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踏上甲板,胡巴已离去,众人见到他手中的软剑自是明白。
“白客官,你的画。”长乐坊管事将娥眉画像递了过去,而后离去了。
白叶点了点头,蜃楼上的管事没一个可以轻视。
“没想到白兄身手如此了得,连胡英雄都败于你手。”
“白兄有意的话我请你去章台路快活一下。”
.....
白叶看了一眼要与他交好的众人,洒然一笑,“我只是取巧赢了胡兄,真靠本事必输无疑。”
“白兄谦虚了。”
白叶拍了拍说要带他去章台路的贵公子,一脸客气样,“听说章台路的美女各种风骚,韵味千变,不过我今夜乏了,改日!”
贵公子听后大喜,这算是结交了一个能人啊,暗忖这白叶真是淫贼一个。
令狐风看着白叶附和众人的德行很是倒胃口,觉得此人武功虽不凡,但毫无能人该有的气质。
白叶移步到令狐风面前,“小姐我赢了,敢问芳名”,一言一行,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小女闺名,只想说与公子一人听。”令狐风说着,瞥了一眼盯着她的众人。
“是我唐突了。”白叶回看了一下,“还望大家移步他处,行个方便。”
“自然不妨碍才子佳人。”众人离去。
令狐风走到栏杆边,倩影秀则,螓首蛾眉,温语:“公子你看那礁石。”
白叶上前,望了一眼月下黛容,而后观石,“此石流光溢彩,拍岸声鸣,美似天工。”
“月华流照碧螺石,美则已,鲛人隔岸珠泪泣。”令狐风眼角氤氲,甚是伤感,“白公子你懂鲛人吗?”
白叶呆呆地痴望着令狐风,“传说鲛人坐在礁石上,用哭声引诱渔船,善食人。”|
“难道公子只知鲛人食人,不知鲛人泪可化珠,渔人捕之,以刀刮其鳞片,直到她无泪可哭,而后活活烧死。”
“我.....”白叶哑然,看着令狐风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当下痴了。
令狐风慢慢地似靠非靠地迎向白叶,白叶自是感觉到了情意,刚探出手搂向令狐风的肩。就在这时,令狐风掏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快速的刺向白叶腹部。
白叶感觉一阵剧痛,忍不住以手捂腹,血流不止。令狐风趁势拉开了两米远,谨慎地看着白叶,准备防范他的临死反击,对面是高手他不敢大意。
“呵呵....哈哈哈!”孰知白叶竟然大笑,嘴角咳出了一口血,“既是美人要杀我,自是恨我****之名,我白叶是爱美色,但每对一个女子都是真心实意。”
令狐风看着白叶。
“动手吧。”白叶面无血色,忍着剧痛,仍在笑着,并无憎恨之色。
这反而让令狐风不知所措,觉得白叶顿时变了一个人,有了些江湖豪气,杀他?不杀?手里流血的匕首颤抖着,令狐风睿智过人,善观人,他觉得此时的白叶才是他的真性情。
他想到胡巴上船时,一脸悦色,并不像输给戚戚小人,更像是输给了坦荡君子。
“师傅连宁陆都杀,假如是真君子又如何?杀了就杀了!我要学杀人术!”令狐风心一横,冲将上去,匕首离白叶一寸,他已闭上双眼坦然受死。
这时,一把匕首似水而寒射过来,“当!”的一声,令狐风的匕首被击飞。
“可以了,回来吧。”
一个少年声音传来,令狐风听出是鸣野唤他,虽有疑虑还是撇下白叶回去了。
琅琊阁地字二号房中。
“不知师傅为何阻止我杀他?”令狐风疑惑。
“未经训练,你的表现很到位,出乎我的预料,利用对手的弱点而后杀之,这就是刺杀之道。先明道而后才能学术!”鸣野说着,扔给了令狐风一块带字白娟。
“十八路刺杀术!”令狐风接过白娟,看着上面的招式和练习之法,心中狂喜,“多谢师傅!”
