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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千刀万剐

公孙坚睁开双眼,只见身在悬崖边。向右眺望下去,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深渊之中,云雾缭绕。左侧则是一面陡峭的岩壁。他欲待站起身来,发现全身动弹不得。原来自己被藤条捆绑在了一条尖石上。而笃虚和尚就在不远处。在他的身旁,架着一口石锅,石锅下烧着小火。锅里不知煮着什么,水汽从锅里腾腾冒出,一股香味四溢开来。

笃虚和尚用两根树枝,从锅里捞起一条白鱼,放在一个瓦片里,端到公孙坚近旁,笑嘻嘻地道:“公孙少庄主,醒来了啊?”

公孙坚看见他那猥琐的表情,心里很是不痛快,撇过脸去。

“还在赌气呢?”笃虚和尚把脸凑过去,与他面对面,露出涎皮的笑,“连日奔波,你都没有睡醒。这可叫我笃虚和尚好苦啊,翻了几座山头,都是背着你的。你可得别忘了我的恩情才是。”

公孙坚仍是不说话,冷哼了一声。

笃虚和尚道:“你不说话,不打紧。不过只怕你多半饿了,且吃一条大肥鱼补补身体。可千万别饿坏了肚子,好教那黑白洞的陈玄瑛姐妹怪责于我呀。”

“你把她们怎么了?”公孙坚担忧地问。那天他被笃虚和尚打晕后,便不省人事,也不知两个姐姐怎么样了。不过,令公孙坚最为担心的是,刚拜的师父摩洁禅师不知情况如何。当时他只记得一个重重的拳头从背后击打而来,脑子一晃,眼前一片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又向摩洁禅师袭击了。

“你这个黑心和尚,你把摩洁禅师怎么样了?”公孙坚还记得摩洁禅师私下嘱咐他的话——切不可轻易向人透露收他为徒的事情。因此,公孙坚只得以“摩洁禅师”来称呼。

“哈哈哈哈……”笃虚和尚大笑三声,道,“你这个臭小子,心地倒善良。也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你。不过你自身尚且难保,还要管那许多人的安危?你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叫我从何说起?不过我可告诉你,你那姐妹俩中了混元散之毒,性命多半堪忧。至于我的摩洁禅师,也是中毒已深,估计这会儿早已见如来去了。”

“你这黑心肠的恶僧!连自己的祖师也要陷害!”公孙坚手脚乱踢,怒不可遏,只是困于束缚,动弹不得。

“啊哈……”笃虚和尚脸色一变,道:“我本不想害人。但若性命攸关之际,我自是先保护自己为要。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那么,既然你陷害了他们,作甚又把我留下?可知我若脱了身,决不留你活口。”公孙坚怒目圆睁,好像有一团火焰要从眼睛里喷射出来似的。

“留你自是有用处的。你小子走了狗·屎运,短短数日之内,竟习得了几样举世无双的内功心法。那拓跋心经早已失传,也不知你是哪里学来的。还有我摩洁祖师,不知脑子里掺了什么浆糊,竟至于把楞严神咒传授于你。须知我师父寄幽方丈也未得其真传啊!”说着,笃虚和尚不免有些嫉妒。

“你怎知摩洁禅师传我楞严神咒的?”公孙坚不免疑惑。

“这又不难获知!我从落心石脱身出来,在树林里望了你们很久,很快就明白摩洁祖师把我们瓦罐寺的无上心法传授于你了。可惜隔得太远,我竟听不见……不过,这并不是问题。现在有一本活生生的楞严神咒在我面前,一切都好办了。”笃虚和尚庆幸地一笑,补充道,“而且还附带了一本拓跋心经,实在是天下奇遇啊!”

“你休想!”公孙坚斩截地道。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笃虚和尚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放下手掌的瓦片,从腰带上抽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近公孙坚。

“你待怎样?”

“你说呢?不过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取了你的性命,否则也就等于毁了两本绝世秘籍了。”笃虚把匕首在僧衣上擦拭干净,寒光在刀刃上来回流窜,“公孙庄少庄主,想来必不是孤陋寡闻之辈。你可知什么叫寸磔?”

“就是千刀万剐。”公孙坚心下一凛,“你个恶僧,不会干出这等下流的事情来吧?”

“这可难说。我笃虚和尚向来想到什么做什么,从不犹豫。不过你若把两本心法传授于我,我自是不会亏待于你。”说着,笃虚和尚向瓦片上的水煮白鱼望了一眼,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像你这样的大恶人,学得上乘的武功,还不知道怎么危害人间呢。你还是杀了我吧。我绝不会告诉你的。”公孙坚毅然道。

“行!”笃虚和尚举起匕首,寒光一闪,就在公孙坚的左手背上挑了一层皮肉出来。血液哗哗地流出来。

然而公孙坚竟然忍住疼痛,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来。

“年纪虽小,骨头倒硬。”笃虚和尚愤怒地在他左手臂上削了一条十几公分长的皮下来。他拎起那条人皮,在公孙坚眼前晃了晃,笑道:“公孙少庄主,你看这条皮肉怎么烧好吃?”嘿嘿地笑过一阵,笃虚和尚沉吟道:“这点皮肉怎么够吃?我背着你翻过这么多座山头,你就用这点来补偿我的损失?”

笃虚和尚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翻过公孙坚的左手,在他手臂的内侧又削了一条皮肉出来。公孙坚强忍剧烈的疼痛,坚决不发出一丝尖叫。笃虚和尚发现,他的上下排牙齿都咬出血来了。血液从嘴角向外流出来,染红了衣襟。

“好啊!果然是铁汉子!”笃虚和尚见到大片大片鲜红的血液,忽然感到有股强大的兽性在全身每一根血管里流动。他的五官狰狞,起了杀性。但他强行把杀性摁了下去,疯狂地在公孙坚的身上削皮。每削下一条皮,他都会把皮捏起来,放在眼前晃悠,评价一下那皮削得厚薄均匀了没有,长度如何,然后摊开来,晒在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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