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的一招一式都充满了道家韵味,招招严密,式式紧凑,藕断丝连,虽柔和却充斥着一股神秘的劲道。就是张无忌自己也深深的沉迷在这种境界中,无法自拔。
相隔十丈以外,一双铮亮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张无忌舞动的身影,虽极力控制但是眸中的喜悦兴奋之意却表露无遗。
此人正是红梅山庄庄主朱长龄。张无忌在红梅山庄醒来以后的一系列做派,都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低调的人,甚至有些狂妄,但是狂妄的人总是有一些依仗的,这是他们自信的来源。
张无忌的这种姿态自然都落入了朱九真的眼中,此前是因为他有伤在身也就罢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伤好了,身子骨也养好了,正好拿来耍耍,也好找些乐子,却没想到他伤势一好马上就来个了无踪迹,一个白天都找不到他。
昨日,朱九真终于逮着机会,暗中跟在张无忌的身后,一直跟到此处,却没想到张无忌练了一天的拳法。朱九真家学源远流长,眼光自然不差,虽然看不出张无忌练的什么拳法,而且看上去好像也很普通的样子,但是总是有那么一种韵味深深的吸引着她。
不知不觉就观看了半天,直到身体有些发冷,才醒过神来。张无忌的异常高调导致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悄悄的离开了,回到庄里,就找到他爹朱长龄说起了此事,还学着把张无忌打的武当长拳打了一遍。
朱长龄可是武学经验老道人士,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武当派奠基拳法武当长拳,非真传弟子不可学,马上就盘问起张无忌的来龙去脉,朱九真把跟张无忌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朱长龄听到张无忌这个名字,稍微迟钝了一会,就想起了这个名字的含义,当年张翠山夫妇在武当山相继自尽而亡在武林中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他们死后,他们的儿子张无忌就成了唯一知道金毛狮王谢逊踪迹的人,自然也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只是迫于武当派张三丰的压力,不敢下手而已。
没想到这张无忌竟然辗转进了红梅山庄,真是天助我也,当时朱长龄就激动了,让女儿一切如常,今早却是一早跟着张无忌出来了,他要亲眼验证一番。此时,亲眼看到张无忌打的武当长拳,在比照一番张无忌的年龄相貌,心下大定,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进行此事了。
次日晚间,张无忌照旧在外练武溜达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往回走。
天色已黑,灯火通明的红梅山庄在这冷清的昆仑山上俨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想来,朱家当年建设此处花费了不菲的人力物力。
张无忌走在熟悉的小路上,看着远处的红梅山庄心里胡乱想着。突然,他停下脚步,前方小路旁边的雪地中似乎伏着某物,身形明显隆起,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
张无忌瞬间提神聚气,慢慢向前走去,咦,有血腥味。张无忌的心中更加戒备。
走到此物身旁,才发现这是一个人卧倒在雪地之中,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显然是受伤极重。
“这位兄弟,还能听到吗?”张无忌戒备的心并没有放下,微微弯腰,问道。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张无忌蹲下身来,只见此人背上有两道尺许的伤口,已经略微结痂,但仍有丝丝血迹渗出。把他翻过身来,胸前也是一片血迹,张无忌右手食、中二指并作剑指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这却是封脉截血之法了,可以有效的止血。
伸手拉起伤者,抗在肩上就向庄子跑去,此处距离庄子大门不过一里地多点,不一会就跑到门口,刚刚走进门口,就看到朱九真和小凤走来,双方正好打了个照面。
张无忌抢先说道:“小姐,此人受伤极重,在庄子一里地以外发现的,你看看,是不是庄子里的人。”
朱九真轻笑道:“你这傻小子,倒是个心地善良之辈。放下吧,待我瞧瞧。”
张无忌把人放在过道中,平躺下,面朝上。朱九真走到跟前,弯腰看去,“哎呀。”一声,叫道:“这不是姚二叔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快,小兄弟,背上他,找我爹去。”
张无忌一愣,心道:“原来这就是路人姚了。”当下,扛起姚老二跟在朱九真背后向前跑去。
朱九真在前带路,俨然一副心急如火的样子,竟然用上了轻功步法,速度极快,张无忌快速跟上,很是跑了一阵,姚老二却是被颠了个够呛,却一声不吭,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既然知道他就是姚老二,张无忌可没什么好客气的,故意装作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一样拼命跑动,一颠一颠的。
跑了一会,来到一处寂静的小院,朱九真一进院子,就呼喊道:“爹,爹,姚二叔出事了。”
只见正中的一座房子的屋门打了开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镇静,什么事情?竟然慌成这样。”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朱九真跑了过去,急道:“姚二叔受了极重的伤,你快救救他。”说罢,又对张无忌说道:“小兄弟,快把姚二叔背进来。”
眼瞎啊,这戏演的,明明是扛着的,还让背进去。口中却是没有说话,扛着姚老二就进了房间。
朱长龄上前,接过姚老二放在厅中的一张罗汉床上,一脸镇定的检查起伤势来。朱九真站在旁边,脸上全是焦急慌张之意。
张无忌打量着这个屋子,足有六十个平方,显然是朱长龄的书房,因为书架上尽是藏书,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
正墙上挂着一副人物画像,一个英俊的少年武士左手银钩右手铁笔,正在一处旷野中和五个表情凶悍的人战斗。地上躺着两个男人,还有两个身首异处的男人,左下角还有一个青年妇人抱着一个孩童,看装扮,应该是个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