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尚-呀,寡人知道,你于心不忍,不想通过这种不仁不义,偷偷摸摸的战斗方式来解决问题。可是,寡人完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做人做事,关键在于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句话还是来自鲁国那个,到处宣扬仁义道德,执迷不悟,四处碰壁的教书先生,孔二说的呢。对于齐侯这样,狼心狗肺,欲壑难填的老-尚-哦负-惹-碧奇,根本不用考虑什么道德礼教,不管任何手段方法,只要行之有效,都可以拿来,痛痛快快地对付这种,心口不一,道貌岸然的伪-尖头慢。与货真价实的小人相比,这类一肚子坏水,却表面上假仁假义的虚伪之徒,更加不是东西,人人得以诛之,应该除之而后快,根本不必有什么精神顾虑。忽儿啊,你觉得,此次齐侯打破惯例,冒着违背周礼的明文规定,心甘情愿被天下指责笑骂,仅仅就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儿撑撑门面,风光一把吗?没这么简单,这个老贼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的,可不是跑跑龙套,替女儿长脸。否则的话,用得着带上两三万甲士,这种空前绝后的送亲队伍吗?他这出瞒天过海之计,可骗不了寡人的眼睛。这个老东西,其实是想趁着鲁国新君上位,立足未稳,人心摇荡,借两国联姻之机,一举拿下曲阜,使鲁国从此以后,成为齐国真正的附属国家,将他的势力范围,进一步向中原扩展。到了那个时侯,别说区区鲁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连自己的亲生闺女,都未必能够死里逃生,安然无恙。所以说,忽儿,你如果此次出兵,夜袭齐营,不但不是什么不仁不义之举,反而是路见不平,替天行道,大仁大义之师呢。当然了,也不必跟齐国完全撕破脸面,你就悄无声息地去,无声无息地回,就可以了,免得树大招风。让他们这次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最好。”
在父亲郑伯的谆谆教导下,公子忽一扫心里的重重顾虑,率领着四千虎虎生威的铁骑劲旅,趁着夜色,悄悄进入了鲁国的边境。在齐国将士们鼾声如雷,屁声震天的甜蜜梦乡里,一场从天而降,残酷无情的大肆杀戮忽然上演,齐营内一片鬼哭狼嚎,血流成河的惨状,成为了公子忽此次突袭大获全胜的完美注脚。数万精锐步旅的无辜性命,不幸变为了香姜公主,难以估算的昂贵陪嫁,而齐侯本人,也身负重伤,生死未卜。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香姜公主居然认出了自己,一路尾随追至河岸,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指名道姓地邀请自己上船一叙,本想一走了之的公子忽,还是旧情复燃,不顾一切地撇下了步旅,在一叶扁舟之上,与久别重逢的香姜公主卿卿我我,缠缠绵绵,郎情妾意了整整一宿。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现在的香姜公主,在江面上,似乎已经具备了呼风唤雨,神出鬼没的绝技。
坐在小舟里,宛如瓮中之鳖的公子忽,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假如香姜一旦翻脸无情,那么等待自己的,毫无疑问就是坠落江河,葬身鱼腹的凄惨下场。可是,对于公子忽夜袭齐营,屠戮三军的不耻暴行,香姜公主表现得并不在意,不知道是缘于****之际,情深意切,又或者是意犹未尽,余情未了,反正从头至尾,对公子忽,香姜始终显得是深情款款,无怨无悔。听她话里话外的口气,好像齐侯是命里当有此劫,与公子忽无甚关系,这种莫名其妙的古怪念头,愈发使得公子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初春的晨曦穿透弥漫江面的薄雾,如此云雾缭绕,似梦非真的场景,让公子忽突然感伤起来。明明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的一对情侣,偏偏不可能走到一起,一夜短暂的幽会,只能带给双方更大的惆怅,更多的遗憾。相比一时之间显得黯然神伤,满腹愁肠的公子忽,香姜公主倒是谈笑风生,意气风发,她痛痛快快地把公子忽扔向岸边,二话不说便掉转舟头,赶回齐营去解决,摆在眼前的一大摊子麻烦事。丢下一个孤孤单单,怅然若失的郑国太子,伫立江边,不知所措。
马背之上,缓辔而行的公子忽,不由得想起了与这两位绝色美人之间,纷纷扰扰,欲罢不能的恩爱情仇。自从在新郑郊外,将密妫公主,从一群身份不明的外地劫匪手中拯救出来,自己原本一帆风顺,无牵无挂的自在时光,忽然之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从小到大,也算是见多识广,阅花无数的自己,与马车内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密妫公主无意对视之后,一种从未体会,仿佛雷击透顶的爱慕之情油然而生,顷刻之间就使自己,近二十载无意女色,矢志不渝雄图霸业的苦心孤诣,葬送地干干净净,一去不返。
若是从此与密妫公主情定三生,一心一意的话,倒也算是伉俪情深,不负此生。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随后而来,一夜邂逅的齐国香姜,再次让自己惊为天人,魂不附体。从此以后,苦难深重,无法自拔,一错再错,以至于今。对于密妫,香姜二美之间,究竟更加中意那位仙子,一直以来,公子忽常常扪心自问,却苦于始终无解。‘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可惜的是,坠落情网的公子忽,再也不能回到那个无忧无虑,一意功名的单纯岁月了。
“妹妹呀,坐船头啊,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信马由缰的公子忽,哼唱着这首,来自南部地区巴国,传自那些每天在河岸拉船的苦力丁夫,下里巴人们的乡下民谣,深深感觉,其实自己,就是一名卖力拉活的苦命纤夫,可是,无论自己如何卖力拉扯,坐着两位压寨夫人的命运之舟,却显得那么沉重,根本无动于衷。
“忽-尚-啊,这次出兵,已获全功,效果很好。下一步,你就要将注意力转向徐国了,消灭了齐国的步兵精锐后,他们已经元气大伤,对于争夺这块新的资源宝地,大有裨益啊。目前还有可能与我们抗衡一番,染指中原的也就是南面的楚国了。不过呢,楚国地处南方湿热地带,多是山林丘岭,步兵实力不俗,可是马匹缺乏,战车就大为逊色,骑兵根本没有组成,如果在平原地带交锋的话,他们基本上是毫无胜算。所以,暂时来说,拿下徐国,应该属于囊中取物,问题不大。困难还在后面,如何解决秦国,保证我国骑兵的良马供给,才真正是事关前途,性命攸关,简直可以说,生死存亡,在此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