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只听一阵开门声,鸣野二人循声望去。
“令...狐...兄?”孙康呆了半天,双眸干瞪。
鸣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令狐风面庞青一阵,紫一阵,走到鸣野身前道:“师傅,接下来....?”
“杀人。”鸣野不带色彩地说。
“打扮成女人,让我杀人?”令狐风很是反感,觉得这是一种羞辱,比一百护卫保护他,去杀贼寇更羞耻!
“要不然,你能杀谁?”鸣野平淡道,没看令狐风一眼。
令狐风一愣,“要不然,你能杀谁?”鸣野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我要正大光明地杀人,像师傅杀楚狂一样!”令狐风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声音颤抖。
“鸣野前辈,要不你教他正面杀人的招式吧?”本来还在窃喜令狐风一身打扮的孙康,此时劝说道。
“你们以为杀人很爽快?用最简单的方法杀掉对手就是刺杀术。”鸣野走到古琴旁,轻轻地拨弄了两下,其音袅袅。
“我...”这不是令狐风想要的,无殇作为一个刺客,从没有失手,即使目标是宁陆。他心中一直向往的是无殇无往不利的刺杀,一种有我无敌的气势,那是他的江湖梦,就像喝酒一样快活。
三人沉默良久。
“今夜你若成功杀了一人,我便教你你心中的刺杀术。”鸣野悠悠地说道。
“好!”令狐风答应了,蜃楼上每天都在死人,多是为了名利和女人,杀一个人并不算什么。况且他在师傅的话语中听出了对他的轻视,他要证明自己。
“孙二,你留着,我去去就回。”令狐风烙下这句话,出门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看着那倩影,孙康胡诌出了这么一句,一旁的鸣野听了都哆嗦了一下。
令狐风的性子,老弱妇孺他是不会杀的,只杀自己看不顺眼的,而且这次,他要挑一个有点江湖路数,比他强的人下手,他不想被鸣野看不起。
长乐坊作为享乐之地,比章台路更受欢迎,因为这里什么都可以赌,包括女人,有些登徒浪子就骗了女人来这里压赌。
一个脸庞瘦削,白滑的书生,拿来一副画,扔到了一张大方木桌上,这张木桌是长乐坊为数不多最大的木桌之一。木桌上明面写着一个“赌”字!
“白叶兄,窃得了美人心,过来挥霍一把?”一位公子打扮的青年笑道。
围绕赌桌的人缓缓让开,叫白叶的人,抚摸着自己似水的鬓发,走到桌前,摊开了桌上的画卷。
“此女名娥眉,宁国峨眉派弟子,素有女侠之称,谁赢了我,此女归他享用。”
画上的女子胸前荷包温实,丝裙柳絮氤氲,脸蛋虽不说倾国倾城,但有一种出尘清秀。
长乐坊从来没有赖赌,骗赌之人,因为那些人都被蜃楼的管事人杀了。
“白狼崽子,人家女的千里迢迢跟着你,你不去风流用她来赌,当真禽兽不如。哈哈!”只听一阵闷雷般的声音,走来一个面容刚毅黝黑,方鼻阔脸的大汉,大热天披了件虎皮大衣。
来人是西凉龙虎山的土匪头子,胡巴。五年前,北原羌氏一族奇袭西凉边城,那时远水难救近火,朝廷来不及派兵救援,边城被破,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胡巴带着龙虎山的贼寇硬是挡住了一波攻击,支持到了救援军马赶来,圣上大悦,将龙虎山及方圆十里作为封地赏赐给胡巴。
再说胡巴有他的豪气,只抢地方豪强的家,从不践踏平民百姓,三年内边城十大豪族,他灭门了五家,继而成了边城地区第一大势力。据说,他去宁国游历一年,是去看哪个山头好,哪天凉国把宁国灭了,先占个好山头落草。两国交好之时,他说这话,着实是胆气。
“胡帮主过誉,我白某人,不偷不抢,你情我愿,我陪她风流快活,她做我一时赌注有何不可,莫不是胡帮主认为我会输,或者胡帮主想赌,却拿不出相应的赌注。”白叶被人骂了一通丝毫不怒,反倒激了胡巴一番。
“放你娘的狗屁,我胡巴连命都敢赌,会拿不出值个娘们的赌注。”只听一声轻柔之音,胡巴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轻轻扔向空中,看似柔软的剑身直直地穿透了赌桌。
“好剑!”众人喝彩。
“难道胡英雄也好女色,垂涎那峨眉女侠”一位看热闹的人发话。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试问谁不喜欢美女,听闻刚才煮酒论兵,三皇子特邀一位倾国佳人相陪呢。”又有一人如是说。
不知哪两人一唱一和,调侃着。
“啪!”
