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暗流涌动
……
出了北宁城以后，拓跋鸿的眉头便一直紧锁着。就仿佛有着什么心事一般。
身旁的手下见状，开口安慰道：“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此次我军重创北宁守军，这也算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毕竟，我们才损失千余人嘛。”
拓跋鸿闻言，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哼，损失千余人？慕容寒若是真想动手，我们这些人怕是一个都回不来。”
这名手下一愣，一脸讷讷地说道：“这……他为什么会放过我们？”
“慕容寒这一着棋走得高明。”拓跋鸿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个都萎靡不振的荆国士兵，说道，“放了我们，让我军士气大减。这样一来，我军短时间内便不能再攻北宁，他们也好有了喘息的机会。”
“如此。”那名手下恍然大悟。
“书信可发过去了？”拓跋鸿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突然低声问道。
“已经秘密发往燕京了。”手下恭敬说道，“估计明日午时，便能到二殿下的手中。”
“嗯。”直到此时，拓跋鸿的面色才变得好看了几分。“虽然我不愿与那小子联手，但大敌当前，我兄弟二人还是要合作一番的。”
“二位殿下联手，大事可定啊！”那名手下逢迎地笑道。
拓跋鸿眯着眼受用了他这般阿谀逢迎。心中暗暗想道：“慕容寒……八月廿七，我倒要看看你回不回燕京……”
“后院着火，我看你还能坐的住吗？”
……
翌日清晨。
就在果果还在梦吃美食之时，只觉得耳朵微微一痛。
“谁？”
果果一睁眼，便看见秦梦瑶狡黠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两寸的位置，对着果果喊道，“喂喂喂！小懒鬼，醒醒了！”
“干什么呀！我还没有睡够。”秦梦瑶这么一搅合，果果可不干了。说着，便转个身向车厢的另一侧躺了下去，“别吵我，我要吃……”
“吃吃吃，睡睡睡！”秦梦瑶眼睛骨碌一转，便在果果的腰间抓起了痒痒。“小懒猪，马上就要到北宁了，你该醒醒了！”
“哈哈……”秦梦瑶纤细的十指就好像带着魔力，搞得果果腰间奇痒难耐。就是不大一会儿工夫，果果便是缴械投降了，“我不睡了，不睡了！”
“这才像个话嘛！”秦梦瑶哼哼了一声，便从一旁拿来了一张湿热的脸帕，给果果擦起了脸来，“来，让姐给你擦擦脸。”
“哎哎！”果果夺来脸帕，自己擦了起来，“要按你这么擦，我的脸恐怕要褪一层皮了。”
“……”秦梦瑶白了果果一眼，咕哝道，“不用我就算了。”
“娘娘，已经能看见北宁城了。”这时，只听得帘外传来了王忠的声音。“咦？城中怎么冒着烟啊？”
“什么？”果果撩起了帘子，却见远处偌大的城中的确是飘渺着灰色的烟尘。
“有血的味道。”王忠的鼻子微微一动，神色骤然便变得冷冽了下来。“大家小心一些！”
王忠乃是慕容寒手下一等一的高手。经过长年的厮杀历练，让得他周身的感知变得愈发敏锐。
“不会是打仗了吧？”果果的神色变得有些担忧，“不是说荆国人来攻打北宁了吗？这样看来，应该是昨晚打仗的原因吧！”
“应该是这样了！”王忠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李邦说道，“李邦，注意周围的动静。”
“好，好！”李邦的手掌搭在腰间的兵刃，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
“老王！前面有，有人！”这时，只见李邦的手指突然一指，指向了远处的一个方向。“看他，他，他的样子好像，是，是受了重伤！”
“哦？”果果顺着李邦指向的方位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我怎么没看见啊？”
“娘娘有所不知。李邦目力惊人，五百步外的东西都能看清……”王忠轻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果果恍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又不免对他们这些奇人异士升起了一丝羡慕之意。
