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57
你怕鬼吗?
哈,鬼怕恶人,你看我像好人吗?
做好人有什么不好。
容易被人欺压!做坏人有什么不好,不吃亏,不怕事,干嘛做好人。
做好人心安啊!不怕鬼敲门。
那么,鬼,你到底是吃好人还是吃坏人?
鬼:吃东西的时关心的是好吃不好吃,哪里会管什么好人坏人。只是坏人被吃,你们觉得是报应;好人被吃,觉得天地不仁。
天地:怪我喽!
不仁:理他作甚。
2014年10月20日多云/多云25℃/15℃北风≤3级/南风≤3级
宜:安床、纳采、安葬、沐浴、理发、裁衣、冠笄
忌:祈福、开市、出行、嫁娶、修坟、入宅、动土
再出来之后,屋中已经一片狼藉,综合交错的箭杆排在地面上,可以想见之前的惨状。
云赟将程琳安排在了地下室,让云韵作陪。云韵固然不愿意,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不情不愿的留下来。
我和云赟、王林到了外街,路上到处插着箭镞,只好骑马到城墙,越是靠近城墙,地上的箭枝密度越大,有些落在地上将原本路面上的青石板都穿透。一路上四处哭喊之声不觉,一群人在哪里从屋前的水缸中取水浇灭屋上的阴火,一路走来,颇感凄恻。
到了城墙头,却见孟明早已在那里,旁边还有一帮亲信,我只认识当初对我和云赟一再逼迫的猛将。
“大人。”孟明对着我一施礼。
我点了点头,到了女墙头,四周一片血红色,却见远处那些幽绿的阵营,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哪里,正在缓缓而退。
孟明说,“今日他们旨在立威,或许明日便会攻城。”
我回身去看城中,一片寒鸦塞鼓,处处黑烟升起,再回想起之前在一起呼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场景,那种气势恐怕再也不会有了,明日又用什么再来一战。
不过既然来了,当此之时,却也不能白来。
在孟明的陪同下,我一路走去,对城墙上的士兵加以慰问。圣城依山而建,走了约摸十里,那些士兵虽然没有了最初的惶恐,在我面前也极力喊着奋勇杀敌的口号,但是眼神之中的茫然却无可掩饰,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赢,只是想着能拖多久就算多久吧!
这种情况孟明也看在眼里,不得不说白起的这次立威把整个士气全都打压下去了,都在想,怎么赢,凭什么赢呢!
回去路上,却被一些百姓拦住了去路。
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拦在马前,对我哀求道,“大人,我的孩子,求您救救他,他一向很仰慕您,求您救救他。”
这时候四周立即围过来了很多人,也在竭力哭喊着,求我能够救救他们。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力不从心,我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却发现自己真的好无力。
“将她带到太守府去!”王林说着,让旁边的侍卫带着她们到太守府。
我立刻加快了马速,想着只是快些逃离这里,不然实在无法面对这些把信任交给我的人,我又能如何去做?
好不容易回到太守府中,大厅已经被收拾了一番,虽然各种箭痕犹在,但是起码能坐在那里,喝上热茶。
“我已经安排人给她们治疗了!”王林说。
我问,“能救活吗?”
王林苦笑,送来前的那个小孩,早就被贯胸而死,起死回生,哪里这么容易。这或许就是官话吧,把人带回去,要给与治疗,但是谁都知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无奈之举,等那个母亲恢复了神智,也会慢慢接受孩子死去的事实。我虽然很讨厌这种官方做法,但是却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天色已晚,这时候准备好饭菜之后,我却食之无味。
“刚才方知,我的那些亲兵,之前死了五个。”云赟席间说。
云韵安慰道,“哥哥,打仗嘛!难免的。”
云赟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无比沉闷的吃完了饭,孟明随着鱼慧心也到了过来,与我们一起商讨机密的事。我听着王林介绍城内现况,也听着孟明说着士兵如何分班,如何安排守夜,明日如何作战。鱼慧心最后安排如何如何,云赟也在补充了几句,虽然无关紧要。
等所有的人散了场之后,我独自回房,却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扭过身来还是鱼慧心,我疑惑的看着她,不知所为何事。
鱼慧心见我停下来,扭身回头。原本驻足在哪里的孟明见状只好离开,鱼慧心松口气,对我说,“兄长可有闲暇!”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早些睡觉。”
鱼慧心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我如此直接,“兄长早些休息,慧心不打扰了!”
我目送她离开,想着之前的话或许太突兀了,不过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在跟别人聊什么,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回到房中,我躺在床上,这才想起莫莫被云韵抱走了,一时间有些失落,只好躺在那里,心中想的都是之前见的场景,如今一切都已经明了,人家都打到了门口,再也无法不去想,想着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说不定我也会死。
死,也分很多种。
有很快的死法,你还没意识到,就被射死了,想来是一种比较好的方法,起码不会受太多的罪;若是被抓住,凌迟三天三夜,被割三千刀,听听就感觉是一种很痛苦的死法。
不知道我是那种!
