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谭司殇恨不得杀了谭司逸,但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便看到了远边的狼烟烧起。
所有的人,庇护着谭司逸离开,只有他一身冷肆的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被人护送走远离自己视线的谭司逸看向他的嘲弄笑容。
幽朝营帐内,谭司殇低着头,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
“大回军法神童,谭司殇?”
一直背对着门站在营帐内的黑袍男子总算是回过了头,一双冷淡的黑眸,只是一瞬便是锁住了谭司殇的身影。
“做场交易,如何?”他淡淡的问。
然而这时,一个一身素衣的少年却是从军帐外冲了进来,他径直的走到了那黑袍男子的面前,喘着气道:“大哥!”
黑袍男子淡淡的抬头,“怎么?”
素衣少年的脸上微微闪过了焦急的神色,顿了一阵才找到了话开了口:“他未满十五岁,不能当战俘,应该放了!”
话音刚落,黑袍男子笑了起来,“那是大回的规矩,不是幽朝的。”
谭司殇亦是迷茫的看着颜妖子。
这个人,为什么,要帮他?
一身素衣的颜妖子看着这样的伐谌,更加觉得焦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里,伐谌忽然性情大变,一年前的他温和且善笑,而现在却变得冷漠淡然。
只有偶尔提及他的妻时,他的眼底里方才会出现一年前的淡淡温和。
此外之事,都是对待得冷淡至极。
颜妖子看不懂这样的伐谌。
所以他不敢赌。
他真的很想很想,让谭司殇也能和当年的他一样感觉到温暖——换成他来给他的温暖。
而关心则乱,一念至此,他却是不知所措的。
闭了闭眼,颜妖子微一咬牙,干脆就破罐子破摔,道:“他是我的故人。”
此言一出,谭司殇彻底愣住,而伐谌却是失笑了出来。
看的了这久违的笑容,颜妖子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伐谌没有变。
“我只是和谭司殇做个交易,二弟怎么急了?”伐谌难得的耐心的道。
颜妖子的脸刹那涨红,“我……”
这动静算大,直将此时营帐内所有战俘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而伐谌却是不觉得应该让这些无关的人暂且回避,倒是看着谭司殇,完全的转过了身,慢条斯理的开口,问道:“谭司逸的一条命做彩头,你可有兴趣?”
谭司殇刹那抬头。
二人,四目相对。
没有任何的犹豫,谭司殇点头,道:“我答应。”
伐谌笑了,“不论任何条件?”
谭司殇目如沉水,不阴厉,不尖锐,不伤人,却仿佛埋藏了无尽杀意,他说:“不论任何条件。”
“大哥!”颜妖子再度开口,神色越发焦急。
伐谌的手淡淡的搭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桌面,“本将军将谭司逸的命给你,然后条件是让你亲手杀谭贤,这般,如何?”
谭贤,便是谭司殇和谭司逸的父亲。
谭家的主母去世得早,谭贤多年没有续弦,而现在,若是真的要谭司殇杀了谭贤之后再杀了谭司逸,而谭司殇又沦为了幽朝的战俘,那么,可以说,如果谭司殇答应了伐谌的这个交易,大回国的谭家就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