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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为了安全和管理方便,王明泽对他们进行了分组,四十三个人总共分了五组,有八人一组的,也有九人一组的。

林莫组里有三个女生和五个男生,由顾小妹当组长。

而杜昔言组却是女生最多的,四个女生,四个男生。

男生是负责帮女生拿行李的,可杜昔言不用,因为女生不让,他的职责就是陪着围在身边的女生聊天。

刚开始还可以,虽然真正喜欢锻炼的人不多,但胜在他们年轻有活力,路也算平坦,可越向上,山的坡度越大,路越崎岖难行,路上的石子硌得脚底板疼,别说是女生,就是男生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到半山坡时,林莫的脚就像灌了铅,身体摇摇欲坠,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她望了一下山顶,顿时有些泄气,有时她甚至想要放弃,但又不想别人看轻,所以重装旗鼓,又鼓起劲来往上爬,队里的一个男生过来献殷勤,想帮林莫拿背包,被林莫婉言拒绝了。

后来实在受不住,顾小妹把她的背包扯下来抗在肩上的,可即使这样,没走多长时间,还是受不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滴,都来不及擦,就滑落了下去,粘在衣服上,十分难受。

“不行了,不行了,歇歇。”

林莫连连摆手,实在走不动了,找块石头就坐了下来。

看她这样,顾小妹也不忍再逼她,把身上的背包放在地上,也挨着石头坐了下来。

看着她一派轻松的样子,林莫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怪不得让她当组长,比男生体力还好。

就在她们休息时,又陆陆续续的上来一些人,有经过时跟她们打声招呼的,也有根本没看见她们,与她们擦肩而过的,就在她们休息的差不多时,上来两个女生,林莫刚想跟她们打招呼,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又坐下了。

“杜师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要不在车上能那么让着你,还帮你拿包,我们怎么没有这待遇。”其中一个女孩说。

“什么啊,你可别乱说,不过因为是一个组的,对我多照顾些罢了。”声音清婉动人,还带着小小的羞涩,林莫一下就听出来了,是车上坐在杜昔言身边的女生。

“我乱说什么了,咱们组好几个女生,他为什么偏偏对你另眼相看,肯定是喜欢你呗。”

“你怎么知道?”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林莫也可以想象出她眉开眼笑的样子。

“男生不就喜欢你这样的么?”

女生口气里带着些许奉承和揶揄,但也难掩那令人不易觉察的酸味和嫉妒。杜昔言就是有这个能耐,走到哪里都能引起女生之间的矛盾和嫉妒。

想起什么女生又失落起来。

“别胡说,杜师兄有女朋友的。”

“你说贱人万啊,早就分手了,她怎么能配得上杜师兄。”

因为杜昔言的缘故,万丽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现在更加不堪了,多少女生背后给她起外号。

后来她们的声音渐渐小了。

“我跟你说啊,你可别犯傻,这个机会多难得,多少人盯着盼着呢,就那个叫林莫的,看杜师兄的眼神就不一般,直冒绿光,我是有男朋友了,否则这样的男生怎么我得争取一下……”

林莫:“……”

林莫转过头用眼神询问顾小妹,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还眼冒绿光。

顾小妹两手一摊,摇摇头。

“要知道你这个意思,分组时我就不会让王明涛故意把你和杜昔言分开了。”

林莫,“……”

好吧,你真是我亲姐。

登山的过程是痛苦的,但登上去的心情是愉快而满足的,他们站在最高处朝着山间呐喊,释放着自己的情绪,希望的,兴奋的,满足的,不快的,苦涩的……

“啊……,我要留校。”

“我爱王蕾。”

“我想有个家。”

“……”

“我是女生。”

这样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说的,其中杜昔言体会的最多,毕竟他还因为误会顾小妹的性别而懊恼了很长时间。

一片寂静后,所有人都看向顾小妹,而后哄然大笑。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人很是舒服,他们三三两两的分散开,各自寻找各自喜欢的地方。

“你说,我也没觉得山顶有多漂亮,怎么还是那么多人想上来?即使那么辛苦,脚都磨破了。”

坐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林莫和顾小妹聊着天。

林莫闭着眼,感受着清风的吹拂和清新的空气,神情十分享受。

“这就是一览众山小的魅力所在。”她感慨。

顾小妹还是不懂的摇摇头。

“泰山文化源远流长,尤其是帝王封禅更是让人膜拜瞻仰,但对历史文化真正看的透彻的又有多少,更多的人享受的是爬上最高处那一刻的激动,享受一览众山小的喜悦,享受战胜大自然的满足,就像探险家,即使明明知道危险,他们也义无反顾的去做,就是为了体会征服的快乐。”

顾小妹像是听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就在她彷徨的时候,就看见王明涛、杜昔言结伴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你倒挺有见解的。”

王明涛笑着对林莫说,语气里不无认可和揶揄。

原来他们听到了,林莫的脸微红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

“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

“挺有道理的,反正我这么觉得。”

说完转头问杜昔言。

“你不觉得?”

