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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举行测天大典是在夏季。

初夏的早晨,天空澄静。皇城内,16名皇子跪在太仆司门前,一个个难掩脸上的兴奋。

我跪在其中,在最首的位置,其他的皇子在我身后跪着。他们的母妃,肃穆地立于太仆司两侧,表情严肃,庄重。

晨钟响过七声,太仆司木制的巨门缓缓打开。父皇在左右太仆主事的陪同下,走出太仆司。

他站与殿前,负手而立。王者的霸气,一览无余。

父皇扫视众人,所有人便都低下了头。

“进来吧!”父皇道。

随后16位皇子便排着队伍走入太仆司的大殿内。

而皇妃们则是依旧站在门口,因为女眷是不能进去太仆司的。在她们的孩子一蹦一跳的进去时,那些皇妃亦都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在这一刻,命运将引他们走向遥远的未来。

我是第一个到太仆司大殿内的皇子,我还未看清大殿内的陈设,便急忙跪到地上。这是凌晨从寝宫出发时,高先生叮嘱的。说是这样能让父皇觉得我懂事一些。

身后接踵而至的皇子们看我跪在地上,也都缓缓跪下。

父皇盯着我,眼里有一丝诧异。过了不久,他便把目光移到高先生脸上,高先生嘿嘿笑了笑。父皇便转身走上殿前。

太仆司是皇城内主管祭祀的部门,同时也负责占卜,测算。这其中就包括测天。

测天不如普通的占卜,他比后者要要繁杂许多。其中所需要注意的事宜也更为繁琐。

这些注意事项在测天之前一周便传达给了各位皇妃,由皇妃们负责教导诸位皇子具体的礼仪,以及注意事项。

负责教导我的是高先生,他在每天稍晚时来到我的寝宫,教我这些礼仪。我叫高先生为高爷爷,他却突然跪在我面前,摇着头说使不得,使不得!并叮嘱我说:“你是皇族长子,未来木国继承者,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这么客气。”

我眨着眼睛,问道:“那父皇呢?”

高先生轻声笑道:“傻孩子!皇上是你的父亲,你当然要尊敬他。”

太仆司殿前,父皇手持长剑,寒光顺着剑身在剑尖绽放。

父皇轻舞长剑,一声声破空声呼呼作响。他端正剑身,目光随着寒光流转。

突然,他将手指放在剑锋之上,手刚触及剑身,一丝鲜血便渗了出来。

那丝血液流到剑上,寒光拖着它流至剑尖,原本惨白的光芒突然红光大盛。

父皇高举长剑,穹顶之上,立刻变换出许多色彩,与长剑的红色交相辉映。

此时,大殿内已彻底黑了下来。穹顶上,一个个光点亮起,像是暗夜里的群星。

我惊讶的看着头顶,感叹着这神奇的景象。

我抬头仰望着穹顶,那些点点星光在我眼中越发的明朗起来。

其他皇子们也都看着头顶的奇异景象,一帮小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事先讲好的礼仪也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父皇看着众人,也没有责怪,我听到高先生微笑着说:“圣上,您当年也如这些皇子,第一次看到这奇景,也是惊讶的连连大叫啊!”

父皇冰冷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没有多言,却是同样仰望着穹顶,似乎记忆回到了从前。

穹顶之上的星辰开始越发明亮起来,星辰后的黑色背景也是更加深沉。

如同无垠的黑洞,闪烁着欲望的凶光。

我眼前的穹顶上,星光汇聚成一个女人的映像,她身材婀娜,颀长,灵动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在双肩。她的手前伸着,嘴唇微微张开,我听到了她的话语,她说:“来啊!孩子,灵渊!”

我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片星光,泪水溢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而就在这一朦胧间,更多不可思议的事物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人像渐渐涣散了,最后连星光都隐匿入了无边的黑暗。周围黑魆魆的,看不到光亮,更没有一丝声音,有的只是我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那声音在幽闭的环境里,显得震耳欲聋。

过了许久,在我的正前方,一颗泛着紫光的星辰,划破天际,刺破黑暗,向着天空极速飞去。

紫星越飞越高,也更加明亮,直至将整个世界照亮。

这时,我才看清自己所处的世界。无数穿着甲胄的尸体堆积如山,折断的兵器随处可见,残破的战车下鲜红色的血液缓缓流过,赤色的战旗,在紫光下显得妖艳而诡异。

10岁的我惊叫着,狂奔着

我爬过一座尸山,前面却又是更高的一座。

我趟过一道血河,前方却又是一片血色海洋。

这世界仿佛这是红色构成的剪影。

我惊叫着,浓稠的血腥味充斥在我的口鼻。我不知喊叫着什么,因为不多时我便晕厥了过去。

我倒在一片血海旁,刺鼻的血浆从我耳畔流过,在我眼角得罪余光中,紫星慢慢退下了天际,世界又变成了昏暗一片。

尸山,战旗,血海都消失了。但我的心中却莫名涌起无数悲伤。

那些悲伤在我胸中汇聚成海,它咆哮着,汹涌而来。

那个女声又出现了,在海即将淹没我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魅惑。

她说:“来啊!灵渊,快来吧!”

我闭上了眼,海水在我身旁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汹涌而来。

就在此时,黑暗世界中突然响起一个威严刚正的声音,一股王者霸气,从天而降。

“还不快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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