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血丹,三品顶级丹药。取六阶妖兽狂月熊鲜血为主材所制,狂月熊天生五阶,成年后胸前会长出一小撮白毛。此丹药性极为霸道,下三阶服用后直接提升一阶实力。但使用过后会有相当长的虚弱期,并且若未到大武师,恐对经脉亦有损伤,慎用!”——《千丹录》
这狂月熊虽是六阶妖兽,却在月夜之下能自主控制狂化,就算七阶武王一般都不会去招惹这等蛮物。所以即便焚血丹仅需一小滴狂月熊的鲜血作为主材,依然是供小于求,价格更是天价。
杨开风也没料到秦开英竟有这等灵丹妙药,更不曾想到之前他装作无力抵抗就是等着这雷霆一击,以期能致自己于死地。
此刻软剑距离脑门只有半尺之远,仿佛刹那间就要削掉杨开风的脑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逍遥真气再度下意识地贯至双足。只见杨开风脚上未见动作,身体笔直地向后仰去,于电光火石之间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秦开英虽诧异于杨开风这一下躲闪,但他初服焚血丹,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上升了一个档次。此时见没有得手,手中软剑一晃,直朝已近乎躺在地上的杨开风刺去。
哪知面前的杨开风双腿微动,整个人依然保持和地面极度倾斜不到三十度的状态,向后方急速退去。
杨开风退得甚是迅捷,但秦开英的速度亦是不慢,那明晃晃的剑尖始终直指杨开风胸膛,并且随着两人的移动,距离也在不断地缩小。
眼看剑尖离刺到杨开风只有三寸之距,杨开风脑中灵光一闪,加大了左足真气的灌入,整个人在内力的催动下犹如陀螺一样绕着脚底转了小半圈,之后再度火速地向后退去,远远地脱离了秦开英的攻击。
“逍遥游!”秦开英提着软剑,震惊地看着杨开风方才那一下不可思议的躲闪,喃喃道。
他方才就感觉杨开风后退的速度快的有点过分,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功法,只是正处战斗之中,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直到看到最后匪夷所思的一下,瞬间回忆起这个身法正是自己以前在留影石上看过的秘技。
留影石乃乾朝开国皇帝乾帝所发明,能够记录储存一定时间的影像。很多有眼光者拿来记录当代高手人杰的交手过程,拿出去售卖。秦开英也是当年在酒馆的时候有机会看到一段,当时影像中一人使得和杨开风如出一辙,那精妙的身法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直到后来他询问他人才知道,那诡异的身法叫‘逍遥游’,乃是逍遥派的功法,必须是其门派弟子才能修习,正常县里的武堂里根本没有载录。
“你师父到底是谁?这‘逍遥游’你是从何处学得的?不对,你开始用的应该是霸体诀,你为何能兼修两门功法?”一连串的问题从秦开英嘴里吐露出来,显然杨开风已然给了他太多的震惊。他首先考虑的就是杨开风的师承问题,若杨开风真有一个厉害的师父,那自己动手可要小心一点了,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什么痕迹才对。
杨开风刚刚躲过雷霆一击,此时也是心头火起。他原本以为秦开英只是想要报复一下,不曾想此番战斗自己已然处处忍让,而他一再相逼,誓要至自己于死地。眼看这场战斗无法善了,誓要分个高下才行,杨开风双手持棍,竟缓缓向秦开英逼了过去。
“竖子安敢!”秦开英怒喝道。他本来也心存顾忌,可看到杨开风竟敢来找死,心里也下定了主意。自己这次定要活捉这个小子,逼问出功法,再把现场处理一下。实在不行大不了带着弟弟远走高飞,反正天大地大,还怕杨开风的师父找到自己不成!
两人此刻都怀着杀人之心,走着走着竟都朝着对方冲去。
二人的武器‘嘭’的一声撞到了一起。秦开英的软剑在他内力的灌输下竟丝毫不下于杨开风的短棍,两人硬碰硬之下竟斗了个旗鼓相当,兵器上传来的力道震得二人均是掌心发麻。但此战关乎生死,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只是须臾之间,软剑短棍再度相碰,非得分个胜负不可。
秦开英服用焚血丹后速度大增,手中的软剑如同毒蛇一般向杨开风点去,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而杨开风兀自不管,将手中的短棍舞得密不透风,左架右拦。他习得五行拳后本就分外灵敏,外加几年的实战训练,那秦开英一时半会根本拿他无可奈何。此刻他仿若岸边的礁石,任他惊涛骇浪,也不能动自己分毫。
秦开英看见攻之不下,心中却暗自着急,他自知焚血丹虽然效果显著,但后遗症也十分明显。若是药效过去,恐怕一个挥着锄头的老农都能将自己敲翻在地。可现如今这杨开风如同乌龟一般令自己无从下手,他一边保持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暗暗打定主意。
只见秦开英攻击时突然变得没了章法,看起来像是太过着急,身上露出好几处破绽,他却毫不在意,依然一剑快过一剑地向杨开风攻去。而对面的杨开风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顾着招架,对秦开英周身的破绽不以为意,似乎打定主意要耗死秦开英为止。
秦开英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只是剑法更加凌乱了起来,心中暗自想道:这下你小子还不上钩。
他正想间,果不其然,对面这小子虽然忍住了一时,但终究还是没能看穿他的计谋。自己破绽稍微放得大了一些,就迫不及待地攻了过来。
杨开风奋力一棍,荡开秦开英手中软剑,瞄准秦开英身上一处最大的破绽,手中短棍就如枪一般扎了过去。诡异的事发生了,杨开风的短棍将要触及秦开英时,只见秦开英的身体如同瘪了气一般向后收缩了三寸之余,那短棍的顶端险而又险地贴着秦开英的胸口,却并未触及。
秦开英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一脸嘲弄的表情笑道:“短了这三寸就要了你的小命,以后还是给棍子加个枪头再来吧,不过恐怕你是没机会了。”说话间,仿若断裂,一直未动的左手忽地抬起,袖口对准杨开风的身上。
可惜的是对面的杨开风脸上却并没有恐惧之色,而是一脸怜悯地看着他。秦开英刚想摁下手臂上绑着的袖箭开关,却只感觉浑身上下没了力气,那左手的手指再也不能移动分毫。他缓缓地倒了下去,落地的时候才顺势看到自己的胸口已然一片血红,这才发现自己的经脉被震得支离破碎,接着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杨开风缓缓地收回短棍,方才自己一招用竭,若是寻常人等恐怕要被秦开英手中的暗器射个对穿。可自己虽然一棍捅出,但始终谨记不论何时都要留有余力回防。是以虽然招式用尽,但拳法有云‘不钻不翻,一寸为先’。自己腰马合一,打了一个小束展,硬是将短棍再向前刺了一寸有余。虽然仅仅只有大约一寸之差,却也是生死之距。
杨开风先是小心翼翼地踢了踢地上的秦开英,见他丝毫不动。这才谨慎地将手指缓缓地探向秦开英的脖颈,待得按压了许久仍然无法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再一看秦开英被血染红的胸口,这才意识到自己杀人的事实。
杨开风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远远地跳了开去,想了片刻,将短棍紧紧地抱在怀中,向着远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