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焦头烂额的临危镖局却不知侯军飞也是非常郁闷!
本以为能不声不响地挨到预定时间,等到大哥他们率先进攻吸引注意,自己等人再中间开花,杀他个首尾不能兼顾。没想到这期望却被一声犬吠给化为虚无,那狗怕是临危镖局专门饲养的,或许是对血液特别敏感,当即‘汪’‘汪’的大叫了起来。
等到听到外面人声渐近时,侯军飞知道已经无法瞒过去了。毕竟自己十人可以再返回洞里,可是那溅得四处都是的血液却无法掩盖。
侯军飞此时不由一阵懊恼,早知如此,先前就不该从地道里早早杀出来。如今看来,还不如一直龟缩在地下,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或是大哥出手之后再冲杀出去。自己立功心切,想着反正就几息的功夫,这茅房也较为偏僻,早点解决以防夜长梦多。没承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竟被一条畜生坏了好事!
不过当下再后悔却也毫无作用,侯军飞定了定神,透过茅厕木门的缝隙打量了一下前方。只见两个镖师牵着条半人高的大狗,缓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狗也不知叫唤个啥!”
“老邓小心点,这狗可是少镖头养的,据说很有灵性,可能真有什么情况。”另一个镖师直接将长剑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逼了过来。
“里面的人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先前那个镖师一边朗声恐吓,一边提剑向着木门戳去。
“就是现在!”侯军飞目光一凝,狂暴的内力瞬间将木门扯了个粉碎。计划被扰乱的愤懑化作一道雷霆霹雳般的刀影,从漫天的木屑中电射而出。
那走在前面的老邓根本来不及反应,手中长剑只能勉力招架。可惜本就实力悬殊,更兼有心算无心之下,邓镖师直接被一刀捅了个透心凉。
与此同时,茅房的屋顶被霍然掀开,从中杀出五个身影,朝着后面那人笼罩而去。
那人倒也机警,危急关头竟将那大犬径直放了过来。首当其冲的裘五爷顿时被迟滞了脚步,气得裘三疯将手中的短斧狠狠地向那恶狗劈去。
未料那大狗竟然异常灵活,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家畜,反而好似低阶的妖兽,硬生生缠住了裘五爷的步伐。
那镖师眼见得以脱逃,不由庆幸不已,一边奔逃一边高喊示警:“狗匪从院子中间杀出来了!狗匪从中间杀出来了!”
落在最后的侯军飞冷哼一声,一步踏出,腰刀直接斩下,却被那狗闪了过去。侯军飞右手握刀再度逼了过去,同时趁那狗退让之时左手拔出腰间短剑,将那与裘五爷纠缠的恶犬从左眼一剑刺了个通透。然后他一把拉住裘三疯的后背,内力吞吐之间将裘五爷干脆地抛飞了过去。
两人虽平日看似不合,但此时却是配合无间。裘三疯借助侯军飞的力道瞬间越过前方对着那镖师紧追不舍的四个同伴,他人还在半空,就直接一斧头甩了出去。
那镖师依然在疾速狂奔,突觉身后一阵寒意,警觉之下顿时稍侧了侧身子。目光所及,只见一把飞斧擦着脖子飞了过去。他惊魂未定,就突然看见那斧头竟诡异的折了回来,然后便感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看裘三疯的手上竟握着一条长长的铁链,系在那短斧的末端,难怪能够随心所欲,如臂指使,一斧切了那镖师的喉咙。
可虽然将两个始作俑者送去了奈何桥,但是那镖师临死前的示警声依然远远地传了出去,他们十个人已然暴露了行踪。
听着不断逼近的脚步声,侯军飞咬了咬牙:“直接杀过去。”
他一马当先,一刀将赶来之人连人带棍震飞了出去,也不补刀,不管不顾,朝着大堂后门直冲而去。身后裘三疯手中短斧舞得密不透风,李清狂、牛壮实等人也快步跟上。十人组成了一个小型三角阵,饶是身边临危镖局的人越聚越多,却依然伤不了十人分毫!
