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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皮面条

阳光从浓重的云雾中打进来,岩石上一片乌黑的血渍。很快,一块巨大的岩石被人皮覆盖了。而公孙坚整个双手、双脚、肚子和脊背上的皮也被削得狼藉一片。

笃虚和尚站起身来公,望见孙坚的身体,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匕首不自觉地掉落在石头上,发出叮叮的金属声。

他强行把翻涌上来的胃液压了下去,故作镇定地说道:“练过拓跋心经和楞严神咒的人,不知道他人皮味道怎么样?”

于是他把人皮从岩石上一条一条地捡起来,像海带一样,一捆一捆地扎好,走近石锅边,扔进了水中。

“火还是慢了一些。”笃虚和尚说着,在灶窝里添了一把柴火。

不一会儿,火焰嗤啦一下蹿了起来,熊熊燃烧。石锅里的水也随之沸腾起来。公孙坚的人皮在沸水里翻滚,浮沉。

煮了一阵子,笃虚和尚用树枝筷子把人皮从锅里捞起来,舀了些汤在瓦片上,兴奋地道:“这是人皮面条,一定美味。”说着,笃虚和尚用筷子夹取,吸了几根。

“好吃!好吃!如此美味的食物,主人也该尝尝。”于是,笃虚和尚把瓦片向公孙坚端过去。

只见鲜血纵横的公孙坚,正闭目凝神,身上和头上氤氲着白色的雾气。

笃虚和尚十分纳闷,笑着把瓦片递过去,说道:“公孙少庄主?感觉如何?”

他的手一接触到公孙坚的手掌,只觉得一股强大而滚烫的力道弹了过来,瓦片飞溅出去,人皮面条一下子扑进了深渊,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

笃虚和尚受了惊,心想:拓跋心经和楞严神咒竟然有如此威力,可以护他周全。

正在此时,一黑一白两条人影从头顶飘过,跃到面前。

原来正是陈玄瑛和陈素瑛。

陈素瑛见到公孙坚变成如此模样,不禁大哭,冲上去想要抱住他。陈玄瑛及时拦住了她,说道:“妹妹不要动他,小弟弟这时候正在运功疗伤。”陈素瑛抹去泪水,但还是忍不住抽咽起来。

陈玄瑛虽然也很伤心,但她不愧为姐姐,遇事总是镇定而理性些。她转身向笃虚和尚道:“臭和尚,今天你把我小弟弟折磨成这样,我跟你没完。你的死期到了!”话音甫落,陈玄瑛已经掷出一枚黑子了。

说时迟,那时快,陈素瑛也掷出了一枚白子。

笃虚和尚刚才被公孙坚大大地惊吓住了,现在仍然心有余悸。此时突见一粒黑子激射而来,迅速跳开身体。不料另一粒白子却没看见,猝不及防,正好打在膝盖上。他“哎呦”一声惨呼,单膝跪倒在地。

陈素瑛又掷出一枚白子,正好打进他的另一个膝盖。笃虚和尚痛得双膝跪下,随后趴在地上。

陈素瑛冲上前去,甩了和尚一巴掌,揪住他的衣襟,猛烈摇晃,哇哇大哭:“该死的和尚,你还我弟弟本来面貌!你还我弟弟来!”

陈玄瑛起初非常担心,笃虚和尚会不会又再使诈,陷害妹妹。但见他软瘫在地,没什么反抗,也就把喝止的话吞了回去。

然而,岂料笃虚和尚忽然挝开手掌,撒出一把混元散。陈素瑛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随即又两只手掌将自己擎起来,掼了出去。一股凉风灌入衣领,陈素瑛艰难地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正在向深渊迅速地坠落下去。云雾从她身旁向上飞快地蹿上去,悬崖顶端传下来悲恸的呼喊声:“妹妹——”

陈玄瑛实在抑制不住愤怒了,连甩了五把黑子,全部打中笃虚和尚。和尚吃疼,躺倒在地。陈玄瑛大步跨去,拔出笃虚和尚手中的匕首,一刀切入他的嘴唇,左手捏拢他的上下唇,右手把匕首抽了出来。匕首被他嘴唇擦拭得寒光熠熠的。

“你陷害我弟弟,又害死我妹妹。我要叫你不得好死!”陈玄瑛愤怒地尖叫,一刀捅扎进和尚的左耳,向外割去,顿时裂开一条缝。拔出匕首,又是一刀扎进和尚的右耳,向外割去,顿时又裂开一条缝。

笃虚和尚痛得哇哇大叫,艰难地抬起两条受伤的手臂,想要去抓住陈玄瑛的匕首。

“原来你也知道什么叫做痛啊?”陈玄瑛愤怒地说着,把他的左手掰过来,摁在地上,一刀戳去,戳出个窟窿,然后从旁边拣起一根石棱,穿过窟窿,植入地下。随后,陈玄瑛又对和尚的右手和双脚如法炮制。这样,笃虚和尚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陈玄瑛搜遍笃虚和尚的全身,终于在腰带里侧一个隐蔽的口袋里搜到一个绿色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这个是解药吗?”陈玄瑛把匕首对准笃虚和尚的鼻尖,后者颤颤巍巍地点头。陈玄瑛从瓶子里取了两粒塞进嘴里,很快觉得一股清流从喉管里滑落下去,驱赶走了身上各处躁动着的浊气。

陈玄瑛又把解药给公孙坚服了两粒下去。此时阳光曝晒,被削了大块皮肤的公孙坚身上被晒得皱巴巴的,暗红一片。高温之下,他喘着粗气,十分艰难。

一向沉着的陈玄瑛,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免心慌,默默地流着泪水:“弟弟,你觉得怎么样?”

“黑姐姐,扶我去阴暗些的地方,太阳晒得我难受。”

陈玄瑛“哦哦”地点了点头,解开公孙坚身上的藤条,去搀扶他。可是一碰到他的手臂,立即感到手上黏糊糊的,公孙坚也疼得忍不住低呼。

“没事儿,快扶我。”公孙坚吃力地央求。

“好的。弟弟你忍着点儿。”陈玄瑛搀起公孙坚,几乎是半扛半拖地走到了一块向外凸出的悬岩下。这里阳光照射不到,山涧之水从石缝中渗出来,显然阴凉多了。

“姐姐,待我运会气,这样好过一些。但是请你别离开,防止那笃虚和尚过来骚扰我。”

“弟弟放心,我这就去杀了他。这样的恶和尚,留在世上后患无穷。”

“姐姐,千万别!”公孙坚皱起眉头,道:“笃虚和尚虽是恶人,但他今天也吃够了苦楚。就请饶过他吧。”

“饶过他?不!弟弟为人雅量,有颗慈悲心肠。然而凡事有个度,今日之事,弟弟再也不要劝我了。”

陈玄瑛提起匕首,走近笃虚和尚,说道:“臭和尚,你害人不浅。今天就让你归西去吧。”寒光一闪,匕首向他心口扎去。

笃虚和尚大叫一声:“饶命!”但听得当的一声响亮,一粒石子不知从何处弹射而来,震落了匕首。

陈玄瑛捂着生疼的右手虎口,环顾四周,不见人影。

回头去看公孙坚,只见弟弟也正惊奇地望着她。

“是谁?”陈玄瑛凌虚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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