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秦家有女初长成
“这位大爷,这是,怎么了?”
看热闹的人繁多且越渐增多,围成的圈由小变得越益的大。看客们不论男女老少尽皆惊异于场中素服少年的美貌,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说个不停,互相遮盖,秦玥是一句也没听清。众人的目光投射场内几人,事件发展牵动一群人的心。
站了好一会,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正好旁边有一穿灰袍,面上无比慈蔼可亲的老者,她便低声像他问道。
“就是那个穿白衣的年轻公子,”老者听秦玥问,便极小声地在她耳边叙道,一边叙说一边用手指微微指点示意,“一不小心撞了那边几人,人家把他堵住了,找他茬。”
“哦哦。”
秦玥点头,经老者这一说,她本就对人多那方没什么好感,现在更多的是对他们仗势欺人的厌恶,一点小事也兴师动众,没看到那白衣少年举止不正常,明显就是脑筋不大对吗~?再说,一不小心撞了下又能咋滴?
“要说那白衣公子啊,也是命运多舛,让人怜惜。”那老者复又悠悠长叙,秦玥便侧耳听去,“好好的前朝少帝,好好的玮令侯,多俊俏的年轻人,怎么、怎么就成傻子了呢?”
玮令侯!?前朝少帝!?石破天惊,秦玥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注视着那老者,指了指场中的白衣少年,极其认真地问了一遍:“老人家,您说他就是前朝少帝、玮令侯?”
“是啊。”那老者莫名其妙地应下,随即笑道释然,“年轻人你可能不知,可老人家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从废汉到现在的大楚,我历经两朝,焉会不知?”
老者这么肯定,秦玥也就没了其他怀疑,再看向场中众人,尤其是那一人独立的白衣少年,她的情绪、心态完全不同于之前,莫名有些复杂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走路不长眼的贱民,竟敢撞到我家公子!”对方是这样气势汹汹。
“我,我,我没有,没有撞到你们。”而他是那样可怜、孤立无援。
“还敢狡辩,看来是要人好好教训一下不可了。”对方那家奴反而得寸进尺。
“全幅,住手。他是玮令侯,你怎可如此以下犯上。不过,稍加惩戒还是必须的,阿甲、阿乙,你们两个上去招呼一下玮令侯,注意出手要有分寸。”那穿锦服的公子衣着虽华贵不凡,可他人看样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秦玥默然注视一切,看向那白衣少年,他神情上的慌张、害怕,他向周围扫视、求救的目光,他需要她!
一瞬间同情心、母性大作,泛滥,秦玥,出手了。
既然一道圣旨把她俩连在了一起,那他就是她的人!小弟被人欺负了,当大姐的焉能不出头?别人找茬,她就给找回去!
一个人影闪过,便只见离得近的阿甲被狠狠一踹,人窝着飞了出去,正中一堆码的整齐、木编的箩箩筐筐,而那些箩筐被人一撞,立即散架塌下,“轰然”一声,阿甲遭到了二度伤害;
而离得较近,手前伸,都要打到玮令侯脸上的阿乙就更不幸了。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着“啊”的一声令人心悸的惨叫,阿乙伸出的手被拤着关节折断,然还没完,那人影又跟着一巴掌刷上,立即阿乙半边脸上现出个血红的手印。
“好像不太对称,”那人影呢喃,又轻声自语,“不行,做事要做好。”
于是,“啪”,又一清脆声响,阿乙另半边脸上也出现个同样的血红手印。
这下终于“圆满”,那人高兴了,乐开了花。“扑”折扇一展,“他”忽又笑意消退,目色一寒,展开的折扇敲在手心又合上,“小小一个家奴,也仗势欺人!你们这么多人对阵一个脑筋有问题的少年,不知羞耻吗!”
那半路杀出的身影自是秦玥无疑,“他”此刻做法虽赢得一片人暗中叫好,却是没一个人敢说出丝毫。原本七嘴八舌的看客忽而一句话也不说,四下立即静下,人就是这样,大抵明哲保身,就算看在眼里、心里再恨,却是没多少人真正敢出手,甚至临到头来,屁都不敢放个。
“这位小兄弟是哪府公子,身手不错,敢问传承何门何派?”家奴被打,主人更不会善罢甘休,被一众青衣奴仆围着的那锦服公子遂上前,言语间还算客气,然神色却是狠厉,眸中亦透着警告,“但有些纠葛不该管的,奉劝小兄弟就别多管。”
“主子,”被打了的阿甲、阿乙灰溜溜跑回,迎上的却是那锦服公子冷冽剜人的眼色,遂不敢再多说什么,忍痛归到奴仆阵列中。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乃我辈男儿本色,”
出自何方秦玥避而不谈,她总不能说她是礼部尚书府千金~。但她也毫不畏惧,言语对上,表现正义凛然,她才不管这锦服男子什么来头,反正她贴了假面具、又以男子面目示人,他能奈她何?
折扇一敲两敲,秦玥复而续道,眸中不见丁点慌乱:“本公子见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个呆傻、又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实在不耻,所以这件事,本公子管定了!”
“好,公子既如此,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那锦服男子没有再拖延试探,话罢,立即出手,不见分毫犹疑,步形几变,以极快速度向秦玥探来。
乖乖隆地咚~说来就来?!秦玥尚没完全准备,怎料那男子说上就上,不过,呵,她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也立即抽身迎上,以手中折扇做武器,与那锦服男子嗨斗起来。
却不知她为某人打的尽心尽力、将多年所学发挥出时,某人正表面扮着可怜、痴傻,暗地却冷冷观察他们,脚下步法、手上动作、开展迎合、推擒挑劈……正在打斗二人在他眼里无处不是破绽,要是换他,二十,不,十招,十招足以结果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