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兰一愣,姓柳的小子?不如就叫小柳吧。大半年毕竟也是哥哥,绝对无法直呼姓名,而韩语里女子对哥哥的称呼就是欧巴,但——总之,欧巴这个称呼不可以。比柳易枫大的嘉宾只有朱大哥、卢二哥和孙姐姐,他们管柳易枫叫“小枫”,我就跟着稍微变换了一下——中国的确有直接称呼姓的习惯嘛,这样子就避免了叫欧巴或名字的亲昵,就告诉他是中国的习俗吧,反正他也不懂,应该不会介意的。
打定主义的白茜兰笑着迎了上去,“来啦来啦,我在想那花儿被他拿走了,小叶会不会伤心呀。”昕姐斜睥着眼,“真想这个?小叶肯定会生气啊,柳易枫要是个女的说不定还高兴高兴。我一会就微信给小叶,看他下次还送不送花给你!”
白茜兰丝毫不受威胁道:“你以为小叶象你一样小气?我可是特别珍惜他的花才这样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柳易枫是个花痴,在他那可比在这沙发上等着枯萎好多了。咦,昕姐,他已经走了呀,你干嘛还戴着墨镜?”
“哎哟我去!我说怎么那么暗呢,我都被你们气糊涂了!”昕姐哭笑不得,怎么每回见着柳易枫都那么的狼狈呢!
那些花儿的确到了一个会特别珍惜它们的人手中。柳易枫完全无视伊东圆圆的眼睛,兀自拆开花束修整枝叶。待伊东依照指示拿回花瓶倒好水,柳易枫已经利落的把花整理好,一根一根细心地插进花瓶里。
伊东忍不住问道:“哥,你这爱花之人的世界我真不懂,你是专门用创可贴去换花的?虽然看着挺合算,不过——也许——”伊东顿了顿,看着柳易枫终于望向自己的眼睛,坏坏笑道:“你爱的花非此花,是一朵名叫白茜兰的花吧。”
柳易枫的嘴角绽放出满满的笑意,不置可否地欣赏起一手插出的漂亮花儿。弯下腰深吸一口,好香,脑海里却浮上了白茜兰那张比眼前的花儿更动人的脸庞,那双爱笑的灵动眼睛,清浅甜美的酒涡……
伊东嘟哝着“我这是完全被无视了么,哥现在是春心荡漾呀,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掉进爱河都变成傻瓜了!”没等柳易枫反应过来捉他,他已大笑着闪进卫生间。
洗完澡的伊东走出卫生间,看到柳易枫正跟妈妈通电话,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才挂断,打趣道:“哥,你还真是恋母,我看你不应该喜欢白茜兰,你去谈个姐弟恋更合适!”
柳易枫一脸嫌弃,“你三句话不离恋爱俩字,是想恋爱想疯了吗?打电话报平安是对父母最起码的尊重好不好,你不打?”
伊东不以为然,“下飞机已经发过短信啦,干嘛非要打电话,虽然还在上大学,但怎么说也工作了。我看你呀,心底深处还住着个离不开母亲的小男孩!”
柳易枫也不争辩,只是笑笑。从小到大,在父亲和大自己八岁的哥哥身上,一直只有被监督被审视被苛求的感觉,唯有在母亲身边,才能够感受到被关心被体贴的疼爱,现在该是他用如此细腻的爱来回报母亲的时候了。
夜深了,灯关了,人睡了。
柳易枫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明明闭着,却不停闪过白天一幕又一幕。
自敏儿离开后,竟是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走近一个女人。那个花一般的女子,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动作在自己眼里都美到无法形容,想要一直看着她,了解她,关心她,看她或羞涩或开朗的种种笑靥如花。
卫生间里浓郁的花香透过细细的门缝向外飘散,在幽暗的空气里浮动,爱情也总如花香一样,是掩藏不住的。
柳易枫认床,在异国他乡经常失眠,可是——这是他第一次失眠失得如此安心和甜蜜。
终是入梦,梦里繁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