客栈大堂的后门转瞬就至,侯军飞大喝一声,腰刀之上刀气凝聚,刀芒厚重朴实。待那刀芒愈发地强烈,侯军飞好似都拿不动那腰刀之时,他终于一刀劈出,一道丈余的刀气朝着客栈后门直射而去。
‘大客栈’建造之时就是为江湖人士提供歇脚的地方,耒阳县的这个欢天镇虽然看似较小,但却处于交通枢纽之上。不管是南下北上,亦或东来西往,很多不愿进城或是不能进城的人都会选择这里作为落脚点。即便是顺着耒水坐船之人,也会靠岸歇息一二。
林子大了,就什么鸟都有了!三教九流聚集之下,‘大客栈’虽然黑白两道都颇为吃得开,但难免有磕磕绊绊。所以整个客栈的建筑要求就只有一个,就是结实!
房子的木材选用的乃是长白山特有的坤木,遇水则沉,遇火不燃,敲之叮当有声!莫说寻常先天高手,就是武灵高手要想毁坏也要费一般功夫。
侯军飞的这一刀斩在木门之上,却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将那木门轰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倒是引得几道弩箭没头没脑地射了下来,侯军飞等人连忙挥舞兵器,将箭矢纷纷挡下。
身边围着的十几个临危镖局的镖师虽然气势汹汹,却没有一个傻兮兮地冲过来,只是时不时地用剑气试探着侯军飞等人。
而此时,十人小队的第二发攻势已准备妥当。只见裘三疯将手中的两柄短斧舞得虎虎生风,然后撒手飞出。两柄飞斧在空中高速旋转,径直没入木门的缺口中。
裘三疯坐马沉腰,双手将两条锁链一紧,两臂筋脉暴突虬结,骤然发力,竟将那木门硬生生扯了下来。
再看那木门之后,居然堆了一堆的杂物,衣柜、木桌、床铺不一而足!
裘三疯还未罢休,将那短斧连同木门一并抡起,继而朝着窗棱砸去。旋转的木门和铁链逼得那些镖师连连向后退去,直砸了四个窗户才罢休。
十人小队先朝着包围他们的镖师掩杀而去,等到砍杀了两个靠前的倒霉蛋后,那些人再不敢逼近一步,远远地向四周散去。
没料到侯军飞等人只是虚晃一枪,十人小队瞬间分成五组,两两朝着门窗冲杀进去。
裘三疯和牛壮实的二人组最为顺利,裘三疯本就勇猛无双,牛壮实这小子也很是聪明,竟先提起已经身亡的镖师,朝窗户里扔了进去。
可怜那镖师已经命丧黄泉,还被弩箭射出了几个窟窿,落地后又被补了几刀。等屋内的镖师反应过来时,裘三疯和牛壮实已经杀到。
另一组有样学样,也冲了进来。四人破窗而入后,并未蒙头蛮干,而是奋力合为一组,然后为其他三组开辟道路。
临危镖局那边的局势急转直下,等到牛壮实将后门前的障碍帮忙清理完后,侯军飞、李清狂的最后一组也杀进屋内。他们二人组虽看似主攻后门,其实还得帮忙拦住身后的镖师,掩护其余四组,所以难免一场恶战。
侯军飞此时身上血迹斑斑,饶是他已是武灵圆满,仍旧有一丝内力不济的感觉。旁边的李清狂更惨一些,左臂已被鲜血染红,虽已负伤但也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十人汇合之后,虽略显疲惫,但胆气更旺。此刻侯军尘的大队人马也已经向前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侯军飞隔着十几丈的距离和破碎的前门甚至都能看见山上的兄弟们正在拼命厮杀!
