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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初步了解

黄昏的街道已变得冷冷清清,偶尔会遇上一两个过往的行人。相比早上的大雾朦胧,现在就要看得清楚许多。

总算可以一睹巧家县的芳容,李世景走得很慢,看得很细。轻轻地踏着小石板,欣赏着晚霞的余晖撒在青瓦之间映衬出迷人的色彩,袅袅青烟随风而荡。不远处,还能听见几只晚归鸟儿正在树林里欢快的对唱,好一副古朴宁静的田园风光。山水如画,风景如斯。

难得的好心情,李世景哼着后世小调,沿街漫步而行。巧家县果真不大,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基本上把巧家县转完了。两纵两横,标准的‘井’字型,县衙就在‘井’字左下角的十字交叉处。

街道商铺好像并不多,没见到有多少招牌,现在大部分也已经关上了门,还有些半开着也处于收拾货物,准备打烊的阶段。

一张小酒旗从街角微微露出头来随风招展,在余晖的映射下,倒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李世景饶有兴致的想去看看,便扭头对跟在身后的李重说:“前面有家酒馆,我们进去看看吧。”

李重却嘟着一张可以挂油灯的嘴,满脸写满了委屈与不快,见李世景回头跟自己说话他也不理,干脆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李世景心里清楚,他这是在跟自己耍小孩子脾气,埋怨自己将财政大权交给了周安,而没交给他,所以从一出门就开始在那儿生闷气。不知为何,瞧见李重这个样子,李世景心中就忍不住想要跟他解释解释:“你这孩子,钱放谁那儿还不都是一样,你想用钱的时候就让安管家拿就是了,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李重气鼓鼓的撇了李世景一眼,很想不理,但还是没能憋住:“少爷,你可不知道,那安管家可财迷了,想从他那儿要到银子,恐怕除了少爷你,谁也没那么大的能耐。”说到这里,李重委屈的不行,“早知道我就不把自己的银子也拿出来了,这都怪少爷你。”

“好吧,好吧,都怪我可好。”李世景笑道:“要不我请你喝酒赔罪怎样?”

“这还差不多。”李重小孩子心性,没两下就哄好了,“不过少爷,可要先说好,以后小虫子如果要银子,你可得帮我到安管家那儿拿去。”

看着李重投来纯真的目光,李世景赶紧收住了笑容,装作一副很认真很严肃的样子回答道:“没问题,以后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拿去。”

听到满意的答复,李重收起了油瓶嘴,欢喜的一蹦一跳的跑在前头:“少爷你不是要请小虫子喝酒么,那还不走快点。”

“小孩子还真好骗。”看着李重欢乐的背影,李世景摇头笑着说道。

酒肆不大,有些简陋,但却如同他那随风的酒旗一样,给人一种自由,不受约束的感觉。在这里你可要随着性子吃饭,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将腿架在凳子上吃饭;也可以用筷子将碗盆敲得叮当作响;或者和几个朋友吆五喝六。在这里没人会要求你懂规矩讲斯文,也不会有人骂你没修养无家教之类的。

李世景来的时候,这里早已坐满的人,各种划拳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甚是吵杂。

一个小老头见二人进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迎上来。“欢迎二位公子,不知公子要点什么?”

“赶紧腾个干净位置,我家少爷可是来你这儿喝酒的。”看着周围都是些粗布麻衣,无规无矩的泥腿汉子,李重无形之中便露出一副瞧不起人的优越感来。

老头看着周围的食客,有些为难的说道:“二位公子,您们可瞧见了,本店店小,就这么几张桌子,现在已经坐满了,要不二位另外换个地方?!”

见老头这么不识抬举,李重还想发飙,可让李世景给拦住了。李世景很有礼貌的对老头说道:“老人家,我们本来是从你这门前过,没想到被你这酒菜香给引进来了,所以现在您说什么也得给我们腾两个地方,让我们尝尝您家的酒菜才行。”

“公子说笑了。”对于李世景的恭维,老头听着就舒服多了,“要是公子不嫌弃跟他们拼桌的话,老头就舍下脸来让他们挤挤,给公子腾两个地儿。”

“那就谢我谢老人家了。”

李世景的礼貌博得了老头的好感,急忙跑到一张只有四人的桌子,赶紧让人腾位置。

对于这种掉身份的安排,李重肯定是不会满意的,刚想开口抱怨,却被李世景给瞪了回去,只好自己嘀嘀咕咕的小声的自说自话。

“两位公子这边请。”将位置收拾好了,老头将两人请了过去。“两位公子要吃点什么,老头我给你们取去。”

“来两三样下酒菜,最好两荤一素,再来壶酒就成。”李世景说道。

“那好,两位公子请稍等。”

交代完酒菜,李世景回身看向同桌四人,急忙抱拳以礼:“打扰了四位老哥,还请见谅!”

