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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鼓作气,姜小白在失败中的教训

(一鼓作气的故事应该是家喻户晓,而刚刚出道还未称霸的齐桓公则成了这则成语的战败者。此后,齐桓公和管仲一起休养生息,联合诸侯,齐国日益壮大。在平定了周围国家对齐国的威胁之后,他们又是如何帮助其他国家对抗少数民族的入侵,北方与少数民族相邻的国家又发生了哪些故事呢,而成语老马识途又是怎么来的?)

齐桓公是个急性子,刚刚听完管仲的宏伟计划,就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称霸征服诸侯了,即位后第二年开始准备兵马,找看着不顺眼的诸侯打一架,好检测一下改革成果。管仲和鲍叔牙赶快拉住齐桓公说,“我们改革才刚刚开始,还不是时候,大哥你不要轻举妄动啊。”年轻气盛的齐桓公偏要出去闯一闯,他说打别人没把握,打旁边这个手下败将鲁国还是绰绰有余吧。

没错,此时的鲁庄公非常的惆怅,他是无比后悔去年不应该去淌齐国争权那滩浑水,结果当时就被刚刚即位的齐桓公打的大败,连自己的战车都成了齐国的战利品。现在看来齐桓公还没有收手的意思,现在又有了管仲这个牛人辅佐,给鲁国更增加了几分失败的可能性。估摸着此时此刻,鲁庄公已经开始考虑割让土地求和了。

然而,有个叫曹刿(gui)的农民(史书称“乡人”,不知道干吗的,就当是种地的好了)出现在了鲁庄公面前,改变了一切。这位大哥来的时候,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都说他是去多管闲事,可是曹刿的一番爱国热情还是驱使他长途跋涉来到都城,最终见到了国君。曹刿问鲁庄公:“你靠什么打败齐国?”“衣食养生的东西我都会分给身边的人。”曹刿说这小恩小惠不会施恩于百姓。“那么我在祭祀的时候都是非常诚实,不敢说谎。”曹刿说这种小小信用也不会赢得神灵的帮助。鲁庄公实在没辙了,说出了能想到的最后一个答案:“大小案件即使不能一一明察,我也会以民为本,酌情处理。”曹刿说这个还差不多,“冲着这一点,这一仗可以打,您打仗的时候叫上我,我帮您想办法。”

依靠着曹刿给的这点信心(没怎么看出来,估计只能是道义上的安心和支持吧),鲁庄公带着部队出发了,与齐桓公在长勺遭遇。两军列阵,齐国战鼓齐鸣,士气滔天,鸣响战鼓之后就要冲出来跟鲁国决战,让这个不识相的邻居知道以后应该支持谁。按道理此时鲁国也应该锣鼓震天,双方你来我往厮杀起来,可是鲁国部队完全没有动静,因为曹刿握住鲁庄公准备敲鼓的手说,且慢,还不到时候,再等等。结果齐军一看,又退回去了,于是敲响第二通鼓,准备开战,鲁国这边还是没动静。齐国第三通鼓响,当大家都在想鲁国是不是把鼓忘在家里的时候,曹刿命令鲁国军队击鼓出击。双方一交手,齐军大败,一溃千里。曹刿在观察确认齐军是真的败了而不是骄兵之计后,率领鲁国部队追击,可算是出了去年一败涂地的那口气。

事后,鲁庄公跑来请教曹刿胜利的原因。曹刿说:“作战主要靠的是士气。一通鼓响,士气正盛;二通鼓响,士气不如上一次了;三通鼓响后,士气基本泄了。齐国敲了三通鼓,我们第一通鼓,士气远远超过齐国,所以我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就是史上著名的“一鼓作气”的故事。

齐桓公刚刚出道,就被曾经的手下败将打败了,不服。第二年又来报仇,还拉上个帮手宋国。没想到鲁国抓住了宋国军队的弱点,避开齐军而直奔宋军,将其击败。齐桓公一看帮手撤了,自己待着也没意思,再次撤军。

两次讨伐鲁国的失败,让齐桓公认识到管仲同志讲的是对的,于是回国乖乖的跟管仲学习治国之道。对内,齐桓公管仲发展农业生产,提高社会治安水平,在富国强民和富国强兵的道路上踏踏实实的走下去。管仲有句名言“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在两千多年前就提出了物质文明建设的重要性,以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齐国发展必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加强军事力量和外交力度,为把齐国建设成为富裕强大荣耀的春秋第一霸主而努力奋斗。对外,齐桓公放弃了单方面武力征服的简单粗暴做法,而是做了以下三件大事。

第一件,齐桓公跟他爸爸齐僖公学习,找人结盟。之前的盟友宋国内部摊上大事了,国家发生了内乱。于是齐桓公就主动找来宋,陈,蔡,邾(zhu)四个国家,在北杏会盟,讨论如何平定宋国内乱的问题。这次会盟高调开始,却低调结束,因为只有这么几个小国家参加,而且派来的都不是国家一把手,最后也没啥结论就草草收场。

