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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夫人

又想到昨夜听到的声音,青雀故作不经意问道:“平姑,西边的院子里可有住着什么人?”

“西边?听他们说好像是二夫人,只是从未出来走动过,也没有见过长什么样子的。”平姑答道。

“二夫人……”青雀小声喃喃,自入府以来,一直以为父亲只有一位夫人,却没曾想,还躲着一位,可是说来也奇怪,自她来顾府以后,竟是一次面也没见过。

“平姑,你帮我个忙。”青雀道。

“小姐且吩咐就是了。”

“你去帮我查查,那位二夫人自入府以来,可曾与大夫人有什么过节?”

平姑不理解,问道:“过节?”

青雀点头,“是,我昨晚听到了猫叫,就是从西边那处传来的,这人也是聪明,三更半夜,什么猫叫狗叫的,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小姐的意思是……”

“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现在还不能随意揣测是谁人做的。”平姑话没说完就被青雀打断,府里众多人口,难免有人没安好心,还不能先下结论。

“好的,老奴这就去。”

芸娘觉得今日在众人面前扫了面子,一到大夫人面前就将青雀里里外外全说了个不是,大夫人的爱猫遭遇不测本就心情极差,现在又一听这芸娘的话,气的就差掀桌子了。

“哼,不过是个野丫头罢了,还敢在我面前撒野,真是太过分了。”

“夫人您息息怒,我听说昨儿个二小姐还去了那野丫头那儿,两人好像聊的甚欢,这……”芸娘又道。

“灵儿?她那丫头,我跟她讲过无数次,偏偏就是不听我的话,这些个孩子啊,没一个省心的。”顾夫人连连摇头,气的竟头疼起来。顾老爷奔波在外处理朝堂政事,这府里就连酱醋油盐买多少都要来向她问话。自己儿女双全,可这儿子到如今都没个正经差事,女儿呢,又得觅个好人家把她嫁过去,想来想去,受累的总是她自己。

“二小姐就是善良,等到她被那野丫头骗了,吃个亏就知道轻重了。”

“母亲。”芸娘前脚话刚说完,后面房门口就走进来一个挺拔的人影,朝顾夫人颔了首唤道,芸娘见来人是大少爷,便闭口不言退到了一边。

“修儿呐,你是从不爱来我这儿的,说吧,今日有什么事?”顾夫人面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虽说他从不去那些烟花柳巷之地,可也没有正经差事能讨口饭吃,整日不见踪影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修儿无事,只是昨夜睡得较早,正做梦时迷迷糊糊的,恍惚听见从西边传来了几声猫叫,睁开眼后,便是再也睡不着了,这不,便睁着眼看着天变亮。”

顾修自顾说完后,便不再言语。

倒是顾夫人听出了其中的猫腻,随手给他倒了杯茶说道:“若是昨夜未睡得安宁,就去里屋小憩一会吧。”

他接过茶水,嘴角一弯,“不了母亲,修儿回自己房间才能睡得踏实。”

顾修离去后,芸娘立马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问道:“夫人,刚刚少爷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顾夫人明白的很,眸子里带着一丝不屑,“修儿是在告诉我,这猫不是顾青雀害死的,而另有其人。”

芸娘疑惑不已,摸了摸脑袋,“这……少爷怎么还管那丫头的事?”

“我也正诧异着呢。”顾修虽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连他喜欢什么,性情如何全然不知。顾修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这府里的规矩他是充耳不闻,自小与那兄妹俩不是很亲昵,这关系虽说不上有多好,可到底是一家人,谁也不会胳膊肘向外拐。如今却在话里帮着别人,着实另她想不通。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兄妹不黏她的原因,便是前几年她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府里的争夺上,争夺地位,争夺财物,争夺夫君的宠爱,以至于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顾修昨夜还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幼年时,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他的母亲,给他生了个妹妹,哦不,应该是两个妹妹,还有一个是梅娘生的。他站在摇篮前,看着面前两个皱巴巴的小脸,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要摇动摇篮,让两个妹妹高兴起来。