“弟兄们,冲啊!绑了肉鸡,大家一起逛窑子去!”侯军飞振臂高呼道。
他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临危镖局的一个镖师许是艺高人胆大,一剑刺来,却是红剑门的‘血雨剑法’。
“吾名许三科。红剑门……”
侯军飞嗤笑一声,一刀挥出,看似朴实无华的刀芒如同切豆腐一般,将那许三科的腰腹直接剖了开来。
一旁的镖师和教习们看到如同疯魔一般的侯军飞,颇为畏惧地向后退去。
侯军飞看到畏缩的众人,咧嘴残忍地一笑,刚欲将身旁犹在挣扎的许三科一刀了结,以示手段。
却见身旁的楼梯上突然掠下一人,一剑刺出。
这一剑围魏救赵,直攻向侯军飞。
李清狂横剑拦去,却被对方的剑轻易荡开,转而磕在裘三疯攻过来的短斧上。对方明亮的剑尖去势不减,依旧朝侯军飞的太阳穴直刺而去。
侯军飞只能抽刀回防,哪知那人的长剑再度饶了一个弯,竟刺向地上的许三科。
趁着众人愣神的刹那,那长剑刺入许三科的衣领,看似锋利的剑芒轻轻一挑,将倒地呻吟的许三科直接滑至了身后。
这剑招举重若轻,惹得那些镖师教习喝彩声一片,原本萎靡的众人气势不由一振。
那人一脚将许三科远远地推了出去,同时手腕一转,不慌不忙地接住了侯军飞的一刀。
旁边的镖师教习们这时终于恢复了神志,在来人的鼓舞下纷纷朝着侯军飞等人围了过去。
“焦汗青!”侯军飞咬牙切齿道。
来人正是焦汗青,他眼见己方难以抵挡,终于出手。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所选的时机极为巧妙,极大的激励了己方的气势,将十人小队的攻势硬生生阻了下来。
“你过来这边帮忙,拿什么挡住我大哥?”侯军飞刀气如虹,一套‘逆水断江’大开大合,朝着焦汗青身上笼罩而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大哥今天注定命丧于此了!”焦汗青却是不急不躁。手中长剑虽看似软弱,却始终让侯军飞不能再进分毫。
。。。。。。。。。。。。
就在侯军飞、裘三疯等人浴血奋战的同时,前门的争夺战也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临危镖局的人本就没想到有人会从中间杀过来,所以前门和院落的防守本就是重中之重。是以虽然主攻前门的人数众多,却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侯军尘坐在马上,看似智珠在握,实际上亦是举棋不定。虽不知为何军飞他们竟抢先进攻,但此时两相夹击之下,前门却迟迟没有被攻破。
他实力高深,自然耳聪目明。自己弟弟在距前门十丈左右的距离被拦了下来,不得寸进,而前门的弟兄们也受到了猛烈的阻击。这个桂阳郡最大的镖局,果然名不虚传,不容小觑。
片刻之后,侯军尘终于下定了主意。他从马上一掠而起,冲着破碎的前门就是一掌,终于将前进路途中的障碍清个粉碎!
侯军尘当先一步,踏入客栈之中。他右手衣袖一扬,将射过来的弩箭一扫而空。一个教习还欲上前阻拦一二,被他直接一掌打飞了出去,只剩下在空中飘洒的血珠。
身后的众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跟在侯军尘的身后,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侯军尘又是一步踏出,这时右斜方向一掌袭来,却是一个镖师。
“滚!”
侯军尘怒喝一声,肺如雷动,有心杀人立威,一拳轰出。
哪知这一拳竟被来人硬接了下来,对方掌心劲力骤然发放,竟逼得侯军尘倒退了三步。猛烈的气浪将侯军尘身后好几个实力不济、狐假虎威的喽啰掀翻在地。
“老伙计,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来人不咸不淡道。
“洛依竜!”侯军尘目光紧紧地锁在来人身上,吐气如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