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说,天空转被乌云所遮挡,有几滴着急的小雨点,已经先前一步落下。
莫希本不想跟膺秋水比,少年本来心中就窝火,只是碍于聂无双,要是赌注是跟自己有关,莫希早就拔刀应战了,但是有关聂无双,莫希就会想的多了一些,聂无双知道莫希顾及自己的感受,心中暖暖的,更不愿意看到莫希独自生闷气,就低声在他耳边小声道:“莫希,我要你赢他。”
“可是…”莫希犹豫道,却被小丫头轻轻在耳垂上一咬,低声喃呢道:“我对你有信心哦~”莫希被聂无双亲昵的动作弄的斗志高昂,对聂无双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对膺秋水道:“那就比,不过我不会跟你比肉搏,我要用我的兵器。”
膺秋水哈哈大笑:“不用你说!”说着,早有下人奉上一根细长棍,膺秋水拿在手里,潇洒一舞,道:“方才手脚功夫可不是我的实力,你要做好准备!”
此时已经稀稀落落的下起小雨,雨势还不断攀升,聂无双,膺洪,膺茗和管家下人都躲到屋子里,看着庭院里站立的两人,各自怀着不同的期望。
膺洪心中哀叹:“秋水啊,爹只能这么帮你一把,要是你技不如人,可怨不得别人了。缘不能强求啊!”老爷子虽然对膺秋水严厉了些,但有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再说膺洪看聂无双是越看越喜欢,心里中意,不免的想让膺秋水赢了莫希,好通过一番努力争取人家成为膺家的媳妇,膺洪现在担心的就是膺秋水赢不了,膺秋水自小就开始习武,对武学内功充满了好奇与渴望,但也许是天分不够,不论怎么吃苦,始终不能称得上‘厉害’二字。这也是为什么膺洪要托关系带送礼,费力让膺秋水进入北天门,就是看到儿子钟爱一行。膺洪也不阻碍他,但老爷子却早已经跟膺秋水说过:“你要习武,我不会反对,但是所谓干一行,专一行。我不要你武林第一,但要做到没人能欺负得来你,我就满足了。”
老爷子感慨万千,屋子外的雨势却陡然增大,那犹如瓢泼的大雨充满天地之间,屋子里的人霎时间只瞧得见雨中矗立着两个模糊的人影。众人正担心,从后屋走进来一个约有六十有余的老者,老者身形挺拔,一身灰麻衣裳,脚下一双简便的草鞋,头发灰白,眼角有鱼尾纹,眼睛却炯炯有神,脸上皱纹倒也少了些,皮肤像平常老人一般显得干皱。嘴唇有些发黑。此时走到膺洪身边低声道:“阿洪,我哪里也找不到秋水,他去哪里了?”
膺洪侧过头,指着屋子外两团模糊的身影,低声道:“秋水正和人比武呢,你说他能赢吗?”那老者皱眉,半晌道:“秋水内功不精,如若来者内功雄厚,恐怕不能取胜。”说着,只见老者气沉丹田,右手悄悄一指,一股气劲放出,窜进大雨中,半晌,那老者笑道:“这少年内力还不及秋水的三分之二,我想只要秋水沉住气,武学招式这方面,秋水应该是占便宜的。”
膺洪听后面色一喜,却悄悄掩盖去。
聂无双焦急的看着屋子外的大雨,心里咚咚直跳,又是担心莫希会不会受伤,又担心莫希会不会被雨淋生病。小丫头只希望能快些结束这次无聊的争斗,跟莫希多些时间游玩,要知道聂无双的父亲聂云最多一晚,就能发现自己逃走了,而最慢,也不会超过三天就会发现自己的去向,到时候聂云一定会来找,到时候聂无双想好的游玩计划没有全部实现,可就要泡汤了。小丫头恼了:“这计划自己可是想了好几个时辰呢,不能就这么算啦。”
雨中。
膺秋水透过雨水,盯着莫希,在他看来,莫希是没有资格跟自己竞争的,他觉得莫希之所以能跟聂无双在一起,无非就是像姐姐说的那样,用了一些花言巧语蒙骗了聂无双。他有什么能力,有什么魅力让聂无双这么完美的女孩儿喜欢呢?一股怒火冲上脑,膺秋水大吼道:“莫希!你就是比我先一步认识聂无双罢了,如果公平的竞争,我想你不可能赢了我!”
莫希嗖笑,霎时间脑中不断浮现自己与聂无双相遇,相识的种种画面,半晌,才低声道:“感情,缘分,机遇。不是你说的算。”在这大雨中,膺秋水哪里能听到莫希说了什么,只见莫希嘴唇动了几下,左手缓缓拔出腰间的云刀,低垂在手中,传达给膺秋水宣战之意!
