杜志航不谋事、不干事,他那当财政局长的哥哥带给华德公司的利润或者说带给他苏德俊的利益已经足够养活两个杜志航一辈子的了。
在对杜志航的工作能力不抱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善于思考的苏德俊又有了新的计划,想找一真正懂施工企业经营管理的人才替代杜志航的工作,杜志航就让他挂个虚名养起来。然后,再借陈昊推行管理之手,辞退孙迎迎。
杜志航如约来到孙迎迎家的风清苑小区楼下,四下张望了一番,便如幽灵一般上了六楼,来到601室门前,又回转身朝楼下张望了望,这才推门闪了进去——门是虚掩着的,自然不用敲。
早已等候在客厅里的孙迎迎虽然开着电视,但电视上的画面什么也不知道。见了杜志航,即刻从沙发上跃起,小鸟依人般扑向男人的怀抱。
“女儿呢?”杜志航搂着孙迎迎轻声问。仿佛孙迎迎的女儿真是他的女儿一般。
“在房里画画呢。”孙迎迎两臂勾住杜志航的双肩,双目炽烈,如放电一般盯着杜志航,娇声说道。
杜志航这才来了激情,紧紧抱住孙迎迎,一边狂吻着她的面颊、脖颈、嘴唇,一边朝卧室踱去。到了卧室门前,右肩轻轻撞开了门,停止了拥吻,抱起孙迎迎快步朝孙迎迎宽大的双人床前奔去,换句话说,是朝他跟孙迎迎不止一次颠鸾倒凤的双人床上奔去。
二人倒在了双人床上,即刻扭在了一起、拥在了一起、滚在了一起。杜志航一边喘息着,一边轻车熟路地完成了宽衣解带的既定程序,然后一头栽入孙迎迎隆起的双峰之间的槽沟里。
一番云雨过后,孙迎迎满足地躺在杜志航的怀里,不满地数落道:“那个姓陈的让我们每天早上八点上班,你说,我送苗苗去幼儿园,哪里赶得上呀。”
“不用理他。”杜志航漫不经心地说,“他新官上任,自然要烧上三把火的,不过,这火他是烧不起来的,慢慢就会乖乖熄火罢手,再说,不是还有李跃艳吗?你们是一个联盟,一切由她在前面跳着蹦着。”
“姓陈的已经找我们谈过话、打过预防针了,说如果再迟到、早退,就要自找难堪。”孙迎迎紧依在杜志航的怀里,诉起了苦,仿佛那是她避风的港湾。
“他敢!”杜志航也搂紧了孙迎迎,气哼哼地说,“你跟李跃艳形成统一战线,我估计,他虽然不知道我俩的关系,一定知道袁伟杰跟李跃艳的关系。我倒要看看他自导自演的这出戏怎么收场。”
“人家是舅甥关系,我们是什么关系?”孙迎迎仰起脸,白了一眼杜志航。
“我们是这个关系……”杜志航望着孙迎迎红朴朴的脸蛋和娇羞的眼神,又来了感觉,翻身将孙迎迎压在了身下……
与此同时,李跃艳也在电话里跟他的舅舅诉起苦来:“我明天不去上班了。”
“为啥?”电话那头的袁伟杰不解地问。
“陈主任新官上任就拿我们开刀,要求我们早上八点上班,我可做不到。我把这事告诉大军,大军说每月拿苏德俊千把块钱的工资,还受这份洋规矩,让我干脆不干了。”
“你实在不想干,舅舅不拦你。但明天你必须得来,而且要比以往再晚点来。我倒要看看那姓陈的愣头青如何处置你。要回去打理生意,也不急着这几天。”袁伟杰耐心地劝说着他的外甥女,心里却升腾起对陈昊的不满情绪。
“嗯,听舅的。我再混两天。”李跃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