我闭上眼,只感觉脑海中不断浮现断壁残垣、烽火连天的画面,以及箭雨迎面而至,可惜我没有哪种好武功,可以站在城头拿起一柄剑在哪里肆意挥洒,将身遭的箭纷纷击落,那种潇洒只属于那种出尘绝世的高手,我只能躲在一角,战战栗栗的祈求不要落在我身上。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杀人亦有限,我想着,一个人一生就算杀人为生,又能杀多少人。秦皇汉武一生开疆拓土,但是疆土总是有限的。成吉思汗疆土由东至西骑马要跑一年,他杀了几千万人,屠城掠地,又能如何!
至于说到避免被侵凌,岂在多杀伤有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
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尽烽烟。何如一曲琵琶好,烽笛无声五十年。说来倒是容易,若不是汉武帝当年把匈奴人打怕了,就是五十个落雁的王昭君也无济于事吧!
当初秦始皇派遣蒙恬攻打匈奴,杀得他们不敢南下牧马,秦始皇和汉武帝,那个算是厉害?那李牧一个人率领十几万赵军将匈奴打得十几年不敢再侵犯边境,他比秦皇汉武更伟大吗?
想起李牧,我哀叹,原本我以为自己若是到古代,绝不会比李牧差太远,可是李牧却可以把将性命交予自己的几千将士当成诱饵,只是为了战争的胜利,我却实在做不到,我甚至无法面对信任我的人死后的无力,想来自己真无法做一个合格的统帅。
也不能说是我多了点仁慈和底线,毕竟追随我的人或许死的更多,而李牧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要是我做的绝一点,我何尝不行,只是真的不愿意这么做罢了!
迷糊之间,我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这真的很奇妙。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脑海中没有一点困意,外面依旧红光铺地,看来天色尚晚。我急忙闭上眼睛,希望能够把之前的梦延续下去,这时的我半在清醒,半在梦中,所幸的是梦见了那个人。
我伴随着他,问他如何克敌制胜,却只见那个人说些什么,但是完全听不见,只看到他的士兵拼命的过河要逃走,我也跟着他过河,然后对面的士兵开始追赶,还有一个大将,骑着马很显眼的样子,却毫无理由的骑着马直接过了河。
这时候我身边的那个人挥舞着旗帜,接着就看见滚滚的河水奔腾而来,将过河的那些士卒冲的七零八落的。然后他派兵围住了那个骑马的将领,把他杀了,然后笑着对我说,“你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吧!我想着,不觉得睁开眼,这时候头脑已经不再如之前刚醒的时候那么晕晕沉沉,双眼看着床上的帷帐,在没有一丝瞌睡。
你梦中梦见的人,醒来或许会忘记他的样子,但是你却清楚的知道他是谁。也或者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然梦中向韩信问如何才能打败白起,而他竟然答复我了。
我立刻起身,借着火绒点亮了烛火,然后将案牍清空,打开那种青藤纸,用镇纸压好之后,在哪里拿起笔,蘸着墨,在纸上写了“韩信,水,过河”。
一旦我不赶快写下来,那就会忘记很多,现在的我已经忘记了一些梦中的内容,只得将一些关键词写出来。我从脑海中翻出了梦中的战争,想起了韩信是如何杀了龙且的场景,又写上“龙且”两字。
“岂在多杀伤!”我喃喃的说,然后写上了这句话,又写上了“擒贼先擒王”。
就这么一个人在哪里不断的深思,在那张A1纸般大小的青藤之上描描画画,还把之前的情景画了一幅小画,我虽然很心仪学画,但是自知自己笔法拙劣。想来我最喜欢的,音乐和画作,可是自己唱歌不好听,画画又不好,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又何言道。
不知不觉中,旁边的烛火已快燃尽,我也颇感困倦,适才的一番动作感觉颇为耗脑力,这才吹熄了灯火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的时候还在想,好在没有落枕,然后想起鱼慧心,去她家的时候还把落枕治好了,想来是我欠人家的多点吧!
也是亏得半夜醒来把一切都记在了青藤之上,我起来的时候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想来若是没记下来现在恐怕早就忘光了吧!不过,就算记下来了,可是凭着这一卷纸又如何克敌制胜呢!
