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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火车上的奇遇

许诺在青岛休息了两天后,第三天早上就坐着清晨的火车去小镇上班了。她乘坐的这列火车叫“通勤车”,是专门为上下班的铁路职工服务的。许诺几步冲到检票口,朝检票员亮了亮铁路职工专属的“通勤票”,很顺利地走进了火车站。她望着熟悉的站台,心中莫名的欢喜,迫不及待地盼望着快点到达心中的小镇。对了,那个小镇的名字叫明村镇。

据说,明村镇在古时候就很有名,是个盛产大米的地方。如今,倒是不产大米了,家家户户都做起了生意。最有名气的生意,就是制作皮鞋,还有很多人家专门做鞋料生意,也有开建筑公司的。总之这个小镇不是普普通通的小镇,家族生意众多,决定了当地的经济环境特别富裕。当地人的吃穿用度,并不比青岛市里的人差到哪里去,甚至比城里人的生活质量还要高。

一阵阵亲切的汽笛声响彻耳畔,惊醒了许诺对于小镇的遐思。她兴奋地跟在人群后面,朝着列车停靠的位置走去。火车停稳后,列车员就麻利地打开了车门,从车梯上走了下来,伫立一旁让乘客们上车。通勤职工们大都拎着早点,拿着当天的报纸,悠哉悠哉地上了车。许诺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也快活地上了车。就在她上车的那一刻,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小诺,小诺??????”许诺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透过车窗向外看去,突然看见张志成在已经关闭的铁门外大声呼喊着自己。这才猛然想起,张志成昨晚说过今早要送自己去车站的。唉,她怎么就把这茬忘了呢?难道会是选择性遗忘?对于不喜欢不想做的事情,就会有选择地将它遗忘。自己咋就这么有才呢?

许诺隔着车窗不动声色地观望着外面焦急的张志成,暗暗说道:“拜拜了,哥们。今个姐姐也要涮你一把了。”几分钟过后,火车缓缓向前开动,将急得像猴子似的的张志成甩在了后面。许诺高兴得直跺脚。待她安静下来,才察觉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位白白净净的男孩子,此刻正在望着她。这个男孩子穿着一身发白的牛仔服,脚上瞪着一双雪白的运动鞋。

许诺侧过头,看着窗外的田野和民房。对面的男孩倒也不多事儿,一句话也没说。他一定是个冰雪聪明的男孩,又有城府,是个心中能装下很多事的男孩。他或许一眼就能轻易看穿很多凡俗杂事,可是却选择沉默,不去发表任何见解,一定是个很隐忍的男孩。许诺的眼睛浏览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脑子里却还在思考着对面的男孩。

火车开到下一站,停了简短的几分钟后再度驰骋起来。这时候,许诺听到有人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并粗声说道:“赵斌,我今天为了你的梦中情人,可是起了个大早啊。”

对面的那个男孩儿咧嘴笑道:“带你出去玩,还不高兴呀?你平时不是也经常跑过来打篮球吗?”

许诺朝旁边的男孩扫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旁边的男孩皮肤黝黑,却无比细腻,声音低沉透着磁性,长得五大三粗,一副粗犷豪放的样子。许诺绞尽脑汁回想着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终于想起,她曾在郭莎莎居住的铁路单身小区的篮球场上见过这个男孩。他的篮球打得特别棒,闪转腾挪样样出彩,最惊艳的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弹跳起来投篮的动作,那简直是太漂亮了。场外的观众们,没有不为他惊呼尖叫的。特别是有些女孩子看他的眼神,真是太痴迷了。

“于翔,这回可是莎莎说要邀请你的,与我无关。”对面的男孩子朝着同伴做着鬼脸儿,坏坏地说道。

“那我也是为了陪你才去的,要不然,我认识她莎莎是谁呀?”被称呼于翔的男孩委屈地说道。

叫于翔的男孩说完,也朝车窗这边望去。许诺用眼睛的余光感觉到,他又盯着自己看了片刻。他大概也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吧?接下来,四周一片静默,他或许正在挖空记忆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我吧?许诺不经意地猜测着。

“于翔,你此刻是否还认为此趟明村之行有些不值呢?哈哈,恭喜你,你中毒了,朕赐你一杯鹤顶红!”对面的男孩开起了同伴的玩笑。许诺也感到这个玩笑很有喜感,不自觉地笑了笑。

“鹤顶红算什么?我,认了!”于翔朗声说道,气道十足。旁边的许诺却像是在听哑谜,搞不懂他们谈话的含义。

火车终于到明村站了,他们陆续下了车。又乘坐自己单位的班车,去往上班地点。他们上班的地点叫做“明西站”,在明村的西边,期间的距离也不太远。

许诺来到了工作室,第一件事就是换上铁路的工作服,然后就开始填写各项交班记录。接下来就是等待对讲里的通知,按照指令开启设备。她的工作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轻松愉悦。所以,她可以有大量的时间读书写作,思考人生,虽然是身不由己的人生。

许诺刚泡好茶,桌上的铁路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原来是郭莎莎打过来的:“小诺,今晚我过生日,你下班后别回青岛了。我在单身宿舍等你啊。”不等许诺多说,郭莎莎就扣了电话,或许她那边的工作很忙吧。

郭莎莎今天也上班,她跟许诺是一个班次,只不过不在同一个铁路单位而已。郭莎莎是许诺的发小,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儿里。她的爸妈都在外地做生意,一年到头很少回家,就知道不断地给郭莎莎汇钱。郭莎莎也习惯了这种家庭环境,巴不得一个人无法无天地活着。就算她爸妈回到家里,不出三天就会大吵大闹,夫妻俩打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有提过离婚。怪不得老人们都说打打闹闹一辈子呢?可是自己的父母和张志成的父母却是融洽了一辈子,从没见过他们彼此打闹过。

想到了张志成,许诺的心里升起一丝丝内疚。她应该给他发个短信,道个歉吧?她转身就去衣橱里拿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手机,这才意识到早晨出门的时候过于慌忙,忘带手机了。工作室里的电话是铁路电话,只能打铁路内部的路电,还是找郭莎莎给父母打个电话吧。

许诺拨出去的电话响了两三声之后,就被郭莎莎接了起来:“喂,什么事呀?”

“莎莎,我今早忘记带手机了。你给我爸妈去个电话吧,告诉他们我今晚不回青岛了,要给你过生日。还有,我明天也不回去了,直接等明晚上完夜班再回去。”许诺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要说的话,生怕耽误莎莎的工作。

“好的,知道了。晚上见。”郭莎莎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窗前的两棵小树被风吹得枝条乱舞,绿叶间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的蝉声一阵强一阵弱,却从未安静过。许诺决定不再想那些烦心事,既然身在小镇,就清清静静地享受一下世外桃源的安逸吧。于是,她守着一杯浓茶,伴着一本宋词,怡然听任光阴一寸寸地流逝。她读读停停,不时地往笔记本上做着摘抄,由衷地体会到了乐不思蜀的感受。

心无旁骛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斜阳西下的时刻。快要下班了,许诺拿起洗澡的物品和下班穿的衣服匆匆赶往澡堂。待她洗完澡,梳洗完毕,下班的时间也就到了。这是她工作这天固定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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