看着李世景穿着华丽,文质彬彬的样子,四个原本豪放的汉子,却变得拘谨起来,连一人放在凳子上的腿也急忙收了下去,一个个恭恭敬敬的直坐着,仿佛一下子也变成了斯文人似的。

“公子客气了。”几人也学着抱拳还礼。

“哎呀,少爷你看,你看这凳子多脏啊。”李重满脸嫌弃,指这儿挑那儿的,还从怀里拿书手绢想要帮李世景把凳子擦擦。

这话听到旁边四人耳里更是自卑了,一个个低着头连话也不说,急忙整理自己的装容,连那袒胸露乳的汉子也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又将衣服给扣上。

这些看在李世景眼里,反倒让他自己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一个火爆栗子敲在李重头上,骂道:“这么穷讲究干什还不快坐下!”说完拉着李重就坐下了。

莫名其妙挨了打,李重愣在那里直勾勾的将李世景盯着,好像想要李世景给他合理解释。

李世景也不理他,只是将自己袖子一挽,把腿往凳子上一架,也装着不讲究的样子说道:“几位哥哥也别客气,小弟我也是个不讲究的人,大家随意一点就好。”

可这几人还是放不下样子,连吃饭也变的细嚼慢咽起来,说起话更是轻声细语害怕人听到似的,看着都让人难受。

李世景心中不免深深一叹,这饭吃得还有什么意思。“啪!”猛一拍桌子把几人吓了一跳,大声喊道:“老头,给这几位老哥加两个肉菜一壶酒,算我赔得不是。妈的,看这斯文饭吃的,真他娘的瞧着都难受。”

这番粗话不但没遭到驳斥,反而搏得几人的好感,同时也让他们轻松不少。其中一人又将衣扣解开露出胸膛,道:“小兄弟这话说的太对了,你看像我们这种泥腿子,怎学得来你们那种斯文劲儿,那不就好像你们说的那个东施效颦嘛。”

“来,把酒杯满上,就凭你刚刚这句话,老哥我就应当敬你一杯。”说着话,汉子就将酒壶举了过来,同时又朝正在一旁生闷气的李重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比起这个小兄弟,你可就顺眼多了。”

“这酒肯定得喝,不过这杯子却也太小了吧。”说完,李世景将碗递上,道:“还是这碗喝着畅快,老哥赶紧满上,我敬你!”

“小兄弟果真豪气,来一口干了。”

一碗酒下去,大家自然也就熟络了,气氛随之也就活跃起来。

“既然老哥都这么豪爽,那我也不能小家子气。”酒菜上来了,李世景把菜往前一推,道:“几位老哥子也别分你我了,大家凑合着一块儿吃吧,谁也别客气。”

随后又对跑堂的老头说:“再加两个肉菜,上几壶好酒,这桌算我的。”

一看李世景就是有钱人,小老头当然愿意,急忙高兴的把自己的好酒拿了上来。

“相遇就是一种缘分,来再走一个。”李世景端着碗道。

“看老弟这身穿着打扮,必定是个有钱人家,那我们也不跟你客套了。来,回敬你一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就越聊越多。

“不知道几位老哥是干哪行,怎么闻着一股药味。”李世景问。

“老弟好鼻子,我们几个都是收药材的小贩子。”一人道。

“可是那种走乡串户亲自上门去收的那种。”李世景又问。

“正是!跋山涉水的,每家每户去吆喝辛苦得很。”

“只要有钱赚,辛苦点也是值得的嘛。”李世景又问道:“不知老哥平日收获怎样,像你们这一行一个月赚钱多吗?”

“这个收成就得看运气了,时多时少没个准。至于能赚几个钱,这个也很看运气,如果运气好,收到了上了年份的好药材,那就能多赚些;如果没遇上这等好事,还摊上了药材行情不好跌了价,说不准还得亏银子。所以呀,我们这行饭也不好吃啊。”

“可不是,像我们这种小药贩子,顶多也就挣点跑腿钱,大头都让那些大药行拿了。一个月除去收药的本钱与这吃住的路费钱,能剩个二三钱银子也就不错了。”又一人接话道。

两三钱银子是个什么概念,李世景现在也不清楚,所以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也就不在接这个话了,随后想了想又问:“那本地的药材多吗,有没有人专门种药材卖的。”

“药材多肯定是多,你看这周围都是深山老林的,怎可能没些药材不是,不过你要问我们平时收得多不多的话,那就得看当地百姓平常有没有空去采药了。至于你说的种药的事儿,这个倒没听说过。”

“哦,是这样的啊!”既然有这个天然条件,李世景就觉得种药这事儿也可以考虑,等明后几天下去考察过后,再作详细的规划一下,争取搞个独具特色的药材种植基地出来,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政绩啊!

想想李世景都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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