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一个人,小雪里,她看着他的剑舞,微微呆着,那一刻竟错觉这便是永恒。
飞雪飘落在枝丫上,院子的梨树枝干上染了白雪,那一刹那,仿佛有千树万树梨花开。
时间仿佛在此滞留了。
仿佛一眼即千年,一目烂柯。
半晌。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剑,微微笑着,向她走来,语气淡淡,“你看痴了。”
这语气一如当年。
哥舒千笑扬脸便冲他一笑,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脖,踮起脚尖便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阿木。”她轻声的道,“我们等这一场仗打完了之后,我们就去隐居吧,找一个小山头,你养我。文人不是都说什么‘以梅为妻,以鹤为子’吗?以后我就当你的梅妻,你养我。”
伐谌道,“何必效仿什么文人。我养你。”
当什么梅妻?
你是我的妻。
我伐谌的妻。
“你的名衔上只消冠上我伐谌的名即可。”顿了顿,他淡淡的补充了这一句。
这些事,这些煽情的话,若是放在从前的他的眼里,怕是会一笑置之,只觉得无聊与可笑。
而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开始重视了起来。
只因,她喜欢听。
什么风花雪月,他所做的,皆无关风与月,只不过是想她欢喜罢了。
干净了然。
仅此而已。
哥舒千笑先愣了愣,之后便是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啊!”
大概是因为找不到什么话题,小姑娘干脆就垂下眼睫,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道:“阿木以后,会像哥舒卫一样的,只娶一个妻子,只娶阿千一个人吗?他们文人一口一个以梅为妻,端的是洁身自好,但其实都娶了好多位妻子。”
小姑娘本是无心,但说着说着却是顿了顿才抬起头,久久,方才说出了下一句,“幽朝是封建王朝,女子往往需要依靠男子而活,那以后……以后如果阿木不要阿千了,阿千该怎么办啊……”
都怪伐谌啦。
让她现在这么的依赖着他。
离开他也许连衣服也不会穿。
以后如果他不要她了……
大将军微微皱眉,“我是武将。”
他是武将,不是文人。
那些文人的勾心斗角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何况,没事娶那么多女人干什么?
减后院的清净吗?
哥舒千笑鼓腮,不知是哪里来的理直气壮:“武将就可以花天酒地了吗?不行不行,武将也不行的。”
大将军微微挑眉,伸手捏了捏哥舒千笑的鼻子,“我不能保证以后是否能始终喜欢你。但我如若真的要离开,必然会将家中的一切,所有的家产,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你。然后再自己孑然一身的离去。”
话说得这么的直白薄幸,小姑娘抬头冲他磨了磨牙,“我不稀罕你的家产!”
因为,我只要你呀。
大将军轻轻失笑,却没将哥舒千笑的这句话放在心上,而是淡淡的道:“你不要,我也给。”
那时小雪,那时玩笑般的承诺,那时的两个人。
却没有想到。
会真的,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