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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壮士铁血

“报告连长,我们都没子弹了。”

一连子把最后一颗子弹打进冲在最前面鬼子脑袋后,转过身来对报告的士兵说:“报告个屁!投光手榴弹,上刺刀。”

他自己从一个倒在边上的士兵尸体腰上,抽出一把军刺,卡上枪口。

很快阵地上响起了几十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许多鬼子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但第二批爆炸声就不多了。

一连长知道自己的部队已经人数不多了,双方绞杀在一起从战场上撤不出了。此时下令撤出,无非是让士兵们成为鬼子的活靶子。再说他也没有接到撤出战场的命令。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拼命再拼命。

一连长大叫一声:“兄弟们,冲啊!”他第一个端着刺刀跳出阵地,扑向最近的鬼子。

一连士兵紧跟着象雄狮一样嚎叫着冲进敌群。

一连长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毕竟在军校里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一枪格开鬼子的刺刀后,顺势就是一枪托,把鬼子兵的脑袋砸出白花花的脑浆。一个转身又把刺刀送进另一个鬼子兵的胸部。然后一个倒地翻滚,避开了一把直接刺向自己的鬼子刺刀。

那鬼子也颇为机灵,明显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见一刀刺空来不及刺第二刀直接扑上前来和一连长扭打在一起。

一连长扔掉步枪拉过小鬼子的头,用自己得脑袋狠狠地撞击鬼子兵的鼻子。鬼子兵鼻子一酸,手就松了。一连长单手拉过身边的步枪,把刺刀横插进鬼子的腰部。

他一把推开鬼子的尸体,刚想站起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连长的头在一把鬼子指挥刀的砍击下,离开了他的脖子,顺着山坡滚出很远。后来收尸的人说,山坡下那颗脑袋的眼睛一直到入土都没闭上。

在一连长殉国时,二营的官兵基本上已经剩没几个了。

二营长身边也只有两个卫兵端着带血的步枪,守在二营长身边。他们已无退路了,身后是一处断崖。

此时,二营长看了一眼倒在阵地上那几百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士兵,心情十分平静。

他感觉虽然二营没有完成任务,但也不亏。小鬼子在二营的拼杀下,也没赚多少好处。以前传说小鬼子如何的刀枪不入,******,同样也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同样一枪毙命。

一圈鬼子兵围上来了。

两个卫兵大叫着:“营长,来生再见。杀!”端枪冲了上去。

很快,几把刺刀刺进了卫兵的身体。两个卫兵经过刚才的拼杀,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以和日本兵劈杀了。

围上来的鬼子兵刺倒两个卫兵后,又向二营长冲来。他们已从二营长的军服上看出这是个中国军的军官。再加上都已杀红了眼,再在一个军官身上刺一刀,那可是一份帝国军人的荣誉。

但一个鬼子军官用日语及时制止了这群杀红眼的士兵。鬼子军官把手里还滴着血的指挥刀放进刀鞘。

瞪着二营长一动不动。然后用手指指二营长,自己张开双手举起。二营长明白这鬼子军官叫他投降。

二营长看见鬼子的白手套上染了很多鲜血,快变成了红手套。

二营长微微点了点头。

鬼子军官认为他愿意投降,他手一挥,离二营长最近的两个鬼子就冲上前准备押解二营长。

就在那一刹间,二营长一手拉过伸到身边的刺刀,一把抱住那个鬼子兵跳进了山崖。

鬼子军官极其恼火,因为他根本没想到二营长会这样干,大骂了一声:“八格!”

