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大陆地域辽阔,一条几乎横贯大陆的山脉将其一分为二。
南方环境适宜,人口众多,大大小小共有三四十个国家,这些国家的人民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神圣教廷。
相比之下,北方气候恶劣,虽然面积与南方相差不大,总人口不到南方的十分之一,他们组成了大陆最大的国家万廷帝国。
南北之间所夹的就是被称为人间绝地的恐惧山脉。
经过亿万年的繁衍,数之不尽的魔兽种群生活在其中,恐惧山脉的外围是所有冒险者的天堂,其核心区域则是所有莽撞人类的噩梦。
圆月当空,浓密的原始森林上方,两个黑影相继掠过。
两人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在空气中只能看到他们留下的残影。
更为奇怪的是,被他们侵犯了领地的高等魔兽,并没有发出任何示威性的咆哮,反而低低伏在地面。
“零,你究竟准备逃到什么时候。”苍老的声音从后面的灰袍老者嘴里传出。
一直在前方的“零”身体骤然一僵,急速下坠。
“砰。”零的身体毫无花哨地撞在了一颗粗壮的百年大树上。
他的身体粉碎,变为一团团黑雾扩散。
老者面色大变,一手指向身后的虚空。
刹那间,紫芒闪耀,雾霭朦胧,一大片火云在空间燃烧,让的这一片夜空都显得模糊了。
虚空中一声轻叱,另一道赤霞冲出,两股力量硬悍在一起,丝毫没有任何退让。
暗夜中一声惊天巨响,犹如无数烟花在空中燃放,绚丽的色彩点亮了夜空。
无数魔兽如浪潮一般从碰撞的中心疯狂涌出,无尽的哀嚎回荡,更有脆弱的魔兽承受不住这惊天的压力当场死亡。
两道身影同时从上方坠下,在地面倒退数米才能稳住身体。
“嗡嗡。”一条明亮的光芒,宛若一片无力的树叶飘然而至。
老者心头极度危险的感觉涌出,全身光芒大方,在他身边就像是所有的空间都在坍塌,无数道波纹不停地起伏。
“嗤。”老者右臂鲜血飞溅。
零伸手一招,一把短小的匕首飞回他的手中。
“柯烈,你的命可真大。”零一身灰袍,更是戴着一个面具完全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有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之下传出。
柯烈的右臂无力地垂下,额头冷汗不停地冒出,银色匕首在他的手臂上割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匕首之中蕴含的奥术魔力更是如跗骨之蛆一般一刻不停的侵蚀着他的身体。
老人咬牙说道:“零,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魔法师,黑暗替身,奥术冲击,虚空闪烁,在这种状态下还能连续释放出这三个魔法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
“即便是在这种绝境,你依然可以有这么完美的反击,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对你不怎么了解的人想必都无法躲过那把匕首的致命一击。”
“你很强,但却也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到现在为止已经七天了,就算是圣十大魔导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战斗后也未必会再有余力。过度透支体力的你,还能站着已经很了不起了。”
回答他的只是一连串的沉默。
“我很想与你有一场公平的对决,但是伟大的教皇亲自下了命令,你必须要葬身在恐惧山脉。”
“四名黑魔导带队的近百名血法师,你们的教皇真是看得起我。”
老者的嘴角微微抽搐,连续七天的追逐大战,近百血法师或死或重伤,持续到了今夜只有他一人跟了上来,也是险些被那把诡异的匕首洞穿。
“零,我不得不承认,你和你所率领的组织“影”是令所有血法师都为之忌惮的存在,我面对过不止一个‘影’的首领,只有你令我不得不向教皇大人求援。”
“这一切已经都结束了,零,你的面具在今夜就会被揭开。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招惹北方教会。”
话音刚落一支黑色冰矛突兀地从零身后的树中钻出,早已经透支体力的零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冰矛洞穿他的心脏。
柯烈看着缓缓倒下的零,一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脚下略微艰难的步伐一步步走过去。
就在这时,空间中魔法风暴掀起,零的身体犹如扭曲一般在柯烈惊诧的目光中被吸进了空间的漩涡中。
“啪嗒!”风暴停歇,只有一个面具落在地面,被一只苍老的大手拾起。
“零,你究竟是什么人……”老者的一声叹息回荡在空荡荡的丛林中。
与此同时,安蒂山脉遥远的另一端,一声凄厉的尖叫,令得大地震动魔兽奔逃。
同样的空间漩涡出现,灰袍人坠落,正是消失了的“零”。
没有了面具的遮掩,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面孔。
所有的人都不曾想到,所谓的“零”,不过是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依然毫无生机,胸口恐怖的血洞,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身躯。
一股狂风出现,呼啸在天地间,一条金色的河流倒挂在天空之上,河水从天空坠下,流向少年的身体。
金色的液体聚集在他胸前恐怖的伤口处,奇迹在这一刻显现,伤口处的血肉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金色的洪流完全消失,少年的胸口也已经看不到半点伤痕。
一团毛茸茸的灰影从空中落下,这是一只娇小可爱的魔兽,它修长的尾巴占据了身体的一大半,此时正张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少年。
它俯下小脑袋,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听到了那强劲有力的心跳神满意地点点头,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垂下眼睑疲倦地睡着了。
当阳光透过树叶稀疏的间隙撒在他的脸上,少年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
……
一年后,圣天大陆大陆南部的一个小镇前。
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对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轻轻拍了拍肩膀上还在睡觉的小脑袋,说道:“醒醒,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