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却有一个纤细的人影不紧不慢地在巷子里面走着,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在黑夜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莫忘一袭粉红色的中长裙,莹洁的一段小腿裸露在外面,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左肩上挎着包,右手扶着男子的腰,神色紧张的前行着。
这个巷子太深啊,总是让人有不好的想象,莫忘不是很喜欢走这条巷子。
而她扶着的男子一手捶着自己的肝部,脸色表情有点痛苦。
两人一路没有太多话语,只有高跟鞋的声音,路一帆的压抑疼痛的呼吸声及不时从深巷子里传来的猫叫声,扰了这深夜的宁静。
穿过长长的巷子,拐过几个弯,便到了一个低矮的院子房门面前。
路一帆打开院子的门,门口第一间房子就是他的宿舍,里面还有一排排的像他这样的房间。
一间15平方米的房子,房间是平层,楼板较低,显得室内有点压抑沉闷,幸好室内是吸顶灯发出白色的灯光,稍微让人不那么压抑。
窗边上放着一张床、门口边上放着灶台、电饭煲,床头边上有一张小书桌,上面放了一些书,及一些生活用品。
小房间被路一帆收拾的整洁,干净,就如他的人一样干净整洁。
莫忘扶着路一帆躺倒床上,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她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不应该呆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在她打开车门下车的那一刹那,她就纠结了,她不想跟除了离歌之外的男人有太多牵扯。
可是这个男人之前替她挡了一杯酒,桌上又帮她说了好多话,让她承受了他的恩情,她不喜欢欠别人的恩,所以得还掉,于是她还恩的最简单方法就是把喝醉的他送回家。
只是当她准备离开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听到男子躺在床上,嘴里呢喃:“水,水。”
她停住了伸出门口的脚又停住了,不禁转头对着躺在床上的路一帆看了一眼,看他仍然在那里喊着要喝水,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路一帆,你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麻烦啊,真是个麻烦精,我遇到你真是倒霉死了。”
她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也不喜欢欠人人情,能做到送他回家,她觉得已经还了他今天帮她挡酒的恩情了,她很想撒手不管,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善良终究让她回来,给这个麻烦的男人找水喝。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面有热水瓶,只能自己动手烧开水。
于是她在房间角落里面找到了烧水壶,到灶台边上的水龙头接水,然后插在书桌边上的插座上烧水。
她看到他书桌上的几盒药,只开封了一盒,还有几盒没有开封。她打开药盒里的说明书看了看,是治疗肝部酒精中毒,想必是那次医院配给他的药,而他一直没有按时吃药,而剩下了这么多。
她站在房子里,书桌前,听着水壶烧水的声音,咕噜咕噜,就那样杵在那里发呆,直到她又听见路一帆那烦人的声音又叫起:“疼,诗诗,我头好疼,诗诗。”
莫忘站在书桌前转过头默默望着床上的男子,吸顶灯的白光轻轻洒下,将男子的面容变得苍白。
男子轻声呢喃喊着诗诗。
黑暗中,出租屋内,莫忘叹了口气,声音有点幽幽:“阿离,他也是个伤心人啊,这一次我就帮帮他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