“啪!”
两位说着闲话的人,被胡巴身后的两位男子,拎起来,狠狠各抽了一个巴掌!
“谁在造谣,死!”胡巴身后一位男子吼道。
众人鄙夷地看着被抽脸的两人,胡巴力抗北蛮,英雄之名是响当当,铁铮铮的。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胡巴爱赌,输赢无妨,就是嗜赌。想来白叶深知胡巴的嗜好,故而激他。
“白狼崽子,怎么个赌法!”胡巴大手一挥,气势凌人。
“既然胡帮主问我规则,那我就不客气了!”白叶轻笑。
“边城接壤北原,那里的汉子多数精通骑术。不知小生说得对不对?”白叶笑道。
“那是自然,就是娘们在马鞍上坐得也比你牢实!哈哈!”胡巴大笑,顺道又嘲笑了白叶一番。
“哈哈!”
“说得好!”
.....
众人笑着附和到,多数人都看不惯白叶的行事作风。
“难道白狼崽子你想和我比跑马?这蜃楼上莫说没马,就是有马,这大海上也跑不了,哈哈!”胡巴又是一声大笑。
“胡帮主这是哪里话,海上当然不能跑马,可是能划船。”白叶继续捋着鬓发,浅笑着,甚是斯文。
“划船?”胡巴犹豫了一下。
“莫不是胡帮主不敢赌?”
胡巴怒瞪了一眼白叶,纵横赌场数十年,可有他胡巴不敢赌的东西?说他不敢赌显然激怒了他!
“放肆!”站在胡巴身后的两名随从拔刀怒斥。
胡巴一抬手示意随从退下。
“好!我就和你划船!这很有趣!哈哈!”胡巴又是大笑。
边城大多是戈壁,高原,少有湖泊河流,所以边城之人很少有人会水性,更别说划船。众人都是一阵摇头,没有人看好胡巴,长乐坊的人开庄,除了胡巴两名随从竟无一人压他赢。
“胡帮主,看样子没人看好你。”白叶狡黠一笑。
“哼!”
“我压胡帮主赢!”只听一女性声音,声音柔而尖,又有些苍哑,总觉得很怪异。
众人望去,不由让开道路。眼睛发直,喉咙蠕动,咽着口水。一位高挑的绝世佳人缓缓走到赌桌旁,扔下一张银票,一千两!
来人正是令狐风,他一直站在最外围看着,他不齿白叶的行为,也听说过胡巴的名声。
“好大的手笔!人又漂亮!不只是哪家贵族小姐竟来长乐坊!”
“蜃楼上竟有如此美人。”
“也只有独孤夫人比得上她的美貌了。”
“声音别致,现在想来实为天籁之音。”当听到这一句,令狐风身子颤了一下,起了层鸡皮疙瘩。
.....
众人躁动,争相讨论。
“不知小生能否有幸知小姐芳名?”白叶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地躬身问道。
“你若赢了,再问不迟。”令狐风假意娇羞,以锦缎衣袖掩口,不看白叶,如果孙康在此,必然会笑的三天合不拢嘴。
白叶心喜,他认为此女对他有意。
“哼!我胡巴不需要一个姑娘助我!”胡巴虎皮大袍一敞,向外走去,“管事的,替我们安排一下,我们今夜就要比试!”
胡巴并不爱女色,走出了长乐坊。只见,长乐坊的管事打了一个响指,走过来一位小伙子,管事吩咐了一番,来者退下。
“想看比赛的,去船头甲板,一刻钟后开始!”只听商人模样的管事嘴巴微张,其声却压过所有人的声音,话语在长乐坊回响。
众人兴致极高,奔赴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