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月二十四,爷爷走后第二年,没来由的又在被窝里流泪了,却也想不起什么。就想他活着也是孤独寂寞的躺在炕上,一个人数着天数过日子,现在这就是解脱了!
我娘就在这房子里结婚,那时她二十,跟爸同岁。结婚后爸的老师来找他,让他上学去。用娘的话说爸是:哭着叫着要上学去!娘不干,没人才招个女婿来干活的,再去上学不还是没人?爷爷不管,不去就不去,去也不拦着。结果是去了,爸又上了两年,高中毕业了,我看到过他的革委会发的毕业证。结婚一年后,娘要生孩子了,我前院就是接生婆老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去了恩县。生下来了,忙忙乱乱的拾掇孩子,我娘这里还肚子疼,接生的一看还有一个,龙凤胎啊,天大的喜事!!爷爷高兴的没得说了!快六十了见着孙子了,还两个!那个时候爸上学,娘姑姑和爷爷在家里种地照顾两个孩子。在生产队上那么穷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过得!
有天爸从学校回家,他的一个同学跟他一块回来的。爸说给孩子买帽子,他的同学好像并不知道结婚的事,买就买吧,还买俩,这同学羡慕的啊。。爸他们走后,晚上睡觉时姑姑没来由的说,到新城店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娘一摸小子没气了。睡觉时好好的,大家都觉得是娘没注意给捂死了。爷爷抱着孙子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命里没儿,连个孙子也担不起么?那时候没有这么多双胞胎,而且大姐在刘庄爸的这辈人中是最大的孩子。我觉得吧,姐现在多病多灾的就是那时候营养不良,姑姑却说那小子可胖乎着呢。
有天晚上爸其实回来很晚,只是我们都没睡。他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口哨,我那时候都是叫吹“”洋茄子”。然后跟娘说把老大的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到西边去了,门上贴了封条!我爸两个哥哥,但是对老大我一点不熟,大姐二姐知道的还多点,我们都管来帮我们干活的二大爷叫大爷。记得有次上学去时有人喊二姐,说你大爷跟人打仗呢!我姐也不管,回家后跟娘学舌直接叫大爷的大号说他跟二老板打仗呢!我那时候还是小啊,又过了几年才渐渐知道那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大爷在自己村里刘家找的养老女婿,两口子没有孩子,早些时候要来的闺女,儿子的都走了,最后要的这个闺女二姐说挺好,长得也好(我似乎是见过一次的)脾气也好,她在奶奶那里念书时过来找她玩,平时也过来看奶奶!原来就是因为这闺女大娘吃醋了,告到公社里检举这个大流氓!(啥时候公社变成乡政府了,我倒是记得有公社的。)爸后来说的,他找乡里的人了,说没那么严重,要是平时没什么大事:当事人没告。就是现在严打,他老婆又死咬着,确实判的重了。结果判的十五年,俩人也离婚了!说实话跟我们的关系有,也没有。这样爸就有个坐反省的哥,我就有个坐反省的大爷。他出事爸就得去管,他过好日子一点不管奶奶更不管我们了!倒是那姑娘二姐说她还来看过奶奶,跟这家子还是有感情的。那个大娘改嫁了,嫁给个卖猪肉的!
为什么要说这些呢?这是因为日子混到现在,我们一家人够吃够喝,似乎没有什么忧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