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一大早起来,一开门便迎来了阵阵凉风,最热的夏伏天已经过去。圣人境随心转,愚人心随境转。当苏允照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自觉一世不过一个愚人而已。苏允照还在为昨日那名病人的言语不能释怀,一时想想,又不知为何。
天气开始转凉,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开始落下的树叶也开始多了起来。这就是生命凋零吧。
姜土和淳于和沅穿过回廊,下了石阶向这边走来。
“外边变凉了,看这天气一会许是有雨,你不多穿一点,仔细凉着。”淳于和沅边心疼的责怪着随之进了屋拿了个毯子给苏允照披上。
“哪有这么娇气,我感觉还好”苏允照笑笑说。
“服了殊风草,看着这气色还好。多注意休息,不要没事就往外边跑。”姜土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看来还是在生上次的气。
“好,我会注意的”苏允照答应道。
“哼”姜土不理她,明知道这只是口头上答应的,他哪管得了。
淳于和沅看着这一老一少斗气的样子,仿佛会看到覆雪山巅的模糊样子,可是看现在,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已经变了。
在姜土把脉的间隙,姜与之走了进来:“少主,楚将军的信,我已经亲自交到他的手上了,”随之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苏允照展开信看了起来,姜与之从里屋端来火盆放到了苏允照的脚旁边。
一张纸化为灰烬。
“楚将军这几天就会到,你们注意着楚廉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姜与之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秋风渐起,苏允照裹紧了身上的毯子,雨渐渐的下了起来。所有人都各自回屋,苏允照独自站在窗前,风和雨来的那样急,一阵阵的寒风侵入身体,让人不自觉的打颤。
自南疆入长安已经半年的时光,不知不觉过的很快。下雨天,实在是一个难以让人拒绝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好好睡一觉的时刻。不知不觉,戌时便到了。刚才又急又猛地雨也停了,天边是一片绚丽的绯红。
苏允照在屋里闷的久了,便起身往外面走去。
不远处,药庐里的小药童舍得和淳于和沅坐在长廊上,听到声响,转过身来。
“小哥哥”舍得欢呼的跑过来揽住苏允照,张着一小脸,天真的问:“小哥哥,你看天边的云像不像姜爷爷养的羊?”
“像,舍得真聪明。”苏允照认真的往舍得胖嘟嘟的手指的方向去看。
“可是和沅姐姐说不像,说像舍得。”舍得委屈的不行。
“恩,为什么啊?”
“舍得跑的这么远,小哥哥想舍得了怎么办?”
“不会的。”苏允照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哥哥会去看你的。”苏允照说完这话,瞬间淡淡的忧伤放上心头。淳于和沅见状,连忙走过来,岔开话题。
“后天可是乞巧节,舍得想不想去街上看花灯啊?”
“想啊”小孩子的情绪转变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小哥哥去吗?”
“小哥哥不去,和沅姐姐是给舍得讨媳妇,又不是给你小哥哥”淳于和沅逗着舍得一本正经的道
“恩……那我和小哥哥一起吧!”舍得很坚定的说道,并且坚定的点了点头。
“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苏允照嗔怪的看了淳于和沅一眼。
之后是一片欢快的笑声,淳于和沅就这么看着苏允照,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这时,姜与之走了进来:“少主,木越展来了。”
这个时候怎么来了,细想着,离开广玉揽是有些时候了。
“让他进来吧”苏允照吩咐道,淳于和沅拉着舍得得手一边哄着一边拉走了。
这时,门外转过一个着青布衫,看上去挺文气的年轻人,看年纪三十多岁左右和姜与之差不多。只见他快步走上前来,施礼并回到:“少主,一切都清楚了。”
苏允照嗯了一声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死的二人的确是我广玉揽外家的人,据红姨他们这几日详查,此二人的确名叫彭柳柳和于翠翠,不过她们的身份在记录的时候,有重复,而且此四人是差不多时间进入被分派的府中的,红姨他们一时疏忽便没有仔细盘问。”
苏允照听着,不时的端起茶盅,慢慢喝着。
“死的二人同属城东吏部尚书薛镜中家。而另两位分属城西的富贵人家。”木越展瞧着苏允照的神色继续说下去。
“照现在的情况看,薛镜中已经知道了,不过据于翠翠和彭柳柳死之前的一段时间所汇报的情况,薛镜中没有什么大动作。”
“你派人注意薛府的动静,随时汇报。这段时间,楚廉将军会到长安,这件事过后,我会处理的。”苏允照说道。
“是”木越展答应着,
“不过,据红姨说,外家出内鬼了?”
“是,不过属下正派人在整个长安城的京官和富商家正仔细排查。”
“广玉揽里也要仔细盯着。”苏允照略顿了顿,“薛镜中也要仔细观察着,还有这条线暂时不要断,我留着还有用。薛府传递的消息要再三核实之后再向我汇报,不要出了纰漏。”
木越展应了声是退下了。一连几天无事,苏允照也讨了个清闲。乞巧节这天一大早,淳于和沅便领着舍得过来了。苏允照两年前便改了这睡懒觉的习惯了。早早的便坐在书桌上在看书,远远地便听见淳于和沅和舍得的笑声。
淳于和沅推门走进屋内,手上端着药和早饭:“快吃饭吧,今天起得这么早,昨晚睡得好吗?”边说着便放下手中的东西。
“好。”苏允照边答应着便从书房走了过来。舍得一阵风的跑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条红绸。
“小哥哥你快看,这是姜爷爷让我交给你的。”说着便把手里的东西递到苏允照的面前。苏允照放下手里的汤匙,伸手接过递过来的红绸。
“又是往年的红绸。”苏允照低声细语道。
……
这日是乞巧节,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愿意到这药庄来。所以今天草堂的人清闲了不少,姜与之正按照药方仔细抓着药材。旁边的姜土正裁着另一条红绸。
“师傅,您弄这么多红绸干吗?公子的不是已经让小家伙拿过去了吗?”姜与之好奇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问道。
“谁说我只是给他一个人弄的。还有和沅、越展还有你。”姜土仔细的一边整理着一边说着。
“啊,我就不用了吧。不过师傅,徒儿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听到姜与之这小子话里有话,姜土放下了手中的红剪子坐好,等着姜与之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