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风景清理完脸上的妆容,就上了床榻准备就寝。
她闭眼想着宴会发生的事情,思绪近乎完全放空的时候,忽然想到凌修今日的衣着神态,跟剧情里十分不符。
她清楚的记得,之前接收的剧情里,凌修的性格应该是属于那种玩世不恭的。
晚宴上见到的凌修,神色冷漠不说,对萧菡也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就好像从来没见过她一样。
萧菡前些日子带回宫的小玩意是凌修送的,既然他会在讨女孩子欢心的事情上下功夫,哄起人来想必也十分拿手。
但哄人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哄的还是女孩子,有耐心的同时,还得会说甜言蜜语。
一个说惯了甜言蜜语的男子,即便心冷如寒冰,明面上也会伪装的一丝不漏,怎么也不会表现出来。
可她今日见到的凌修,从进来就一直保持着冷漠的态度,人的性格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风景想了许久,仍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正准备抛在脑后,以后慢慢想。
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不带一丝情感的电子音:“病毒成功驱除,系统修复完毕,现已恢复宿主联系。”
风景接到联系后,喜极而泣,她家统哥终于回来了。
为了表达出此时的激动,风景唱了一句特别深情的歌词:“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系统难得没有损她,也跟着唱了一句:“离开你不是我选择,留下你我怎么舍得。”
风景满脸羞涩道:“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
系统:“宿主不要想太多,灵魂绑定后,宿主与本系统同在。”
风景捂住胸口,一脸不敢置信:“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伤害我这样天真霸道善良邪魅高冷腹黑傲娇温柔可爱单纯不做作的宿主?”
系统听了沉默了几秒,然后说:“统哥永远爱着你。”
风景有些感动,刚想回答她也会永远爱统哥。
话还没出口,系统就温柔的说了第二句:“下个世界去精神病院好不好?”
风景悲痛的闭上眼:“你还是继续恨我吧。”说完,眼角流下了一行澄澈晶莹的泪水。
系统:“[迷之微笑.jpg]。”
风景觉得自己的心被伤透了,以后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主动找系统说话。
时光飞逝,树叶渐渐变成了黄色,簌簌而落,秋天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以往显得十分热闹的京城,此时却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影,在街道上走。
风景十分惧冷,冬季到来没多久,就缩进了慈宁宫里,极少出去。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坐在桌子前泡了壶热茶,茶壶上方腾起一阵阵水蒸气。
风景执起茶壶,往桌前的玉杯里倒满了茶,却不曾饮一口,只是轻嗅着茶水蒸发出来的清新味道。
她今日的心情颇好,萧菡的婚期已经定下了。
经钦天监监正的推算,正月初二,也就是半月之后,丙子煞北,适宜嫁娶,萧菡的婚期正好定在那天。
最近这几个月里,萧菡都不曾闹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凌修那日,对她赐婚无动于衷,还是想明白了这婚事已不可更改,才这般乖巧。
无论是哪一点原因,只要她能想通,乖乖待嫁便足够。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风景仍是躲在宫里度过。
正月初二,风景在丑时便早早了起了床,梳妆打扮后,让苏嬷嬷跟随着去了锦绣宫。
锦绣宫内灯火通明。
风景进去时,萧菡已经穿上了嫁衣坐到梳妆镜前,喜娘正在帮她上妆。
萧菡看到她进来,既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伤心,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就侧过头,面向了铜镜。
风景也不介意,走到她身边,寻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看。
喜娘原想向她行礼,却被她制止了,只叫她安心给萧菡打扮。
这个妆容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得以完成。
萧菡未施粉黛时,尚且娇俏貌美,如今上了妆,叫人仅看一眼,便心生惊艳。
她此时还未梳发髻,一头乌黑的发丝顺肩而下,散在嫁衣上。
大红的嫁衣衬得她越发的美,眉若远山黛,眸似含春水,樱唇不点而朱,娇艳欲滴。
喜娘处理好她的妆容,又拿起木梳开始为萧菡梳发髻,她手上梳发的动作不停,嘴里同时念起了吉利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配;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梳好发髻,喜娘拿起凤冠,固定在发髻中间,又将凤冠上的流苏放下,垂落着遮掩住萧菡的容颜,这妆扮便完成了。
风景见她打扮好了,就吩咐苏嬷嬷带喜娘出去,只剩她跟萧菡两人在屋里。
此时没有了外人,萧菡却仍保持着最初的坐姿,一直盯着铜镜看,不肯回头跟风景说一句话。
风景见此也不甚在意,只是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哀家知道,你对这桩婚事十分不满,甚至因此而埋怨上了哀家,但是好歹母女一场,有些事情,哀家今日还是得跟你说清楚。”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也是你做为女人一生里,最重要的日子,你现在再怎么不甘心,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之前在皇宫的十几年里,你有哀家护着,皇兄宠着,性子上娇蛮一些,也无人敢说你什么。”
“但是过了今日,你就是安家的媳妇,往后便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代表我们皇家,更代表着安家。”
“成婚之后,在处理夫妻双方的矛盾时,切不可太过强势了,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应该低一下头,你只需记住一点,男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好面子的。”
风景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道:“哀家言尽于此,听或是不听是你自己的事。”
她说完这一席话,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也不再看萧菡的表情,直接出了锦绣宫。
风景走后,萧菡仍是坐在铜镜前不动,只是倏然间抓紧了嫁衣的双手,泄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