膺秋水手中长棍一抖,直搅的空中雨水四散,口中大吼一声,直戳向莫希上身,莫希不敢大意,赶忙侧身躲过,左手云刀劈开雨水,向膺秋水手腕削去。膺秋水见莫希刀法平常,不由心中一喜,横棍将莫希刀震开,随即又是将棍抬起再一次向莫希身上点去。
两人你来我往,霎时间在大雨中拼了数十招,莫希发现膺秋水的棍法有些奇特,膺秋水手中长棍很少做出劈和横扫这样的进攻,而更多的是利用棍子的长度,用前棍头进攻莫希。
正想着,膺秋水棍子一抖,棍头如同毒蛇吐信,探向莫希左肩,莫希一时闪避不得,左臂被膺秋水棍头戳到,只觉得整个左臂霎时间无了知觉,心中惊恐,全凭一股心中的感觉,左手才没扔下刀。
膺秋水一招得手,不做停留,手中长棍画圆一弹,连着在莫希左胸,左胸下,腹部狠击三次!莫希这才明白膺秋水的棍法是主攻人体穴位,只是现在整个人身体都动弹不得,左手一麻,云刀无声掉落在雨水中。
膺秋水收棍而立,一脸得意,叫道:“我看你也不过如此,怎么样?你还不认输?”顿了顿,又讥讽道:“你本来就是耍小聪明的人,根本没有一点本事!”
屋内。
“阿洪,秋水要赢了。”灰麻衣老者轻笑一声,对膺洪说道,膺洪不会武功,大雨中看的不细致,此时见老者说话,顿时喜上眉梢。屋子里其他人也听到了,顿时都开心的笑了出来,却只有聂无双一个人听后,心里猛地一跳,原本担忧的神色更重了。“别出事,输了没关系…”聂无双眼眶微红,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屋子里的人正高兴,那老者像是发现了什么,顿时一惊,喃喃道:“不好!”随即身形前倾,冲向大雨中。
雨中,只见莫希双目赤红,体内吞魔功急速运转,瞬间冲开四个穴道!少年怒吼一声,左手一挥,竟然冲出一道紫色气波,直直的向一脸惊愕的膺秋水面门打去!说时迟,眼看那道气波虽然未有聚形,却能在空中穿行,霎时间就要打到膺秋水,膺秋水上一秒还在得意洋洋,此时却早已经瞎傻在原地,危机时刻,一道身影猛地挡在膺秋水身前,袖手一挥,打散了那道气波。
那挡在膺秋水身前的人就是屋中冲出的老者,那老者还没等庆幸,只见莫希一个前滚翻抓起雨中的云刀,随即快速站起一刀向自己劈来!
“少侠!”老者皱眉,只见莫希双目血红,面容狰狞,手中云刀来势汹汹,而且出刀之诡异让老者心中一惊,这刀分明就是要杀了人!
心中冷喝一声,老者也不敢用血肉之躯硬接莫希劈来的刀,脚下施展缥缈步携带身后膺秋水向后躲避,待到脚尖沾地,右手挥出一道流光,待到看清,却是一根九节软鞭,那软鞭挥出,在雨中却丝毫不受影响,可见老者内功雄厚之处。软鞭准确的缠住莫希左手手腕,老者轻轻一带,就将莫希拉倒在地,收鞭回来,老者出言,声音浑厚有力,似是夹杂着内劲吼出:“少侠快些散去气劲,小心血气冲入脑中!”
莫希此时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浑身燥热难耐,体内紫色内力翻涌激烈,一时平静不得,气血犹如沸腾一般,身体好似有无穷的力道,莫希正享受这股力量感时,突然一声怒喝犹如伏耳炸雷,瞬间唤醒莫希,听那言语后,莫希背后冷汗直冒,赶紧收功,体内吞魔功才减缓下去,原本过了脚踝处的气色液体,却不知为何又下降了一点,回到了脚踝下。不过莫希没有注意,猛地从雨中爬起,还没等擦去眼睛上的雨水,怀里就扑进来一个温热的身体。
“无双,你怎么出来了,快些回屋子里去,别淋雨生病。”莫希低下头,看到聂无双的俏脸,聂无双此时眼神忧郁,眼睛红红的。白净的小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样子惹人怜爱。莫希当然看出聂无双哭了,轻轻擦去小丫头脸上的泪痕,柔声又道:“乖,我没事的。”
“没事才怪呢…”聂无双哭道,抱着莫希不撒手。莫希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笑道:“不信吗?抬头看我。”
聂无双靠在莫希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不愿意抬起头。半晌,才抬起头,不知莫希要干些什么。
“你看。”莫希说着,低头吻在聂无双唇上。“信了么?”莫希舔了舔嘴角,眯眼微笑,见聂无双点头,才道:“那就回屋子吧,别着凉了。”说着,轻轻迈动脚步,拉着聂无双向屋子里走去。两步后,莫希身体前倾,在雨中失去了意识。
膺秋水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早就凉了。颓然的将棍子扔在地上,溅起一片积雨。随后迈动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庭院。
“轰隆隆——。”
乌云散开,转眼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雨后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地上四处积雨,证明了刚刚暴雨的猛烈。庭院里,屋子内,人早已经走空了,梅庄里安详的气氛却仿佛被雨水冲刷,味道似乎变的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