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沉很久,木瑶觉得好久没有睡得这样舒服了,能感觉到外面的世界很亮,阳光打在脸上暖暖的,可是四肢沉乏的不想动。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睁开沉重的眼皮,却看到安凉就在不远处的书案前看书,阳光透过窗落了他半身金色,这样美好的时光,真想一直看下去。
完了,她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醒了?”
连声音都觉得好听,看来果真是喜欢上了?书上写的果不诓人,这一颗心不经意间就会落在另一人身上,收不住。
见她直愣愣的半天不说话,安凉以为她又出什么毛病了,鲜少多说的他又问了一嘴
“不舒服?”
她若是直接表白心迹会不会把人吓跑了?还是稳妥些的好,暂且探探他是怎样想的吧。
“没大碍,我怎么在这儿?”
这好像是他的房间,难道他也是喜欢和她在一起?不过,也不用这么快就同床共枕吧?
“你前天昏倒在我院中,又不知道你家住何处,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让你和他们几个男人住,就只能让你暂且住我这里了”
确实从未告诉过他住在哪里,他也从未问及过,不过他这么寡言的人竟然解释了这么一长串,他们几个男人,敢情他不是男人?木瑶摸着床暗自偷笑,安凉抬眼瞥了她一眼,又落回书上。
“我的床在里间,你睡的是前天现搭的”
木瑶收敛的收回爪子,尴尬笑了笑。心里却想着,虽然没同床共枕,但也是书上写的同住屋檐下了吧,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总会被她收归囊中的!
等等,他说她前天昏倒?是了,她去雪山上采了雪莲,还有……摸了摸衣袋,木瑶笑着拿出来下床递给他,伸出手才发现她白嫩嫩的手被包成了熊掌。
“手破的太吓人,就让给你包上了”
不说还好,这般一说她竟后知后觉感到疼了。
“这是什么?”
闻着味道好像是茶叶,安凉打开那卖相难看的花布包,果然,是紫色卷着叶的茶。茶叶好坏还是很有讲究的,所谓生长环境野者为上,色泽讲究紫者为上。若是在山上更要讲究阴阳位置,看来她颇费了些功夫才得了这茶叶,也是个懂茶的。
“知道你喜欢,顺手在山上采的”
木瑶说的轻巧容易,安凉只看着茶叶半响没说话。
“怎么?你不喜欢?”
这可是山上最好的茶了,这人不会这么难伺候吧?
“拿去给言先生,他知道怎么处理”
他果然是不太喜欢,想让他开心都这般难,现在想反悔收回她这颗心还能吗?想想都难过,大概是不可能了。木瑶烦恼的叹了口气。
木瑶琢磨着怎么才能收了性情淡薄的安凉,书上说若不是一见倾心,就得日久生情。如今只能日久生情了,正好她这一身伤可以派上用场,于是装可怜的使了一把苦肉计,终于让安凉答应她住下来。
“可以,吩咐言先生给你写个调理身体方子”
当时她想着终于可以同住屋檐下了,下一步就朝着同床共枕努力,便欣然允下了,后来才知道言先生的药方难喝的让她宁愿去喝毒药,真是悔不当初。
凡间有个说法叫娶妻要娶贤,凡间的男人呢最喜欢温婉贤淑又会持家的,怎么叫做温婉贤淑又持家呢?为此木瑶专门翻了一通被她撇到地底下的话本子,缝补做衣?洗手作羹?
做衣要如何做?思索了许久,女妖到安凉的房间偷了件他的衣裳,想照着那样子做一套出来,为了细细研究一番直接将那件衣服给拆开,最后,衣服没做成,倒是将他那件雪白的衣衫给毁了。为了毁尸灭迹,直接把拆成一堆破布的衣服给挖个坑埋了。
做衣不成做饭总可以吧!做饭……她可以跟言师父学习一下,想她这样聪明,有人教一定能学好。
于是兴冲冲的跑到言师父那里,与他说要学做饭,言师父想着,能有个人给他打下手自然是省了他不少力气,便欣然允了。可他哪里想到招了个惹祸精。
言师父让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烧火,烧火,木瑶心里一颤,她最怕火了。但不能丢人不是?结果,她差点把言师父的厨房给烧没了。她被揪着耳朵骂了一通,把言师父的胡子都气炸了。弄了这般大的动静,想不让安凉知道都难,房门打开,他身上披了件披风出来
“出了何事?”
“你问她!问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头一回知道言师父身体这般好,嗓门大的震得她耳朵都疼了。安凉看了眼冒着黑烟狼藉一片的厨房,再看看黑头黑脸一身狼狈的木瑶,不用她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去厨房做什么?”
真想学个遁地术,钻进地底逃走。蹭了蹭脸上的黑灰,却不想越描越黑,埋头顶着头顶那道目光,期期艾艾回道
“学做饭”
“你是学做饭?你那是烧房子!”
一提这学做饭言师父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屋子的食材几乎被烧毁殆尽,这么多好东西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运到山上来的啊!
“还收拾赶紧收拾,今天的午饭将就一顿吧”
跟言师父嘱咐完,回头对木瑶扔下一句
“你跟我来”
完了完了,她烧了他的厨房害他午饭没得吃,不会是要把她赶走吧?磨蹭的跟了上去。
“把门关上”
这是要发狠关门教训她?不过还好,不当众教训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过来坐下”
她不应该站着吗?游移不定的坐下来,看到安凉拿了医药箱走了过来。
“手伸出来”
木瑶呆傻傻伸出手,安凉看了她一眼
“另一只”
“哦”
她这才发现右手衣袖都被烧掉半截,那只刚好了两天的手,又黑红黑红的,比上次受伤的样子还惨,她说怎么感觉火辣辣的疼呢,还以为是害臊羞愧的,原来是烧伤了啊。
“嘶!”
好疼,活了这么久还真没受过这疼。奇怪了,身上这么疼,心上怎么就这么甜呢?看着专心给她上药的安凉,她自认为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样子。现在觉得这伤受的太值了,再来几次都是可以的。
“一个姑娘家,要爱惜自己”
他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心疼?木瑶觉得她等不了了,大约这辈子也学不来凡间女子的温婉贤淑之类的,她今日就要问个明白,若是他不喜欢她,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顶多难过个几天,淡了就好了。若是他喜欢她,那自然再好不过,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凡人的一辈子本就短暂。
“安凉,我喜欢你,想和你每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