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你在哪儿了?”
“没去哪,江离我就在这儿,快过来”我被蒙住眼睛双手不停的在空中摸索,毫无安全感黑暗让我恐惧,我扯下布条扔在地上“这游戏烂透了!”夏至笑得更加灿烂,他走过来捡起布条,“别这样江离,这样你会没朋友的,大家都喜欢这样玩”我拍拍身上的灰,抹抹鼻子,“我可不喜欢!”“那你喜欢玩什么”“风筝!你会玩吗”
在乡间小路上、稻田里跑满了放风筝的孩子,我们高兴地叫喊着,无忧无虑的。我拽着线跑在最前面,夏至紧跟其后,那时我还没喜欢他,并且整天欺负他,因为我们只有8岁。
睁眼时稻田变成了一个男人,“江离!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我盯着他半天,失声道“韩凌!”眼前的韩凌褪去青涩,深邃的眼眸紧促,眉眼之间竟是成熟和潦倒的气质。以前我和几个朋友当中韩凌最内向,又老实所以干什么“坏事”都不叫他,我们还一直说他长得像女生,秀气。原来十几年后他是这样,“江离,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不知道一个人着家喝酒危险吗”自我醒来他便抓着我的手臂不放,什么值得他这么紧张呢,既然这一切不是梦,那我是真的穿越了!我刚想坐起身就后悔了,巨大的疼痛袭来让我疼得半晌说不出话,“我怎么了,这是哪儿啊”他终于放开手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和我交谈“这是医院,前天你在家喝酒,最后踩到酒瓶摔倒了,尾巴骨折了”“什么!尾巴骨折了!天哪……韩凌,我觉得我穿越了,我原本属于过去的”他坐在椅子上,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紧促的眉头也舒开了,“喂,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他杵着下巴看着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韩凌!”“行,那你从哪穿过来,98年还是37年啊”“滚”无语问苍天我该怎么办,想想就当一次旅程,总不会回不去吧,这一切不管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只要不是死了,老天怎么玩我都行,这样想心里就爽快多了,扯起被子再睡一次。
梦里又是父母争吵的童年,有夏至和许多朋友陪伴的年少时光,还有陌生的二十几岁的回忆,那只有工作,拼命工作,一阵风吹过卷起了许多纸张,纸张扑向正工作的我,把我埋成犹如雪人一样的纸堆。恐惧把我拉往现实,一睁眼昏黄的光线落入眼睑,韩凌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再抬手一看还是那陌生又干瘦的手,一切还是那么不现实的样子,找到手机后发现手机变得轻巧快捷,这个时代的科技应该很发达了吧,一个念头把我惊了一跳,难道这个时代已经开启了穿越时空之门,而我的穿越就是科技的成果,可是为什么韩凌听到我说穿越竟是满不相信的态度呢,啊真是烦死了,手机的信息内容让我眼花缭乱,各种文件连看都看不懂,通讯录里塞满了陌生号码,幸好曾经最好的朋友还都联系着,李可,江小飞,韩凌,梦理,夏至,当滑到夏至时手一抖就拨了出去,嘟一声,还好关机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莫名的失落和紧张,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夏至变成什么样了,有什么样的工作有没有结婚,我穿越未来,再见你时你是否依然爱她――梦理。记得我曾经悄悄为你写下誓言,如果明年下雪就勇敢的追求你,可惜还没等到明年,你就说起心爱的梦理,但是明年是否下雪呢?