第二件,跟老邻居老对手鲁国修复关系,反正打也没有打赢,那就和平外交好了。齐桓公与鲁庄公在柯地见面会盟,对之前两国之间发生的冲突达成谅解,但是在谈论领土和边界问题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争议,因为齐桓公没打算把之前占领的鲁国土地还给他们。没想到这次横的是鲁国,鲁庄公的侍卫武将曹沫直接跳起来,拿着刀子劫持齐桓公,“姜小白,你要是不把之前占领鲁国的土地还给我们,今天你就休想从这里出去!”齐桓公顿时服软,好汉不吃眼前亏嘛,答应了退还之前占领的鲁国土地。回家之后齐桓公就不想认账了,毕竟今天确实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逼的啊。管仲劝他,算了算了,都答应人家了,如果今天反悔了以后说话没人听。齐桓公这才恨恨作罢。

第三件,搞定中央,跟周天子搞好关系。虽说郑庄公已经把周天子这三个字变得彻底一文不值,但是面子上大家还是尊奉“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国际惯例,尽管好久没人这么做过了。齐桓公说,我来做给你们看。不幸撞到枪口的又是宋国,宋国签了北杏之盟之后竟不想认账了,不承认齐国的领袖地位。齐桓公于是上书周天子(周僖王),言辞恳切的表明宋国如何不是东西,背信违约,恳请天子出兵讨伐,如果您有啥需要说一声,我们齐国必须高举周天子伟大旗帜,跟着中央走。周僖王看了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洛邑这片地方,过年都没个来拜年的了,而齐国这个东方大国竟然这么客气,这么把我当个腕,必须支持啊!于是周僖王找诸侯借了几辆战车(没办法,实在穷啊,连麦子都保不住,战车早就没了),派出一支五百人的部队加入了齐桓公的讨宋大军。宋国一看立刻服软,因为再不服软可就是跟周天子对着干,他们自认为没有郑庄公的本事。从此宋国也就坚定的站在齐国一边。

这时候,齐国内部经济发展了,国力壮大了,外部朋友交好了,中央搞掂了,齐桓公开始有资本有能力向着霸主的地位走上去。他先是收拾了周边几个不听话的弹丸小国,部队还是要拉出来练练,打不过鲁国还是可以欺负欺负弹丸小国的。然后又在楚国觊觎中原的时候,联合鲁,宋,郑等九个国家在幽地会盟,表示共同抵抗南蛮的楚国,把楚文王吓的回去多练了几年。再后来,又进一步扩大幽盟的会员国,把一些周边国家并入幽盟。最后,趁着鲁国内乱的时候(不知道那时候的山东人咋了,经常喜欢弑君,内乱,鲁国在春秋时期就没怎么安定过,后面会专门讲述鲁国那些事)干涉了一下鲁国内政,齐桓公开始逐渐担任起国际警察的职责。

就在齐桓公开始掌握中原事务的时候,一股强劲的最炫民族风从黄河北岸刮了起来。公元前663年,北方燕国派使臣来向齐桓公求救,说他们的邻居,北方少数民族之一的山戎进攻燕国。管仲一看机会来了,告诉齐桓公赶快出兵,这可是尊王攘夷的绝好称霸机会啊,于是立刻发兵支援燕国。山戎见势不妙拔腿就跑,齐桓公带着大军就追,结果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到了一个大山谷,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正当齐桓公满脑子想着怎么应该发明一个指南针的时候,管仲找来几匹老马,那些老马闻着气味,带着大军走出了峡谷,重见天日。这就是我们熟知的成语老马识途的来源。

公元前661年,另外一伙更加强大的民族北狄入侵黄河北岸的邢国。齐桓公再次出兵支援,没想到齐国部队还没到,北狄侵略者在劫掠完邢国之后,立刻转移了目标,流窜到了卫国。这时候的卫国正好热闹着呢,可以说是当时中国鸟类研究所,估计也是中国丹顶鹤栖息地,因为当时的国君卫懿公可是一位狂热的鹤类爱好者。这位兄弟不理朝政,不管外交,不用大臣,宫殿里的官员都是一群鹤,好吃的给鹤,好用的给鹤,而且还给鹤配车(鹤飞起来应该比那时候的车快多了吧)。官员,军队,老百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位昏君养鹤专业户糟蹋国家。直到北狄打过来,卫懿公知道着急了,让大家想办法。大伙说这个好办,让你的鹤将军出去打呀,我们平时啥也没有,为啥给你出力?卫懿公知道大势已去,在最后的生命舞台上上演了悲壮的一幕,亲自带着几百人去跟北狄决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卫国百姓趁着深夜纷纷逃走,留给北狄一座空城,北狄军队追上卫国百姓,烧杀抢掠而去,整个卫国只剩下七百多人,几乎亡国。

邢国,卫国的不幸遭遇引发了其他国家的人道主义援助。宋国还派兵渡过黄河,把幸存的卫国子民接过来,然后齐桓公,宋桓公等一起跑前跑后,从其他诸侯国找了不少老百姓移民到邢卫两国,并且帮忙拉了不少的赞助。而且从齐桓公的众多外甥里面(卫国的历史很复杂,但是齐桓公的有个妹妹可是帮卫国生了不少公子)找到了新的国君,一心一意的帮助他们做好战后重建工作,充分体现了一个中原霸主的热心和责任心。

齐桓公存邢救卫,并且帮助他们在短时间内解决了北方少数民族问题,可是与此同时,南方的一支恐怖的力量正在壮大,并且将在未来整个春秋战国时期,成为争夺中原的主要力量之一。中原的各个国家,又要开始在齐桓公的带领之下抵御新的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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