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亥时,雨依旧下个不停。子时是铁笛侠客与洪宏青约定的见面时辰。洪宏青拿着鸳剑,确定四处无人,悄悄跃出元帅府。
绵绵冬雨,寒冷刺骨。洪宏青身形几个起落迅速来到废宅。废宅早已化为一片废墟。
子时已过,洪宏青在雨中苦苦等候一个多时辰,然而没有见到那个期盼的身影。洪宏青颓然跪在地上:“前辈.......”
一人蹒跚走来,洪宏青喜道:“前辈!”却见那人并非白可仁,好像受了伤。远远的听到蒙古兵的脚步声和吆喝声:“别让他跑了!”那人看到洪宏青道:“救我!”
洪宏青伸手扶住那人,却见是位姑娘。“救我!”姑娘虚弱说完昏倒在洪宏青怀中。
蒙古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洪宏青无法,挽着姑娘纤腰潜回元帅府。
“什么人?”元帅府一位巡夜士兵喝道。然而除了凄风苦雨,就是茫茫黑夜。
“哪有什么人?你多心了!”另一人道。
洪宏青两人潜回房,衣服已经湿透,也不敢点灯。借助火炉微弱的光,洪宏青看到那人却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姑娘。姑娘佝偻着身子瑟瑟发抖:“你是谁?这是哪儿?”
“在下是名大夫,这是元帅府!”
“什么?”姑娘豁然抽出宝剑刺向洪宏青:“蒙古鹰犬,我杀了你!”
洪宏青身形一闪:“姑娘,你这样惊动了官兵,只有死路一条。”
姑娘一怔住手:“你为什么帮我?”
“大夫当然悬壶济世啦!蒙古兵为什么追杀你?”
姑娘欲言又止只是瑟瑟发抖。洪宏青拿出一件衣衫:“你先换上!”说着拿件干衣服走到外间。姑娘换好衣衫钻入床中,忽而哀叫一声。
“怎么啦?”洪宏青忙闯进来轻声问道。
“没事!只是伤口有点疼。”
洪宏青走进里间见姑娘脸色苍白,施礼道:“姑娘,伤哪儿了?”姑娘手捂肩膀伤口。伤口不深,在寒雨的洗刷下转为惨白色。
洪宏青踌躇片刻,顾不得男女有别道:“姑娘,治伤要紧,得罪了。”
姑娘含羞点点头,滑下半臂香肩。洪宏青轻坐床边,在伤口处洒上金创药,借助剪刀小心的包扎好,不曾挨姑娘肌肤半分。姑娘见洪宏青自始至终目不斜视,不曾乘机轻薄,深感洪宏青君子之风。
洪宏青处理好伤口,拿出一瓶药,倒出两粒让姑娘服下后轻声道:“姑娘,你好生歇息,我去帮你把衣服烘干。”说着包着床被子,坐在炉火旁烘烤衣服。而床上那姑娘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中渐渐泛起神采。
“姑娘,你衣服烤干了!”洪宏青回首碰上姑娘炽烈的目光,赶忙拿起烤好的衣服放在姑娘床头,轻声道:“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间将就一晚,有事叫我!”姑娘点点头。
洪宏青走入外间。包着被子坐在椅子上。想到白姣飞父女生死未卜,不由忧心如焚。
北方的冬夜格外冷,格外漫长。一直养尊处优的洪宏青虽然劳累疲惫,却一直睡不着,也不敢睡。一直坐到五更天。
府外的打更声惊醒洪宏青,屋外仍然漆黑一团,冬天本来就天亮得迟:如若明天下人进来发现姑娘可如何是好?洪宏青进入里间轻声问:“姑娘,睡了吗?”未曾听到回答。洪宏青只得又回到椅子上坐着。
窗外的雨越下越小,想是辰时初了。洪宏青望望窗外的天空,已经出现蒙蒙亮。洪宏青再次走进里间:“姑娘.....”
姑娘睡眼惺忪抬起头:“怎么啦?”
“若不趁机逃走,只怕......”
“可是我浑身发软,能走到哪而去?大都现在盘查极严,我怕......”
“姑娘......”
“看公子也不是坏人,小女子名叫卓盈盈,我爹乃南拳帮在通州的香主,前日我随我爹进京,不想......”
“姑娘是南拳帮的?”洪宏青闻言大惊。
卓盈盈点点头:“公子,盈盈头昏眼花,再让我休息一天,今晚我就走!绝不连累公子。”
洪宏青想想道:“其实小生与姑娘是同道中人。”
“你是南拳帮的?”卓盈盈高兴道:“请问阁下是哪位堂主还是香主?”
“小生.......”洪宏青想起白姣飞一再叮嘱自己不可暴露身份,谨防步步有诈。道:“不是!在下只是一名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至于同道中人乃是指同是天涯沦落人。”说完走了出去。卓盈盈冷冷一笑。这卓盈盈不是别人,正是易容了的卓玛。她用苦肉计接近洪宏青只为找出乱党,一网打尽。
却说白姣飞喝了胡大夫的药,身体大有好转,渐渐恢复神智。这日醒来,却见自己躺在床上:“爹,宏青!”赶忙下床。门“吱呀”而开,吴天启端药进来见了喜道:“白姑娘,你醒了!”
“吴少主,我爹和宏青呢?”白姣飞着急问道。
“前辈,目前还未找到。洪公子?洪公子怎么啦?”
白姣飞懒得跟他废话冲出门去,吴天启一把拉住她:“白姑娘,你身体尚未康复!还是先把药喝了吧!”经吴天启一说,白姣飞还真感到浑身疲软,头昏眼花,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吴少主,得尽快找到我爹和宏青,我好担心他俩。”吴天启点点头:“洪公子也来大都了吗?白姑娘放心,你回房休息,吴某一定找到两人。”
“我如何能休息,我们还是分开找吧!”白姣飞说着出门。马可波罗路过笑道:“嫂夫人,醒了?”
“嫂夫人?”白姣飞疑看吴天启。吴天启对马可波罗道:“马兄,我们有事先出去一趟!”说着拉着白姣飞的手出了驿馆:“这件事吴某以后再跟姑娘解释。白姑娘,不管找不找得到前辈和洪公子,傍晚之前一定要回驿馆。不要没找到他们两人,我俩倒又失散了。还有,千万记住遇到高手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白姣飞点点头来到与洪宏青约定的客栈,未曾见到洪宏青身影,只看到洪宏青留下的记号,也就是说洪宏青还在大都,而且凶险难料。不然何以不在客栈?白姣飞心急的在客栈门外画了一只燕子,又四处寻找两人。
日过正午,白姣飞感到又疲软又饿,头昏眼花,伸手兜里却未发现有一文钱。白姣飞踉踉跄跄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
颜平进宫面圣归来,抬头望一眼阴沉的天空,快马加鞭转过拐角处,却见前方有一身穿狐皮大衣的女子,急忙勒住马缰,骏马一声“嘶鸣”四蹄直立。白衣女子回首看到迎面而过的马蹄,惊叫一声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