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一阵脚步声快速传来。
一道伴着喘气声的声音从帅帐外传了过来:“王爷,刚刚?”
“无碍。”花胡彻思想起刚刚的场景,不由的微皱眉头,硬邦邦的答道。
听到了花胡彻这样的回答,帅帐外的士兵不由的苦恼:刚刚他明明听见了好像有弓箭的声音,于是就快速赶来了这里,谁想花王爷却说刚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但任他怎么想,也无法想出一个所以然,于是士兵在原地思量了一阵之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帅帐内。
花胡彻将手里的油灯挑亮之后,便抬头去看正被自己护在手边的凌恪,皱着浓眉,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凌恪摇头,借着花胡彻方才点亮的油灯的微光,往刚刚射入帅帐内武器架的那支箭看去。
箭身修长,箭头是银白色的,还带了少许暗色,不言而喻,这是一支抹了毒的箭。
微微抿唇,凌恪抬起头,看向花胡彻,声音凝重,“花王爷,有人想致我于死地。”
他自幼虽然勤于练武,但终究是差了那两字天赋,所以武功远比自小就惊采绝艳的花胡彻差了一大截。
而这个躲在暗处射箭的人,自然是射不中花胡彻的,所以,他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武功远不如花胡彻的凌恪。
“有奸细。”花胡彻虽然在那些世事人情上,脑子转不过弯来,但是只要是牵扯到打仗上面,他大脑的运转速度便远非是凌恪所能及的了:“你今晚就在我这里歇着,明早再回去。”
凌恪一愣,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花胡彻叹了一口气,道:“床榻只有一张。你睡在上面,我在这里帮你守着。如此,也好引蛇出洞,方便抓住那个奸细。”
凌恪愣了愣,最终,脸上的呆愣都成了钦佩,呼出一口长气,缓缓道:“《军谶》曰:‘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与之安,与之危,故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以其思素蓄,谋素和也。故曰,蓄恩不倦,以一取万。”
这段话出自《六韬》,大意是,《军谶》上说:“军井还没有凿成,将帅不说口渴;帐篷还没有架好,将帅不说疲倦;军灶还没有做好饭,将帅不说饥饿。冬天不穿皮衣,夏天不用扇子,雨天不张伞,这叫做将帅的礼节。”将帅能与士兵同甘共苦,军队就能团结一致而不离散,连续作战而不知疲倦,这是因为官兵之间平时互爱、思想一致的缘故。所以说,将帅平时关心理解士兵,战时就能以少胜多。
将这一大段话念出之后,凌恪的脸色却是没有放松半分,而是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花胡彻。
原来真的能有人,能够做到《六韬》中的一言一行,一丝不苟。
思想来,这也许就是花胡彻能够有“战神”之名的缘故吧。
难怪,他一直比不上凌乐和花胡彻诸人。
原来是这样。
可惜直到现在,他才看破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