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成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边忍俊不止地笑着,一边瞧着许诺。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他心中的潜台词,许诺是完全明了的。他不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想看自己如何装下去吗?
“嗨,要不你到楼下等着,我再躺一会儿。”许诺试探着问张志成。
“哈哈,那我怎么放心呢?你还生着病,万一起来后晕倒了怎么办?我还是陪你吃点东西,然后拉着你去医院看看吧?”张志成定睛望着许诺的眼睛说道。
许诺的眼神一下子就陷入慌乱之中,她从小就不擅于说谎,只要一说谎准能被人识破。她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们去医院,医生肯定会给你验个血,看看你的身体各项指标是否正常。正好我有个同学就在医院工作,让他好好给你检查一下。”张志成俯下身子,认真地对许诺说道。
许诺从小就害怕去医院,如今也是这样。一听说还要验血,顿时条件反射般地抱紧了双臂。她着急地说道:“要不??????就先不去医院了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张志成看着语无伦次的许诺,半晌没有说话,严肃地直视着她的双眸。
许诺甚至感受到了他的气息,那是一种干爽阳光般的气息,和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很好闻。他平时抽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烟呢?味道居然这样特别。许诺抬眸回望了几眼距离自己如此近的男人,迅速低垂了眼帘,脸颊上火烧火燎得难受。
“小诺,听说你现在一个小镇上工作,每天需要坐着火车上下班。”张志成继续俯视着她,表情肃穆。
“嗯,是的。那个小镇距离青岛市只有50公里,坐火车需要一个小时。”许诺嗫嚅地回答着。
“小诺,这份工作很好玩吗?你很喜欢那个地方是吧?”
“嗯,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挺新鲜的。我也喜欢那个小镇。”
“那你在小镇是不是也遇到了心怡的男孩子了呢?”张志成柔声询问着,伸出右手轻轻地拂动着许诺额前的头发。
许诺不假思索地挥手把张志成的右手臂阻挡了回去,动作快捷利落。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说道:“你别冤枉我,我可没有那样的事情。”
张志成执拗地再次伸过手臂,用手指紧紧地抵住她的下巴说:“那就好。你要明白,你注定是我张志成的女人,你是我们张家的媳妇。这一点不可能改变,我从小就认定了你,从未改变过。如果让我发现你敢背叛我,那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与你完婚。你不会有其他的选择,明白吗?”张志成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注视着自己。
许诺被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吓呆了,他霸道严厉的眼神不容轻视。她的眼中顿时升腾起迷蒙的水雾,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对自己命运的不甘。她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泪水就顺着面颊流淌下来。张志成面无表情地用温热的手指为她拂去了泪水,一点一点地慢慢俯下身来,狠狠地向着她的红唇吻去。许诺用尽全身的力气企图推开这个男人,他居然纹丝未动。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离开她的唇。她委屈地抽泣着,双手用力向他的胸前推去。他突然用一只手掌反锁住她的双手,再次投入地亲吻着她。他这一次疯狂地像一只兽,剧烈地喘息着。他一边用力吸吮着她的唇,一边粗暴地抚摸着她的身体,由上而下,一览无余。最后,总算在许诺滂沱的泪水中停了下来。
“小诺,你不要哭。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所以我和你之间不需要任何过渡。你命中注定是我的女人,你是属于我的,你千万记住这一点。我不许你再想入非非。你心里想什么,我是一清二楚,所以别再跟我耍滑头,听见了吗?”张志成气喘吁吁地贴近许诺的面颊,问道。
“嗯,我听见了。”许诺深恐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连忙答应着。