“术是死的,刺杀术是要用血练的,下船之时你若杀满十八人,我再传你十八路,刺杀术若想有成,不可习内功。另外,刺杀术从来不是光明正大的武功,你若想早点死,大可与人一对一决斗。”鸣野把话说完回了房间,他知道这位徒弟天资过人,剩下的要他自己悟。
令狐风郑重地点了点头,师傅不想告诉他为何不杀白叶,他也不好多问。
房中,案几瑞脑沉香,窗外月明星稀,鸣野盘坐在床上,一旁放着《捭阖录》。
“捭者,开也言也阳也。阖者,闭也默也阴也。捭阖之道,达之以出入,修之以阴阳.....”
鸣野口中默念,真气在阳维阴维两脉流转,在阳跷脉阴跷脉两脉扩散。阴阳四脉,开合有序。捭阖之道,万物变化的根本规律,若即若离,似实似虚,开则,万物生也;合则,万物灭也。鸣野感觉体内张弛有序,舒畅万分,一股股内劲源于阴阳四脉,散于全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鸣野沉浸其内,恍若隔世。
此时,蜃楼一层,一双染血的双手推开了木门,房间内的女子听到开门声,喜出望外。
白叶见自己回到了房间,凭毅力强撑的身体终于垮了,瘫倒在了地上。
女子欣喜出房,看到心爱之人满身是血倒在地上,心被冰锤,冲上前搂起白叶。
“叶子!”女子一阵痛心,害怕得哭了出来,“谁伤的你?”
白叶半昏半醒,靠着本能,捡起了一旁的紫薇软剑道:“娥眉,你想要的软剑,我替你赢来了。”
娥眉看着一旁的紫薇软剑,白皙的面容梨花带雨,“我不要软剑了,我要你平安。”
娥眉吓得不知所措,好一会冷静下来,想到医圣段人鬼的小弟子莫白在蜃楼,当即搂过白叶,跑出了客房。
“砰砰”!娥眉来到一间客房前猛烈地敲门。
“来了来了。”一位清瘦的男子走去开门。
“恳请...神医救...命。”娥眉凄伤至极,话语哽咽。
莫白见女子怀中重伤垂死的白叶,急忙接过,抬入房中。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停泊的蜃楼又开始了航行。
琅琊阁地字二号房,鸣野睁开了双眼,一晚上他都在修习《捭阖录》,相较重剑练气,内功心法提升内力更为迅速,何况这本道门瑰宝,仅仅一晚上他的内功已经跨过了天槛,顺利登天,达到了一重天。
话说内攻划分有一重天到九重天九个阶段,每一个阶段有天槛,登天,破天三个小阶段。
“师傅早。”
“前辈早。”
令狐风和孙康已在正厅等候,鸣野看了一眼一双黑眼圈的徒弟,知道他整晚上都在练习刺杀术,点了点头。
蜃楼一层,莫白抢救了一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放下手中的银针。
娥眉脸色苍白,担心万分,一夜间老了几许,“莫神医,如何?!”莫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观他经脉错乱交杂,想来昨夜与高手大战过,加上这两寸深的刀伤,失血过多.....”
莫白话未说完,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大海道:“姑娘,他最多还能活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娥眉咬着自己干裂的嘴唇,双眸中含着血丝,前天,娥眉瞧见了胡巴的紫薇软剑,喜爱不已,白叶对她说明日便把软剑送给她。昨天,白叶像以往一样,说到做到,把软剑送到了她手中,可是....“不!我不信!莫神医,你一定有办法!”娥眉疯狂了,她不愿意接受,死命地拉着莫白的衣袖。
莫白无奈,拉开娥眉的手道:“办法是有,不过....”
娥眉听到有办法,当下整个面部喜了一下,有了点血色,“莫神医请说!”
“要救他,必须先安其脉,接其脉,止其血,再服之以血灵芝,方可救治。”
“血灵芝....蜃楼药库必有,求莫神医为叶子安脉接脉,我愿以死相报。”娥眉带着希冀的神情,跪了下去。
“哎~我若能救岂会不救,只是安脉接脉当今天下只有医鬼张天脉会,十一年前,张天脉盗走了《圣指缠穴》叛逃药王谷,至今下落不明。”
“不,一定还有办法,蜃楼之上藏龙卧虎,一定有会安脉接脉之人。对,一定有!”娥眉自言自语,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