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说到底她也是新进府的夫人,这样背后说她早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这说的是事实!且看那所谓新夫人能活几天~,已经忧郁的要去死了吧~!来,别废话了,快拿~。你不拿我拿了。”
秦玥面上虽笑,步下却是一路疾行,那两大妈说而不说时,她堪堪到了地,正是她之前命人摆放嫁妆的那屋,果可见两中年妇女,皆着粗布麻衣,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极具对比,将进未进那屋。
估摸因是行窃、名声不好,她二人胆子虽大,此刻也是弓着腰、猫着步,左瞟右瞟,注意周围生人,表现十分谨慎。
“啊~,夫、夫人,侯、侯爷。”
却说瘦的那人一眼便对上了站在不远、双手环抱胸前、正似笑非笑看着她二人的秦玥,和于秦玥稍后、状似天真无邪的欧阳皓宇,不由惊异,随即呼出了声,手上还悄悄拉了拉前头较胖的大妈的衣襟。
她自以为小动作做得隐秘,可秦玥早已洞若观火,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什么也不说罢了。
“干嘛~?”
那胖大娘被轻拽,明显几分不耐,语气便也不好,毫不客气打掉了那瘦大娘的手,眼睛随意一瞟,前方两大个活人自不会被她忽略。
“啊,夫人、侯爷,”乍看这二人,胖大娘也是惊诧,但比起那瘦大娘,她是镇定多了,但瞧下一秒她便调整好语气、心态,不慌不乱、紊然有序,“老奴参见侯爷、夫人。”说是参见,也就身子微弯,全然不见多少恭敬模样。
“哦,好,你们在这干嘛。”秦玥笑应,看似和蔼可亲、性子柔弱,实则是骤雨将至。
“老奴等正将府中各处打扫。”
那胖大娘睁眼说瞎话,回得正经,许是秦玥一副笑样将她欺骗,她面上没显,心底却是轻视这位新夫人许多。终究,姜还是老的辣,这位新夫人初来府中,一切不还得靠她们?呵~。
而秦玥听她话语虚假、见她模样伪善,自是怒火甚重,然她没立即反驳,只是悠悠拖长语调轻笑:“哦,原来如此~,那还真辛苦二位了~。”
直接指出她们错误就太没意思了,给她们逃脱的希望,再让她们感觉希望破灭,是不是挺残忍?嘎嘎嘎,某人心底抑制不住蔓延出这样的恶趣味。
“老奴等身为府中人,为府上效劳不言辛苦。夫人若无它事吩咐,老奴等就先告退了。”
仍就是那胖大娘回话,看样子在这二人中,她是主心骨。只见她话刚完,作势就要离去,竟只待秦玥说出应许之语了。
时机就是此刻了!秦玥冷笑,内心里的冷笑,双眸一眯,透着森森寒意;欧阳皓宇则在离她不远,饶有趣味看着这出好戏,直觉告诉他,这凡人,似会有不同之举,而他……对她接下来的举动甚为期待。
便紧跟,只见秦玥一手背后,一手伸出跟手指竖在身前,向前走了几步,离那二人进了些许,仍旧笑着、分外友善,继而听她话锋一转,张口就道:
“‘来来,皇上赏赐了这么多宝贝,趁现在没人看,咱们随便拿点金银首饰、玉石玩物,可不就发了!’”
“‘这、这不太好吧?怎么说这也是新夫人带来、皇家赏赐的,我们还是不这样做了吧。还有,还有那时看侯爷跌在泥坑里,那些水好像是之前我们泼的~。我们、我们要不回去看看?’”
“‘我说你来这么多年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小!跌跤,他跌跤关我们屁事!傻子一个,不知看路!还有,别说什么新夫人~。依我看呐,这什么新夫人没几天也要变成个牌子放在灵堂里的,到时这些东西,不也成了无主之物,早拿晚拿有何不一样?’”
……
却道秦玥竟是当面将她二人对话原封不动背了出来、一字不差!
“轰”犹如晴天霹雳,两大妈震惊了,甚至不远处的欧阳皓宇也是同样惊异了!便止不住眸中隐隐透出的欣赏之意,倒不知,这凡人,记性竟如此之好,不输他这仙君?
“怎的,还要我说更多吗?”秦玥说了忽停,挑眉衅道。
一时两大娘语塞,犹以瘦的那人更为惶惶不安,她见秦玥竟重复出了她们的对话,觉得定难逃罪恶,于是猥着身、微发抖,头朝下都不敢正眼相对,恨不得低到泥土中。
较之她,那较胖那位虽也被秦玥惊到,却沉得住气多了,不,准确的说,是无耻多了。但瞧她轻拽身旁瘦大妈衣角,似是恨她无能、胆小模样,而后轻笑,镇定回道:
“夫人在说什么?老奴听不懂夫人意思。”
我去,还装傻?!秦玥真真是无奈了~,这人老脸厚的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可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吗?呵,某人越气越怒越笑,再向前几步,绕着那两大娘一遍遍慢步绕圈,悠悠道:
“我说什么你们自然明白。这亏得小姐,不,亏得夫人我自小勤练武功,耳力称得非凡,要不然怎能一路循着声源到这呢?啧啧啧,瞧着有些人的脸皮着实的厚呐~,怕是这猪皮都得甘拜下风吧?”
“夫人若是没事,老奴等就先告退去做别事了。”许是终经不住一番冷嘲热讽,那胖大娘再度请辞,却仍是面色不改。
“啧啧啧,”秦玥咂嘴、摇了摇头,语气颇显奈何,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兔子不撒鹰’,夫人我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有些人还装愣~。存心欺我新入府是吧?那好,咱就再把话挑开,夫人我,可是亲耳听到你们俩的谈话、一字不落!
况且,你们说你们正在打扫府中各处,可我咋看见这还有厚厚的蛛网,你们打扫的还真干净呐~。”
某人边说边指了指头顶厚厚的蛛丝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