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天空,飘着两朵白云,像两块干净的抹布把天空擦得一尘不染。太阳毫无顾忌的照着大地。立秋刚过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大地的一切饱受着“秋老虎”的摧残,太阳像是被谁添足了柴禾,燃烧的又足又旺。人们恨不能后羿在世,把最后一个太阳也射掉算了。大地闷热的像口蒸锅要把一切蒸熟。怎么形容呢?出门五分钟,流汗两小时。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人们宁可一天不出门,或吹着空调或吹着风扇,然后幻想着一切带冰的东西两眼发直比如“冰雪”“冰红茶”“冰淇淋”甚至“冰雹”。“****”虽然带“冰”但除了瘾君子和缉毒警察外谁也不会去想。
今天是市三中新生入学的日子,学校的大门前早早就挂出了红色的字幅:热烈欢迎新同学。手写的草书字幅挂在有些斑驳的校门前,看上去活像是挂在凶宅前的鬼画符。天气也格外配合校方“热烈”的心情,所以今天更是热得出奇。由于新生入校要领取由校方统一提供的住宿被褥和相应的生活用品。所以新入校的学生还有那些陪同的家长不得不在烈日下排起长长的队伍,用沐浴阳光用在他们身上最合适不过了,因为在太阳下他们都像是刚沐浴过一样,浑身湿透。有些人不堪日晒,三三两两躲在学校中心路两旁的柳树下,身上冒着汗,心里冒着火。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一边看着队伍里和他一样肥胖的儿子,一边不停的擦着汗,嘴里也没闲着,他在骂着今天的天气,可他没有李元霸指天大骂的勇气,只是在嘴里嘟嘟囔囔的骂,这骂声老天听不见,但站在她身边的两个陌生妇女却能听得见,由于骂的内容涉及生理****,听的他旁边两个女人的脸上一阵臊红,用白眼翻了他几下,就远远躲开了。
“闵瑞,205宿舍”。管理员老师刚念完,一个肤色白皙的少年走过来,他白色的汗衫湿了一大片,俊朗的脸上也挂着汗珠,他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先抱怨一阵,而是一脸的轻松,先朝管理员老师礼貌的笑了一下,轮廓消瘦的脸上泛着机灵。他把所有的东西胡乱打理了一下,便抱在怀里,又一脸轻松的走了出去。他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父母陪同。他的父亲闵鸿发经营着“利民制药有限责任公司”生意红火,闵鸿发也是人如其名的鸿发。在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每天生意往来应酬不断,用闵鸿发自己的土话说:“我每天忙的脚打腚垂”自然没有时间陪闵瑞。母亲在他心里只是很模糊的印象,因为在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
用那句俗话说‘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在闵瑞还很小的时候,那时的父亲闵鸿发还一无所有,有的就是一身的病,和一身因为看病欠下的债务,那时不知什么原因整天腰疼腿疼,什么也干不了。母亲成天发脾气,什么也不想干,发起火来就摔家里她力所能及的东西,闵鸿发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一次母亲在摔完最后一个暖瓶后,余怒未消的她,竟向桌上42寸的电视冲去,怒火攻心的她这次却忘了“量力而行”,她搬起电视刚要摔,奈何力不从心她没能提住电视,却被42寸的电视砸在地上,右手动脉被碎玻璃割断,顿时血流如注。闵鸿发见状扛起发疯似的妻子把她送到医院,这才保住性命。闵瑞的舅舅听说后顿时表现得无比激动,立刻带人跑到医院把闵鸿发暴打一顿。之后,闵瑞的母亲便和闵鸿发离婚。
母亲临走时轻蔑地对闵鸿发说:“你要是能成大器,除非你家祖坟上冒青烟。”当她的这句话,还在全家耳边回荡的时侯.正赶上这年清明闵瑞的爷爷去上祖坟,不料这天风大,燃烧的冥币引燃了地上的枯草,而枯草种夹杂着刚长出的嫩草,嫩草不能充分燃烧,所以祖坟上空一时间青烟滚滚,爷爷险些烧伤狼狈的跑回家找人救火。
那时母亲早已经另嫁他人,年幼的闵睿由闵鸿发抚养。
离婚后的闵鸿发心里清静了不少,连身上的病也好了一大半,他把闵瑞放到老家由爷爷奶奶帮忙照顾着。自己卖掉了闵母还没砸完的家具,想做一些小生意。一开始没有任何头绪,自己什么也不懂两眼一抹黑,这些年尽吃药了,“久病成良医”总不能也去开诊所?思量半天,最后他下定决心做起倒卖药材的小生意。生意越做越好,最后干脆改行开起了制药厂,没几年也成了全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每当老家的邻居奉承闵瑞的爷爷奶奶说:“呀,你们家现在都富得流油”。闵瑞的爷爷总是先叹一口气说:“唉,老天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儿,看看前些年谁会想到我们家能缓过这口气呀。”