韩凌突然惊醒,嘴上还喊着我的名字,等他找到我时看见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显然他被吓到了他缓缓神走过来问我“江离,你好些了吗,哪里不舒服吗”我收回目光说“没,还好,韩凌你刚刚梦到什么了”他摸着后脑勺说“就梦见你喝酒摔倒了,之后就突然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你”以前也没见他对我这么好啊,他的梦似乎与我穿越有些关联,难道是我与这个时空的自己灵魂交换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太不划算了,我突然就少活了十几年,她到是青春挥霍光就再来一次,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呢,不会永远回不去了吧,韩凌在旁边看手机,我问他“韩凌,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吧,也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吧,那你说说我最近是怎么了,李可,梦理她们呢,还有我爸妈,我得熟悉一下环境啊”他看着我想了想说“什么都没变啊,你不过是睡了一天,这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变了!全都变了!不然我问你干嘛,跟你说你又不信”他突然捂住我的嘴,对我说“江离安静点,别咋咋呼呼的,别像读书时候一样的暴脾气”
“……”
“江离,我知道工作压力很大,你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是你已经坚持这么久了,我们也会支持你的,还有夏至的事,我希望你能放下,别整天喝酒了,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废了!”我吸了口冷气,这信息量太大了,“夏至怎么了”“他下个月结婚,邀请函还在你家呢”就像心脏被人死死掐住,无法动弹,夏至那温暖的笑容终究不属于我,小时候我总是以各种方式欺负他,记得他曾举着花圈放在我的头上“江离,你就嫁给我吧”“不行,妈妈说不能随便答应男生”说完后我看着他痛苦的脸笑得极度灿烂,高中时他就使劲欺负我,他谈过几次恋爱但都让我把关,恋爱也谈不长,一次我安慰他时他说,有你就很好了。他说的太温柔,我差点当真了,我陪他跑过漫长的马拉松最后等在终点的却不是我,夏至,如果时光再来一次,我对你说喜欢你,你会选择我吗。可我已经跳过了可以挽回的时光了,“江离,你怎么了”“没事,夏至要和谁结婚啊,梦理吗”记得17岁那年,夏至牵着梦理的手,我想他们应该在一起了,“是江心语,听说是家族联姻”家族联姻?怎么这么乱啊“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下星期吧”我又颓废的把头埋进被子里,隐隐约约听见韩凌说“我帮你向律师事务所请假了,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医院休息吧”我掀开被子吼道“律师!我是律师!我最讨厌的就是律师了,怎么可能做律师呢”韩凌把手覆在我额头上慢悠悠的说“江离你是不是在摔断尾巴骨的时候顺便碰到头了”“你……啊韩凌你不是挺内向耿直的吗,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了”韩凌收起了笑容,眼里又像藏了许多事,“我本来就这样,江离你不会真的……”他从上到下的打量我一副事态严重的表情,我心里有些毛骨悚然,他这是要相信我穿越了吗“江离,你现在把你的居住地址,工作,生活细节说一遍,说不出来我们就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我说不出来,我说我穿越了,我刚满17岁,打开一封信就到这来了,你爱信不信我是不会去看医生的,我又没病!”韩凌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烟,烟雾缭绕中又见他紧促眉头,原来时光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人,“我要出差了,你这种情况怎么照顾自己啊,明天我叫朋友来照顾你吧”“我是不是就你一个朋友啊,其他人呢,”韩凌眼神更加复杂,抽完最后一口烟他摆摆就离开了,他怎么这么老成呢,“嘿,我有事还没说完呢,韩凌,大叔!”
凌晨3点再次被恶梦惊醒,房间的灯还开着,窗外灯火通明,不知道17岁的天空是不是这样灰暗,突然之间变成一个人还真是寂寞,要是王女士来骂几句,顾先生来啰嗦几句也行啊,不要这么安静的夜里只有我清醒着。
天快亮时,我又醒了不过是被人吓醒的,韩凌坐在我旁边,抽着烟一言不发“我说大叔,不要再装深沉了好吗,”韩凌掐灭烟,独自笑起来,“江离,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抽烟是谁教的吗,是夏至,他熟练的点烟,抽烟,然后递给我,他说男人会抽烟很正常,不抽才奇怪的,后来我发现抽烟可以让人冷静,让情绪放松,所以就再也戒不掉了,这很像感情,一但得到过快乐就再也放不下了,无论是你,还是我”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无知的我,不一会儿他的朋友就来了,一个身影高大,高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看上去是混血,“你好顾小姐,我是陆哲,是韩凌的朋友,”我点点头忙说“你好”,他坐下来摆起交谈的姿势,双手交叉,我觉得他要么是医生要么是办理业务的,“顾小姐身体好些了吗”“好得差不多了”他换了姿势“最近天气还不错,没有再让人烦闷,也会减少做噩梦的”“是这样吗”
“天气预报是这么说,难道顾小姐最近做噩梦了,精神恍惚吗”这位看样子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套我的话吗,韩凌真的找来了一个心理医生?
我挑着眉看着这位正挑着眉观察我的人,一切好像没那么简单,我的穿越之旅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