“哎哎！”这时，果果只觉得身后被人一拉，一下子便坐到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之中。只听得秦梦瑶哼哼道，“羡慕个什么，等有空，我教你武功。”
“真的吗？”果果的眼睛一亮，“梦瑶姐，我好爱你哟！”
“那就对了，不爱我你爱谁？”秦梦瑶看着果果兴高采烈的模样，便有心逗一逗这个小丫头，“哎呀！可是练武很苦啊。首先，你就得节制你的饮食。”
“噗！”这时，车帘外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
“节制饮食？”果果从未习武，对于秦梦瑶这话也是半信半疑，“为什么啊？不吃饱哪来的力气练武？”
“……”秦梦瑶默了一默，“果果，这武就别习了，咱还是当个吃货算了。”
果果：“……”
……
马车行了一会儿，在路的一侧果然发现了一个昏迷的男子。看这服饰，应当是燕国的士兵。
“哎哎，兄弟，醒醒。”不用果果吩咐，王忠早就跳下了马车去扶起那人。李邦见状，亦拿起了水壶，喂了那人几口水喝。
“咳咳……”水入喉中，那人咳嗽了几声便渐渐转醒了过来。
“你？你们是？”这名士兵沙哑着声音。
“别怕，我们是过路的燕国客商，正要去北宁做一笔买卖。”王忠抱了抱拳说道。
“别去别去！”那士兵一听，骇得眼睛瞪得老大，“北宁正打仗呢！你们客商去了，不正是送死去吗？”
“这位大哥，北宁到底怎么样了？”
这时，只听得车中的果果突然出声问道。
“到处都是大火！荆国人攻入城中，也不知道唐将军守不守得住。”士兵叹息道。
“那慕容……宁王殿下呢？他怎么样了？”果果的声音似乎颤抖了一下。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士兵摇了摇头。而后，便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听我一句劝，别去北宁啦，快快回去吧！那里不是你们老百姓去的地方。”
说着，这名士兵也不顾王忠等人的挽留，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了去。
“娘娘？”王忠回头问道。
“走！我们去北宁！”车中沉默了一下，果果这才开口说道。
“是！”
……
中军大帐
经过一夜的整顿，原本混乱不堪的北宁城也算是恢复了秩序。一夜未合眼的慕容寒看起来依旧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进来！”慕容寒听见了帐外的脚步声，还未等那人通报，便是开口说道。
只见罗寂一身玄服，快步走到了慕容寒的面前，“王爷，娘娘到了。”
“到了？”慕容寒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庞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笑意，“这小丫头，我就猜她一定会来的。”
说着，慕容寒也不顾案前的文书，起身便走出了大帐。
“嘿！小寒！你想我没？”慕容寒刚刚出帐，一道娇小的身影便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然而，还不待慕容寒双手搂住这个人儿，她便灵活地钻出了他的怀抱。
“小寒？”慕容寒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丫头是在叫自己。
“……”罗寂与王忠等人面庞抖动，强忍住了笑意。他们双双对视了一眼，便是悄悄地退了下去。
此时，在场的除了慕容寒与果果以外，便只剩下了秦梦瑶。
“我听说北宁打仗了……可吓死我了。”果果似乎有些羞涩于刚刚的热情，便低下头细声说着。
慕容寒看着面前的人儿脸颊通红，似乎带着一丝倦色。但一颦一笑间，仿佛透着一丝丝娇媚，不免惹人遐想。“你个小丫头，莫不是在担心我？怎么一见面就是这般热情？”
“嗯？”果果闻言，反倒一愣，“王忠说，只要见面以后抱你一下，你就会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抱完你了，好吃的在哪？”
这个小丫头蠢得可以！就这谎话她都信？
一旁的秦梦瑶满头黑线，捂着脸心里暗暗道：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慕容寒闻言，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王忠了解本王。”