两个妹妹一起被放进了另一个房间,摇篮上贴着各人的名字,且有专门的仆人伺候。可那个时候梅娘还没出月子,拖着虚弱的身子,偷偷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抱着其中一个妹妹开始狠狠的哭了起来。当时他躲在角落一边没吭声,只是觉得梅娘好可怜,被母亲欺负的厉害,一时想女儿罢了。

后面看见梅娘走了出去,她的脸上有惊慌还有希望,小顾修这才慢腾腾从角落里爬了出来,看着两个笑呵呵的妹妹,看了许久,指来指去,喃喃道:“这个是我的妹妹……哦不是,这个才是……”

西边的院子叫景园,院子里摆满了奇珍异草,在这春季的繁花拥簇中,搭建了一个用藤蔓编制的小巧秋千,而空气中,飘散着已经弥漫了连续近一年的中药味。

玉秋坐在亭子中专心绣着花,一针一线,尤为细腻,丫鬟叶儿给她提来一个烘手的暖壶,放在一边说道:“夫人身体畏寒,切要注意保暖才是。”

玉秋抬起眸子温婉一笑,“嗯我知道的。”

叶儿见玉秋绣的是牡丹,想到自己不会绣花,便站在一旁学起来技术来,时而夸赞道:“夫人真是心灵手巧,这绣花,对于叶儿来说,可真是太难了。”

“哪有什么难不难的?只是需要用心去做罢了,你这丫头,整日里尽想着玩耍,哪能静下心来好好绣花?”

玉秋嫁入顾府十年,膝下无一子,而丫鬟叶儿是五年前在街边收养的女孩,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她体弱多病,又没有自己的孩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全部宠爱放在贴身丫鬟叶儿的身上,幸好叶儿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自己也在尽心尽力的服侍着夫人。

“瞧夫人说这话,尽是把我当做偷乐玩耍的孩子了。”叶儿笑道。

玉秋脸上露出一丝宠溺,“可不是吗?”

一个丫鬟急冲冲跑过来,站在亭子外面说道:“二夫人,三小姐来看望你了。”

玉秋正在思考着呢,什么时候府里多了个三小姐?又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府里好像回来了一位小姐,倒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听说那正位的大夫人可气坏了,可她对外面的事情一向不喜参合,也便没有留意,只是时常会从叶儿嘴里听到这些事。

“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要来看望我?不见。”玉秋吩咐道。

叶儿拦住她,话里有话说道:“夫人,昨儿个大夫人爱猫惨死,好像去找这三小姐的麻烦了。”

玉秋眉眼一挑,似乎对此饶有兴趣,嘴角一弯,“是吗?这三小姐如今又来找我,有点意思。让她进来吧,我看看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是,夫人。”

青雀跟在丫鬟身后,转过几条曲折的小径,来到了一个悠然的亭子前,里面坐着一位翩然的佳人,可微微的咳嗽声,为其添了几分病态美。

“青雀给二娘请安。”

一声二娘唤的尤为自然,玉秋有些感触,抬起眼来,看见一个如玉般淳朴的女子,亭亭玉立,也有几分倾国之姿。

“这声二娘叫的倒是亲切,可我却从未见过有你这个女儿。”玉秋面上虽带着笑容说道,可这话着实有些伤人。

“青雀才回府不久,未曾与二娘见过面,二娘不识,也是应该的。”青雀不卑不亢回答。她眼尖的瞧见玉秋手里的暖壶,这已是暖春之天了,她竟还捂着暖壶,再加上之前的咳嗽声,青雀猜想,许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了她的体寒。

玉秋微瞥她一眼,“你倒是机灵,到我跟前来。”

青雀应声走到她跟前去,叶儿拉开旁边一个座位示意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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