战场上双方冷兵器的拼杀,最后决定胜负的除了单兵自身体力和技能外,就是人数了。所谓的“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就是这道理。日军的不断增兵,战场上兵力的悬殊,直接决定了二营的全军覆没。

现在阵地上除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是弥漫的硝烟滚滚。

山下的大队日军指挥官,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么强大的帝国士兵对付区区几百个中国士兵,化了这么多时间。他传令大部队迅速向小城朱县开进。留下小队人马打扫战场和收拢玉碎的帝国士兵遗体。

日军最高指挥官相信周边不再有中国军队存在,否则刚才一定会增援。

随接,日军的战斗部队象一道黄流滚滚向前。小城朱县,不可避免地将被这股杀气腾腾的黄流所吞没。

留下了十几个鬼子收容部队的士兵,押着几十个中国民工开始爬上阵地开始干活。但这十几个鬼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专于押解中国人处理尸体的人,自己也将要变成尸体了。

当他们把战场上的活干得差不多了时,很快被不知哪里射过来的子弹打倒在地。尽管发出子弹的枪型很杂,甚至有火药枪的声音。有的日本兵甚至是被弓箭一箭穿喉。

那时,鬼子正命令民工往战死的帝国士兵尸体上浇汽油,准备焚烧尸体然后带回日本本土。中国军的尸体则被草草地掩埋。

老七三兄弟带领的土匪出手了。

这帮土匪在战场上枪声稀疏下来时,就把队伍运动到离战场不远处。在二营和日军大战时,他们连动也不敢动,土匪们一动就将重蹈二营的覆撤。

当日军的大部队开向朱县时,老九平时难得露出笑容的脸变成了一朵花。因为他看见了战场上遗落着不少值钱的东西。那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想象的好东西。

当土匪准备开枪时,老九又及时制止。说:“别急。让他们帮我们把东西归拢好再动手!”

果然,民工们在鬼子的指挥下,武器归武器成堆、尸体归尸体处理。

看到都差不多了时,老九才对老七说:“七哥,差不多了,干!”

毫无防备且不惯于作战的收容小队士兵,很快就被这股土匪撩倒在地。几十名民工被眼前的变故弄得又惊又喜。惊的是碰上了平时十分让他们害怕的土匪,喜的是可以摆脱鬼子的枪口。但他们的喜,也仅维持了几分钟。

老九现在的脸又开始阴下来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爷心里又有什么打算了。老九吸了几口烟,对边上的老七说:“把这几十个人全部带回去!”

未等老七回答,老八就接口说:“干嘛?九弟,这些人都是中国人,是被鬼子抓来的!放了算了!”

“不行!我们一下抢了几百条枪,你去背啊?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干,扩充队伍。”老九马上制止。

“对!还是九弟有远见!”老七一听老九说要扩充队伍,他眼睛都发亮了。

可怜的这队民工,一转眼都变成了土匪。从此,他们也过上了刀头舔血的土匪生活,再也回不到从前。但在那个岁月里,有几个中国人能过上平安的日子呢?

“老、老、老大们,小的在山下发、发现了一个还有口气的。”一个小土匪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老七嚎了一声:“砍了!”

“得令!”小土匪转身就跑。

“等等!”老九叫住了那个小土匪。

“活的是个什么人?”老九问。

“看上去是个当官的。”小土匪说。

“笨蛋!九爷问你是日本鬼子还是中国人?”老七骂了一句。

“中国人,官军。”小土匪回答说。他害怕接下去再说不清楚,七爷会一脚踢过来。

没死的是运气极好的二营长,因为他抱着鬼子滚下山崖落地前,那个不长眼的小鬼子垫了他的底,但身上还是多处受伤,已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当老七他们还未走到时,他们的小妹手里拿着一个物件跑上来说:“这人是大哥。”

“啊?”老九一把拿过小妹手里的物件仔细辨认。

这是一块玉刻老鼠生肖挂件,底面上一个隶体“朱”字清清楚楚。

“真是大哥!快救人!一定要救活老大!”老九虽然不是当家的,但他的话没人不听。

在场朱大海的儿女们,一阵手忙脚乱,把他们的大哥,也就是****独二师三团二营营长朱大树救上了山。

此后,朱家兄妹的土匪队伍变得越来越强大,但****二营的编制,随着此役的全军覆没,在编制上消失了。鱼蚌相争,渔翁却得了利。日军消灭了二营,却把自己和****在战场上遗留的武器装备都给了土匪,这一点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当然,土匪不会把这些武器当烧火棍用,一切都因为山上有了一个朱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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