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银牙紧咬,美目恨恨的瞪了大个子一眼,大个子自己笑着然后觉得实在无趣,就笑容僵硬的转身回城。少女跟住他一刻不离,许久,大个子按耐不住,回首皱眉道:“大小姐,你别跟着我,想哪去哪去。”
少女吐气如兰:“我叫席故回。”
“我没让你自我介绍。”大个子汗颜,这丫头不是一般的逗。
“我不管,周边那么多原兽我根本出不去,还不如跟着你,你总不会傻到送死。”席故回盯着大个子,语气淡然,使得大个子浑身不舒服,不敢去接触她的视线。
大个子有种不祥的预感,踩到牛皮糖了甩都甩不掉,索性就当她是空气得了:“随便了,你想怎样就怎样,脚长在你身上,我能怎么办?”
大个子结下袍子,席故回掩住眼,惊呼:“蠢货,你搞什么?”
大个子将袍子盖在席故回肩上,瞥了眼她褴褛的衣裙,浅笑道:“你真不像个女人,呵呵。”
话罢,大个子已径直走去,席故回望着大个子,银牙咬合几下,似要将大个子撕成碎片,捏着肩上的衣袍,弄出许多皱褶,随后紧跟而去。
大个子行于一片花海,这是孤城中难见的秀丽,花丛中兽影窜动,一庞然大物把大个子扑倒在地,席故回旋即做出攻击姿态。“住手!”大个子吼出声,制止了席故回的行动。
大个子摩挲着那兽影头部,赫然是盘岩狮,大个子一喜,没死,果然只是梦,长舒一口气:“起来,别闹了。”
盘岩狮欠开身子让大个子起来,大个子放眼花丛,看到许多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有无尾鸠,它腾空疾飞,朝大个子俯冲,最后急刹身形,颇为欢快,已经完全再度熟悉了苍穹带来的快感,鸟瞰一切。
大个子精神力散开,旋即重新主动与它们建立联系,在遭遇天目**杀时它们怕殃及大个子,自己死亡使他灵魂受损,便强行切断了魂契联系。感应到了大个子的气息,灵兽们没有抵抗,各自分出一丝灵魂与他相连,魂契重新签立。可下一刻大个子愣了,魂契数量从原先的一百二十四只锐减至二十一只,这连原先的百分之十六都不到,怎会如此?可能是失散了或者回归新月密林了吧,大个子自我安慰着,但也仅于此,事实终究是残酷的。
“大家伙,怎么会这样?数量减少了那么多。”大个子笑问道。
盘岩狮有些忸怩,竟半晌没有做出回答,兽眸有浓厚阴霾,大个子暗叫不妙,再次追问一遍。盘岩狮才以灵魂向大个子说明:“它们都死了,在黑雾朝雾区深处汇拢的时候被波及到了。”
盘岩狮兽眶湿润,大个子能感受到来自它灵魂的悲戚,大个子眼前一黑,踉跄几下,险些摔倒,悲不能自胜。
大个子纳纳怵在那,双眼无神同半个月前相比一般无二,显然又钻进了死胡同,不能自拔,受他情绪的渲染灵兽们也不知该如何,竟纷纷匍匐,爆发出响彻天地的哀鸣声,一瞬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席故回盯着大个子,明眸闪过一丝狡黠,若有所思,她没想到大个子有这种威能,竟然能让这么多原兽听命。如果那样子自己的复仇就有望了,想到此席故回唇角泛起狞笑,动作很细微,仅存一息就悄然收敛,大个子沉浸在悲伤中,精神力已经受到影响,自然没有发现席故回的变化。
“你个大男人,真没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还指望你带我出去,看来是我看错人了。”席故回佯装愤怒,扯着大个子的内衣衣领,鄙夷道,这戏已做得十二分足,看不出一丝做作。
大个子无神的双眸对上她的美目,陡然激动,用力过猛竟将她压在了身下,两人姿势暧昧。席故回抓住衣领的手不知应往哪儿放,俏脸红得滴血,可大个子没有半点邪念,激愤道:“不要以为你什么都懂,其实你真的很悲哀,那是一百零三条命啊!它们都是我的亲人,亲人啊!不要装做圣人,你什么都不是。”
大个子翻过身,躺在一旁仰着天,肘部弯曲掩在脸上。席故回恨恨咬牙,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贬的一文不值,甚至没有人敢同她说话声音过大,这种气只能暗暗咽下,毕竟她现在有求于大个子。
良久,大个子渐渐平复,站起身,眼圈红得吓人,显然哭过了,他却四处不见席故回。
“嗷……”盘岩狮驮着席故回,此时的落魄哪里盖得住她眉宇间的英姿。她怀中捧着包袱,抖动着掉落一条腊肉。
大个子眉头紧锁,这里死城一座荒无人烟,哪里来的制好的腊肉,还有屋中的被褥,无一不透着古怪。席故回解下包袱,零落一地的食物,笑着调侃:“不闹脾气了?”
“抱歉,刚刚是我失控了,这些东西哪来的?”大个子面无表情,只关心这些食物的来源。
“城池旁边有个很小部族,这大家伙做了他们的部灵,所以就有这些了,都是贡品,放心吃不死你的。”席故回揉着盘岩狮的皮毛,看来她们混得已经熟络起来,席故回也是很喜欢这头盘岩狮。
大个子沉吟了一会:“小部族应该没能力产被褥,制腊肉吧?”
席故回不耐烦了,捡起浆果用袖子擦几下,就咬下去,粉唇被浆果的汁液湿润映衬下更加妩媚:“你废话真多,这里有连接附近城邦的路,商旅来往只有这里能通过,随便都可以抢到好不好,蠢货。”
大个子讪笑着拿了颗辣果就咬,也没看清,辣果破皮辛苦的味道在嘴中散开。大个子呛到了,一个劲咳嗽,而席故回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还一边鼓掌,唯恐天下不乱,盘岩狮看席故回闹得那么欢,也坐下用屁股撑起身子,两个前爪拍打,大个子满脸黑线,早知道就不能让它和席故回出去,现在倒戈了,吃里扒外的家伙。
也不知席故回她是用什么样的方法使盘岩狮亲昵起来的,连兽也能感化,那御人之术会差到哪里?大个子隐约察觉出她的城府,深不可测,唯有这四个字可以囊括,席故回这种人不能成为朋友,就必须抹杀掉,当断不断必受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