小时候的闵瑞虽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身边有父母照顾,但他有其他孩子都羡慕的东西---大量的玩具和大把的零花钱。加上他活泼的性格,所以他身边常常有一大群小伙伴。上学以后他的学习成绩也很稳定,稳定的让人称奇: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倒数第一。恒定不变的风度,大可以和太阳媲美
赚钱有暇的闵鸿发开始为中考结束的闵瑞发愁,因为他知道凭闵瑞的中考分数无论哪一家高中都不会录取。想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这不是出于对儿子恨铁不成刚的怨叹,而是对自已的自责,他坚定的认为闵瑞今天,是他一直以来沒有照顾到位,也沒能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而造成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闵鸿发自言自语。他心里开始盘算着门路,把闵瑞转到市里的高中来,无论是哪一家。至少能在自己身边方便照顾。“市人民医院院长张跃富,税务局赵志良,法改委严明,执法局李贵明还有****办张树义。。。”他心里细数着和自己交往不错的一个个人名似乎都和学校扯不上关系,方才体会到用时恨少的不只是书,还有人。心里不免一丝失落。
他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团白色烟雾,把头靠在厚实的办公沙发靠背上,闭上眼像是很累的样子。
厚重的红木门被推开,深思中的闵红发吓了一跳,手里的烟烫在手指上,心里立刻上了火。可见十指连心。见财物总监何苗抱着两个文件夹,满脸歉意的赔笑。他严肃地说道:“下次进来前记得敲门”何苗吐了一下舌头,眉目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说道:“闵总,这是这个月的流水帐单和销售进账清单,我已经整理审核完成还做了一份报告,闵总,进来之前我敲过门,您沒有回应,我以为你不在,我想先把这两份材料放到您办公桌上,您可曾允许我可以自由进出您办公室的”说到这里她扬起右手,纤细的手指上挑着两把钥匙。看到何苗委屈又认真的样子闵鸿发不由的笑了,他掐灭手中的烟像是为自己刚刚的态度向何苗道谦说:“哎呀,沒事,沒事。我这正为我们家小瑞上学的事发愁呢,是我态度不好。”女人似水,水能灭火。似水的何苗不但浇灭了闵鸿发心里的火,也浇灭了闵鸿发手里的烟火--因为何苗不喜欢他抽烟,尤其是在办公室里。他边道歉边熄了手中的烟。
见闵鸿发向自己道谦,何苗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关心地说:“愁烟,闷酒。闵总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人,怎么还会为孩子上学的事发愁。”
闵鸿发给何苗倒了一杯水,一边示意何苗坐下,他叹了口气说:“咱们同事这些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怕你笑话,小瑞这些年不在我身边,学习生活都照顾不到,这次中考下来,成绩很不好。我想把他弄到市里的高中来,凭他的分数肯定不行,市里的高中我又找不到关系。”闵鸿发又是一脸的无奈。
何苗听后却露出了一脸的轻松说:“真是好巧,我可以帮上您的忙,市第三中学的校长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帮您打声招呼。”闵鸿发听了脸立刻乐成了花,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兴的说:“这太好了,我听说市三中无论是学校条件,还是升学率都是全市最好的,好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呀,这样吧,你看他哪天有空,把他约出来,咱们好好跟他谈,越快越好。”他习惯性的拿起桌上的烟,停顿了一下又放下,又接着笑嘻嘻地说:“如果这件事办好,你又是大功一件。”“噢,即然是大功一件,你该怎么奖励我呢?”何苗暧昧地问道。她俊俏的脸,在表情的控制下,煞是媚惑。闵鸿发心头像是一阵电流通过,但表情上却很平静。他用不瘟不火的语气回道:“咱们是上下级同事,我能给的奖励自然是给你升职加薪。”何苗说:“动不动就拿钱压,典型的爆发户思想。这如果为是公司的事,升职加薪自然合情合理,可帮你儿子找学校,是私事。我是出于咱们的私人感情的”她说完嫣然一笑看着闵鸿发,是想等闵鸿发一个更好的答复。“那请你吃饭。”闵鸿发说。何苗说:“要请我一辈子。”她向闵鸿发撒娇。闵鸿发只是笑笑没作回答。
初识何苗,闵鸿发的公司刚刚起步,那时的她刚到公司作为闵鸿发的助理,总能把闵鸿发安排给她的工作完成的井井有条,同时在公司运作发展方面她也会给闵鸿发出一些主意,在她的帮助下闵鸿发的制药公司发展的有生有色,她机灵和睿智,在处里公司的大小事务上她总有用不完的聪明和策略。闵鸿发为有这样的助手而满怀庆幸,制药公司能有现在的稳步赢利,能够在同行业中后来居上,何苗可以说是有汗马功劳,对于何苗闵鸿发心里有感激,但生意场上的操劳,对婚姻的失望另外要照顾闵瑞的情绪,让闵鸿发不敢越前一步。尽管何苗不时的向他撒娇来表明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