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聂云小居内。
“爸爸!”聂无双双眸含泪,狠狠扑进了聂云的怀中。聂云本坐在王椅上,赶忙直起身子接住女儿,生怕这椅子扶手不小心磕碰到女儿的膝盖。
“乖女儿,怎么了?”聂云装作平常的样子,轻轻搂住女儿的身子,同时还狠狠给了屋内站着的几名亲信一个眼神。
聂云的亲信怎会不了解聂云的眼神?当下停下正争论不休的御敌之策、严肃提议,向小院外走去...
这些人都是聂云的亲信,有胆量有头脑的狠人物,任意挑出一个都可以在江湖上混的有模有样!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甘愿为聂云去死。
...
“我担心你啊。”聂无双一双美眸含泪欲滴。
聂云一皱眉:“有什么好担心的?”顿了顿,聂云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道:“哦!是你哥哥说的那个事情吧?没事没事...”
“我看见了。”聂无双看着聂云的眼睛。
“看见什么...”
“看见你与那个老头在惊云阁前。”
聂云脸色一变,无声叹息。见事情瞒不过去,遂笑道:“啊,既然宝贝女儿都看见了,就更不用担心了。没见到老爸狠狠用剑打了他的屁股吗?”
“噗哧~”
聂无双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埋怨道:“哎呀!爸爸真是的,没正经。”
“哈哈哈——”聂无双也笑出声来,伸手在聂无双的秀发上轻轻揉了揉,说:“去睡吧,别熬夜哦。”
聂无双眨了眨眼睛,轻声道:“那你要答应我,不会有事。”
“好。”聂云收起笑容,亦轻声道:“我答应你。乖女儿,快去睡吧。”
聂无双这才走出聂云小居,一路走出小院。
“今夜的月亮真亮啊...”聂无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惨白的月儿,随后紧了紧身上的绒毛衣,快步向无双阁走去。
...
先锋驻扎地,正中大营内。
殷春秋一进帐篷,就唉声叹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没了动静。苟阳斜眼一瞥,不冷不热的问道:“元东掌门的伤势怎么样了?”
“亏损了气血,怕是要修养一段日子了。”殷春秋紧皱起眉头,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今日一战...还真是出师不利啊。”
苟阳嗖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今日元东与聂云这么一打,还真让他吓了一大跳。晨时别人都在观战,只有苟阳一个人在暗自庆幸。
“聂云的实力,不容小觑,我早就说过了...”大帐篷内沉寂了许久,苟阳才再一次哼出声来。
殷春秋听后点点头,侧过身看向一旁静坐的玄河:“玄河大师,明日一战...”
玄河微微一笑:“老衲自会请战。”
苟阳与殷春秋皆大喜,遂一同离了座席,行礼道:“大师如能出手,匹夫聂云定当败下阵来。”
玄河面色如常,起身回礼道:“谁胜谁败亦不可预知,老衲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帐内商议方才定下,帐门一掀,从外走进一位白衣弟子,入了帐内躬身一行礼,朗声报曰:“掌门,昨日来降的那个又来了,现在正站在帐篷外。”
殷春秋一愣,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是昨日来的那个男子?”
“正是。”那弟子点头应是。
殷春秋定夺不了,遂看向苟阳。苟阳思忖片刻,对着那弟子说:“快请。”
那弟子跑了出去,殷春秋才将头探向苟阳,低声道:“道长,您这是?”
苟阳呵呵一笑,道:“你且待我问上一问。”
两人正说话间,聂龙穿过帐门走了进来。进帐后聂龙环视一周没见元东,神色更是挂上一抹笑意。
“我乃惊云阁聂龙,今日特来请降。”聂龙道明来意,却连躬身行礼都免去了。
苟阳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本是元东的位置:“请坐。”
聂龙抱拳道谢,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面。
待到聂龙坐好,苟阳才开口:“说来听听吧。”
聂龙一笑,哼道:“我是惊云阁内部的人,父亲特别信任我。只要你们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定会助你们败了聂云。”
苟阳却脸色一冷:“胡扯!他是你的父亲,你可是来诈降?”
聂龙笑意徒增,竟哈哈大笑起来。
“笑甚?”苟阳袖袍一挥,怒道。
聂龙收起笑声,道:“各位,今日在惊云阁前那一战都在场吧?我父亲的实力众位也都看了,如若是他要我来耍诡计,还真犯不着!”顿了顿,聂龙冷冷的哼道:“我此次前来,全是我一人意愿。而他虽为我的父亲,却也与我不亲。杀他,好比杀路人一般!待他如此,这惊云阁内,还就没有让我下不了狠手的人了。”
殷春秋在一旁听的浑身一哆嗦,心中更是一冷:“好家伙,这聂龙却是个六亲不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啊!!”
玄河更是难得皱起了眉头。
苟阳深呼出一口气,摆了摆手道:“你且先出去,我与殷掌门谈一谈。”
聂龙起身,话里藏刀,咄咄逼人:“也好,据我所知,元东本是你们的领头,说话分量、武功实力也都在你们之上。他受了重伤...你们拿不定主意也是正常。”
说着,聂龙阴冷的脸庞上满是傲然,也不再看殷春秋与苟阳那难看的脸色,抬步向帐外走去。
“别让我等太久。”聂龙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道长,你看...”殷春秋心中不断盘算着此事对中山派的利害关系,左思右想决定先静观其变,不参与其中,遂看向苟阳,轻声问道。
苟阳板着脸,严肃的说道:“此次聂云与元东一战你也看见了,不如就从了这小子,看一看他的条件是什么。这样一来剩下不少麻烦的同时,还能免去各派争端。”
“但余下各派那里恐怕不好说...”
“只要有好处...”苟阳凑到殷春秋身边,伏耳低语:“谁不愿意不费力就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言罢。
苟阳看向玄河,问道:“大师,这件事不如就这样定了?”
玄河轻叹一声,道:“老衲无话可说。”
“那好,先看看他怎么说。”苟阳干咳两声,朗声向帐篷外说道:“进来吧。”
聂龙闻言走进帐篷,哼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说说你的条件。”
聂龙听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我只要惊云阁这块地而已,且八大门派要在江湖上立下不得再来犯的条例。”
苟阳好似早料到聂龙会这样说,脸色如常沉吟片刻后,便应了下来:“好。但惊云阁的立场,你要琢磨好了啊。”
“那是自然。”聂龙微微一笑:“到时候八大门派年年都会收到一笔不菲的物资,且惊云阁也不再独立。能与大门派相称,实属吾之荣幸啊。”
“好!”苟阳大喜:“就这么定了!咱们就此立下凭证。”
两人找来纸笔,立下字证,又商定了周全的计划。
事后,苟阳与殷春秋大喜,齐邀曰:“龙阁主,不妨就此喝上一杯?缔结一下当阳、中山与贵阁的友谊?”
聂龙轻笑一声,道:“不了,我与贵派定会是很要好的朋友,只今夜还要赶回去运筹,喝酒反而耽误了事情。”
苟阳:“好好好,那明日就有劳龙阁主了,不送。”
“告辞。”聂龙转过身,向帐篷外走去。三两步行至帐门前,却被一从外而入的白衣弟子抢先掀开门帘来,那弟子侧身走了进来,刚巧挡在了聂龙身前。
聂龙心中猛地咯噔一声。
正所谓:夜长梦也多。
白衣弟子所来,到底为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