看着果果一脸憧憬的模样，慕容寒拉起了她的小手，对着她谆谆诱导道，“王忠说得没错。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哒？”果果眼前一亮。而后，转身也拉起了秦梦瑶的手，“走，梦瑶姐，我们一起去吃。”
“嗯？”直到这时，慕容寒才注意到了果果身后还有一个人，“这位是？”
“……”秦梦瑶的额头青筋微微凸起。
这个慕容寒！只顾着和果果亲热，竟然把她彻底忽略掉了！
“这是我梦瑶姐！她叫秦梦瑶。”果果见着秦梦瑶不大好看的脸色，心中微微一动，便是开口打圆场道。
“秦，梦瑶？”慕容寒的话语一顿，“那秦筱前辈是你的？”
“家父秦沧。秦筱乃是在下的叔父。”秦梦瑶心头一动，对着慕容寒抱拳道。“你怎么知道我叔父的？我叔父隐居数十载，就连我也从未见过他一面。”
“少时曾与秦筱前辈有过一面之缘。”慕容寒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你们路途劳累，进帐歇息去吧。稍后本王让人送来早膳。”
“多谢。”秦梦瑶见慕容寒似乎不愿多言，便也作罢。
……
在用早膳的时候，果果虽然一再想要注意自己的吃相……
但最后还是没忍住……
不过好在秦梦瑶与慕容寒都习惯了，所以只能在一旁无奈地笑笑。
“果果，我看王忠身上似乎有伤，你们是不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危险？”慕容寒看了一眼果果，关切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果果一听，索性便将路途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向慕容寒说了一遍。
毕竟，除了她以外，还有王忠和李邦。自己就算想隐瞒什么也隐瞒不住。还不如痛快地说出来呢。
“着了风寒？秦姑娘遇刺？还碰到一点秋了？”听到一半，慕容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危险的颜色。“那后来呢？他有没有做什么非分之事？”
“没有没有。”果果的小脑袋就像个拨浪鼓一样，生怕面前这个大醋缸打翻了。“到了晚上，北郡城的粮仓起火，之后那批行刺的人又来了……”
“是大皇子，荆国的大皇子。”这时，在一旁沉默半晌的秦梦瑶开口了，“我扮成果果的模样躺在床上。只是刚刚熄了灯，他便带人来冲了进来。”
秦梦瑶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直到最后从大皇子的手中救回果果。
“这个拓跋鸿……”慕容寒的拳头死死攥紧，指尖处都泛起了一丝青色，“本王一定要杀了他！”
这时，只见慕容寒突然起身，对着秦梦瑶郑重地抱了抱拳，“秦姑娘，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本王至死不忘。”
“殿下言重了言重了。”秦梦瑶摆了摆手，笑道，“我待果果如同亲妹妹，自然不能让她受到危险。”
“梦瑶姐！”
果果鼻子一酸，一下子扑在了秦梦瑶的怀里。
“喂喂喂！小丫头！你手上还有油喂！别往我身上擦呀！”
“……”
……
燕京
一处偏僻的角落。一个老旧的茶馆矗立在这里多年，生意平平淡淡，似乎只能足够主人家勉强度日。
此时正值晌午，茶馆之中并没有其他的客人。
“小二，来壶新方。”这时，只见一道削瘦的身影踱进了茶馆，坐在了一张桌前。
“不知客官要南方的？还是北方的？”小二掬着笑意，躬身问道。
“南方味甘，北方味苦。本公子，要这燕京的新方。”削瘦的身影淡淡说道。
“得嘞！”小二对着后面吆喝了一嗓子，“一壶燕京的新方。”
小二说完，只见他的袖口微微一动，一张纸条便是如闪电般掠向了这道削瘦的身影。
削瘦的身影手指一抬，便是将之握入了手中。
“客官您稍等，茶水马上就好。”小二笑呵呵地离开了。
小二离去以后，茶馆之中又是渐渐冷清了下来。削瘦的身影先是警惕地四处看了一眼，随后便是将手中的纸条慢慢打开。
“呵。”片刻，削瘦的身影似乎笑了一声，“大哥，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放心……八月廿七，我一定给慕容家一个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