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女子说道:“话说,古朝曾有一富贵人家,其老爷妻妾成群。大家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一群女人,还是一群秀色可餐的女人。”
听到美貌女人二字,在场的人渐静了下来。
“唯独这正房年老色衰,渐渐地失去了老爷的欢心。当然,进得了大宅门的女人,并且能成功的活下来并非凡品。每个人都仗着年华正好,肤白貌美,能够得到老爷的宠爱。自是对这正房嗤之以鼻,全然不放在眼里。”
苏允照静静地放下茶盅。整个听书堂静静的,只有上面说书先生的声音回荡在屋内。时而低沉婉转,时而慷慨激昂。
“偏就有那不知死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正房的麻烦事。自然,此女子的最终下场是很悲惨的。”
低下嘘声一片,有惋惜,有赞同……
“下场是什么”底下人问,
“被抛尸”说书人道。
“奇怪就奇怪在,这人明明是西家的,莫名其妙的被东城的一家正好死了人的捡了去,当成了自家人祭奠了。”
“这是为什么?”
“我刚刚可是有说道抛尸。没错便是河中抛尸。这下大家明白了吧?”说书人卖关子道。底下的人寂静了片刻,顿时炸了锅。因为谁也不知,急着向说书的先生询问。
苏允照则在此时想到‘护城河’。修长白皙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忽的一停。
“是了,就是这样。”苏允照起身离开,大树紧随其后。
“回广玉揽。”马车朝城郊驶去。
白天的时候,广玉揽是关着门的,本来就地处近郊,所以门可罗雀。
马车赶到侧门外,远远便看着自家主子的马车又回来了,连忙进去禀报。下车时,红姨和紫姨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一行人进了屋,红姨吩咐伙计赶紧换上茉莉茶。
“那死的两名女子是在哪里发现的?”苏允照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坐下便问。所有人都被自家少主的行动弄的措手不及。
“是在城西的护城河旁”红姨答道。
“发现时,两名尸体是怎样的?”
“面部浮肿,认不出面貌。”
“那你是怎样辨别是我广玉揽的人?”苏允照再问。
“少主有所不知,广玉揽里的姑娘自打进来,我便会命人在其腰线以下,臀部以上印上属于自己的标志。外家和内家的不同”紫姨接过话头。
“这样不会被人更加容易察觉?”苏允照由于前两年刚刚接手南疆,到现在南疆的大事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但是细节方面也还是在慢慢的了解之中。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广玉揽里也有这么多繁琐的事情。而且环环相扣。这下不由得苏允照不对她们开始多加重视。
“不会,纹身的颜料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认领的时候我们买通了仵作,在没人的情况下进行查看的。”
“不过,令我们奇怪的是,过了两天便被那两家给领走了,并举行了葬礼。”绿姨说道。
“我要说的便是这些。”苏允照若有所思道。
“少主想要说什么?”三人齐问。
“这护城河可是略称回字形?”
“是”
“城中还有一条游览河与护城河相通?”
“是”三人越听越糊涂,不知自家少主到底要说什么。
“城内的游览河与护城河相接,流向呈由东向西,我想着尸首是由东边飘过来的,由于水流的动向太隐蔽,不是个细心地人应该看不出来。”苏允照慢慢的解释道,“对了,你们在不是官员的府邸也安排了人?”
“是,以防万一。”
“知道死的人是谁了吗?”
“彭柳柳和于翠翠,她们都是记录在册的。”
“哦?那么她们是谁家的?”
“记录的是吏部尚书家的”红姨回道。
“那就是了,弄错身份了。”苏允照淡淡道。
弄错身份了,什么身份弄错了,尸体的,还是凶手的,旁边的人有点迷糊。
“凶手的”
“那凶手是谁?”
“吏部尚书”苏允照说道。
“对了,少主这么一说。对上了”红姨惊呼,并惊喜道。这时轮到那二人迷糊了,苏允照差不多都猜到了。
“前两天,有人告诉我说,那两个大户人家在城中寻找失踪的人,恰恰这里又死了人。糊里糊涂的官府和慌忙无措的两户人就这么把人给认了。”
三人一时之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但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苏允照将头靠在支起的右手上,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
“还有哪一点?”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死者的身份。”苏允照这时有些累,开始半睡半醒。不一会儿,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再仔细查一下死者的身份,向我回报。”
“是”
‘是’字刚出口,苏允照的人影便消失在了门外,穿过月亮门,坐上马车,往城中的草堂去了。
……
草堂内,姜土和姜与之在配备药材,淳于和沅在旁仔细听着姜土一边整理药方一遍给她传授的要点。苏允照回到草堂内,太阳已经落山了。
卧房里的烛光忽明忽暗,苏允照用手撑着头在看书。旁边趴着大树在一笔一划的练字。已经到了夏末,秋天马上就要来了,外面的风也开始凉爽起来。
淳于和沅推门走了进来:“刚刚和师傅在研习医书,回来时看着你卧房里,一大一小的影子便知你们还没睡,我便回厨房做了些夜宵。”边说着边放下了手中的食盒。
二人抬起头来,苏允照温和道:“辛苦姐姐了。”
偏头发现大树在望着自己便说:“去吃吧。”
大树听言,起身便坐到了桌子旁。
“你也吃点,在马车上睡了那么久应该也饿了。”淳于和沅端着一碗粥走过来,递到苏允照的面前。苏允照伸手接过,用汤匙舀着慢慢的喝着。
“这几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淳于和沅关切的问道。
“还行,吃了殊风草感觉好多了,虽然药效减了大半,毕竟救命的草药还是有莫大的用处的”苏允照笑笑。淳于和沅看着满不在乎的妹妹,如果她喊一句疼,一句痛。哪怕一句抱怨的话,也不会让自己那么心疼。
“允照,姐姐想问你一些事……”淳于和沅看着烛光下正在安静喝粥的苏允照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