“那好,你赶紧起床吃点东西,我们去饭店。”张志成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就在这时,张志成的手机骤然山响起来。
“妈,小诺没事儿,下午可能是空调温度设置得太低了,有点不舒服。她现在已经不难受了,我们马上就赶去饭店。”原来是张志成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许诺一头冲进卫生间,洗净了脸上的泪痕,梳了梳黑亮的长发。她不再想试探张志成的耐性,他从小就是个志在必得的孩子,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自己从不曾亲近过他,他何以会喜欢上自己这样平常的女孩呢?他完全可以去选择别的更漂亮妩媚的女孩子啊。
许诺低着头走出了卫生间,回避着张志成的目光。她沉吟了一会儿,徐徐说道:“你到楼下等我吧,我换件衣服。”
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踱出门去,反而一步一步向许诺走来。他又一次轻轻托起许诺的下巴,缓缓说道:“你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为何直到现在才去碰你吗?一个原因,是我从前学业太忙。另外一个原因,是你从前还没有长大,我并不是一个轻率、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可是如今的你已然长大,我也学业有成。所以,我可以毫无顾虑地把你收为自己的女人。况且,咱们双方父母的意思都是打算让我们今年完婚。你以后在自己的男人面前,也不必再躲躲闪闪的了。”
许诺听完他的话,立时傻了眼。看来跟他这样唯我独尊的男人,是没有道理可讲了。她不置可否地去衣柜挑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纱裙,快步向卫生间走去。她换好衣服后,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披肩,明眸皓齿,雪白水润的肌肤似乎能掐出水来,眼波流转如三秋桂子,楚楚动人如十里荷花。镜中的女孩宛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许诺在这一刻似乎也被镜中的自己迷住了。只可惜,如此清纯的女孩在张志成这个男人面前却是身不由己。独守了多年的初吻,就这样让他夺走了,而且还,还让他抚遍了周身。
许诺顾影自怜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走出卫生间。在房间里苦苦等候的张志成看到一袭白裙的许诺,眼神顿时一亮,出神地凝望她好久才开口说道:“小诺,你真是太美了。世间再不会有你这般脱俗的女子了。”
许诺难为情地笑了笑,拎起手包就要出门。张志成拦住她,坚持让她多少吃点东西再走。许诺只得喝了杯牛奶,吃了几块点心。他们这才双双离去。张志成打开车门,让许诺坐了进去,又亲手为她系好了安全带。当张志成发动汽车,缓缓向公路驶去时,许诺才猛然注意到此刻已然是暮色四合了。街上车水马龙,公路两边则是匆忙的路人。有的人手里拎着面包,想必是第二天的早点。有的人手里拎着一小块豆腐和几样青菜,想必是急着回家做晚饭的。唉,都市的生活节奏总是这么忙碌疲累。
“小诺,你知道今天晚上要决定什么事情吗?我们的父母要给我们选个日子订婚,然后就是选个黄道良日结婚大吉了。哈哈。”张志成开心地大笑着。
许诺如同挨了当头一棒,这么重要的事情,父母居然都不告诉她?不行,不能这么快就走进婚姻。只要能把婚期往后拖一拖,说不定一切就会有转机。
“小诺,你要嘛同意尽快订婚,要嘛同意咱们私定终身。”
“私定终身?什么意思?”许诺不解地看着身边这位透着高度自信的男人。
“也就是说,你如果不同意订婚的话,那么就要在私下里对我以身相许。否则,我怎么会放心让你独自往那个小镇上跑呢?”
“也就是说,如果我同意订婚的话,你就会给我自由。是这样吗?”许诺天真地望着张志成。
“自由?你的自由只能是在我的羽翼之下。反正等我们一旦结婚,你就不许去上班了。我要接手父亲的公司,大小事务都要亲历亲为,如果你在外上班,会分散我的精力。所以到时候,你就在家相夫教子,把我和孩子伺候好就是你的工作了。”
许诺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把任性固执的自己彻底摆平。她从始至终,都拿眼前这个男人毫无办法,一直是他在掌控自己,决策一切。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克星?是专门对付自己的克星?
许诺茫然地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黑蓝色的海面和澎湃的潮水声。他们沿着海边一路前行,咸涩的海水气息充斥着鼻腔,许诺贪婪地呼吸着。他们即将赶去的饭店位于东部的海边,是一家高端的自助店,许诺特别喜欢这家店里的生鱼片和海苔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