而我匆匆的被王林叫醒,等到一行人到了城头的时候,却发现护城河水涨了不少,极目远视的时候,能看见哪里竖起了土坝,将河水堵截住,而且城前不远处不断有阴兵忙碌,在哪里堆砌土坝,不断的夯实坝身。
“果然是水攻!”孟明拍了下城墙,恨恨的说。
“想不到一夜之间,他们已然如此,看来介时只要水漫过城头,圣城自然不攻自破。”王林也说。
我四下一望,见到白起的土坝将圣城的城墙环绕起来,而圣城只在山缺口处立了十几里的城墙,所以虽然工程量浩大,但是如此做来像是这里只能被困而死。
云赟悠悠的说了句兵法,“是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水?”我在那里竟然不觉得联想起昨夜的梦,难道真的如此如此相像。
回去之后,我心中竟然掩不住激动,心中的念头纷纷,一点点的在筹划着其中的难处,到得都督孟明府外的时候,已然脑海中贯穿起来,顿时显得胸有成竹。
等到把鱼府的大小姐接来之后,孟明这才将情况述明。
鱼慧心沉吟一下,“都督可有良策!”
孟明说,“检阅过往的战事,从未有如此被兵临城下,却不出兵的往例。想来白起正是见我等如此,故而有恃无恐,所以在有条不紊的如此去做,如今土坝一日日的在修,河水被堵住去路,也一点点的在涨,只怕过的一月,土坝比过城墙,介时水漫过来,如何也不行了!”
王林续道,“我已命人用巨石和木板将城门堵死,以防河水渗过城门。”
“也即是无法出城作战?”我急忙问道。
“缒城而出倒是可以!”
孟明叹气说,“如此,一旦在外作战失利,对方又有如此的强弓劲弩,介时定然无幸,只可用于夜袭。”
“不可!”我立刻说,“白起必有防备。”
鱼慧心摇了摇头,“兵家作战,如同落子,岂能没有损伤。你来我往,如此才能寻隙而进。此刻白起如此,依然稳操胜卷,畏首畏尾岂是取胜之道。”
孟明说,“大小姐说的是。双方作战摆好阵势,若是因对方阵势严整便不动,如此永不见对方破绽在何处,只有兵车来往驰突,双方你来我往,这时才能知对方疏漏在何处。若是未战先怯,按兵不动,绝不能取胜。”
我一直在想,动而没有取胜的把握,不如不动。此刻听后,才明白为何鱼慧心她们会刺杀白起,如今又要作战,屡败屡战。或许这才是兵法的道理,如我这般,只有全胜的把握才肯一战,比用杀牛刀杀鸡,却是有些怯懦,当下不再言语。
云赟说,“我倒是觉得还是先不轻举妄动的好。”
鱼慧心愕然看着云赟,不知道如此之说是何道理。
云赟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深吸口气说,“兵者,诡道,能而示之以不能。我们如果按兵不动,纵然是白起内心也会隐隐有些不安吧!若是今夜他们刚刚如此,我们便派兵,总是在他意料之中。出兵定然是要的,但是要挑一个出其不意的时刻。”
孟明问道,“这是自然。”
云赟说,“今夜不妨凌晨击鼓,让对方不得安生,如此这般几次,让对方提心吊胆,等他们松懈之后,再去袭击。”
我听后有些了然,我一想白起,心中先怯了三分,只想着司马懿熬死活诸葛般,死活不动弹,等着他们知难而退,因为此刻的白起定然如同诸葛亮诱司马懿出兵般,想着各种方法引诱我们,绝不能上当,上当必死无疑。
也可能是我把眼前白起想的太过高森莫测,云赟想的却是如何克敌制胜。想着我之前还在想,谁都是可以战胜的,没曾经第一次面对,就如此胆怯。
说着,他们就开始安排各种细节,我听着也无法提出具体的建议,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妥,毕竟云赟的战法是抄袭徐达的,如今套用未必管用,尽管白起是战国的人。
等尘埃落定之后,我和王林、云赟坐马车回到太守府中,如今我们倒似成了这里的主人。一路上马车有些颠簸,想来昨天连夜清理道路,虽然可以行走,但是已然损坏,哪里是说修好就修好的。
我想着以前生活的日子,上网聊天,看电影,吃饭,这些在战时哪里能够保证得了。到时候水坝、电厂就是地方袭击的目标,战时生命如草芥,介时水坝被毁,滚滚洪水而来,谁又会同情你,更别提停电被困在电梯里,被困在地铁里。太平的时候你可以说顾客是上帝,投诉你,若是打仗,谁管你这么多。
云赟路上对我言道,“你似乎不赞成出兵?”
我一摆手,颇为无奈的说,“我又说不过你们。”
王林笑笑,“你这大人只有这时候力排众议才能树立自己的威望,如今天般闷不做声,只能将自己孤立。”
“等你败了,自然会想起我的话。”
云赟摇摇头,“吴哲,你想着像司马懿一样耗死诸葛亮是行不通的,因为对手是司马懿,所以诸葛亮才束手无策,既不甘心退兵,也不敢行险。你想想,其他人有这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