这话说得……杜昔言真想一巴掌拍晕他。

还是顾小妹无意间,帮他解了围。

“找我们嘛事?不会只为了扒墙根吧?”

王明涛哇哇直叫。

“谁扒墙根了?墙呢?”

顾小妹扭头不理他,王明涛也不理她,后来还是王明涛撑不住,从口袋里神神秘秘的拿出带来的扑克。

“我们打牌吧。”

顾小妹:“你爬这么高,就是为了打牌清净?”

刘帅:“……”

“其实我上山是为了打牌凉快。”

“嗯,牌刮跑了顺便展示一下你无以伦比的奔跑速度?”

“……”

“你可以认为我是想展示我无以伦比的牌技。”

“你确定不是无以伦比的牌品?”

“……”

牌虽然是没打成,饭还是要吃的。

山上的东西贵的离谱,但他们也能理解,毕竟他们都学过挑山工,知道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来之不易,是挑山工们一步一步挑上来的,其价格意义自然不能跟山下的同日而语。只是有些东西确实不在他们理解范围之内,就像现在。

“什么?这就是泰山三美?”

看着一锅白菜豆腐炖他们傻了眼,这么文艺的名,原来就是这个,关键是价格,真心不便宜。

但这是顾小妹点的菜,别人可以不给面子,林莫怎么也得给兜着点不是。

林莫夹了一块豆腐,咬了一口。

“嗯,不错,豆腐柔滑鲜嫩,还带有一丝丝清甜,挺好吃的。”

林莫边吃边赞叹。

听她这么说,好奇心强的人忍不住了,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嗯,是跟别处的不太一样,但清甜……”

面对他的疑问,林莫面不改色。

“这个得细品,你再尝尝,最后的余韵是不是有点若有若无的清甜萦绕舌尖?”

那人怀疑的又尝了一口,最后还煞有其事的细细咂摸一番,点头道:“确实有丝清甜回荡在口中,不细品还真品不出来。”

林莫真想双手给他点赞,这演技。

后来又有几个人吃了,都赞同他们的说法。

顾小妹听他们说的那么神奇,也夹起一块,尝了一口,虽然嘴上附和着,但私下里小声问林莫:“这不就是普通的白菜炖豆腐么?没吃出那么多道道啊。”

林莫真想一巴掌呼晕她,姐姐,我这是在为你解围,你倒成了专业拆台的了。其实什么真的假的,说的人多了,也就成真的了,这就是所谓的人云亦云,众口铄金了。而且你说的越确定越神秘,越容易让人相信。再说,这个豆腐确实不错,清甜她是没吃出来,细滑鲜嫩却是有目共睹的,全是假话还容易让人怀疑,半真半假的话,却更容易使人相信。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给顾小妹听的,否则以她的性格,这事早晚得败露出去。

而阻止她继续追问,最好的方法无异于插科打诨提出更值得她关注的问题。

林莫把手上的手机递给顾小妹,用口型对她说,“看看”

顾小妹看完之后,明白了什么意思。她对林莫点点头,清清嗓子,站起来说。

“咳咳,知道我为什么点泰山三美这道菜吗?其实是有讲究的,这泰山的三美,说的自然就是白菜、豆腐和水,但是这不是单纯的白菜豆腐水。”

“不是单纯的白菜、豆腐和水,又是什么?”

大家都望向顾小妹,等着她继续解惑说,她却迟迟没了下文。

“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个不单纯。”

顾小妹又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虚的说:“这白菜,是泰山特有的月牙白,因颜色光洁,白中透出淡黄,酷似象牙颜色,又称“象牙白“,它体大,心实,清脆。?这豆腐,是用泰山泉水磨的豆腐,其特点就是娇嫩纯白,细腻的如玉似脂。这水,当然就是泰山泉水,它清冽甘淳还富含对人体有益的多种矿物质。这三种东西炖在一起,自然是豆腐多汁娇嫩,入口即化,白菜绵甜而清爽,最妙还是那汤汁,微甜清醇,自有不可言说之滋味。这就好比泡茶,同一种品种,相同的工序,用水不同,泡出来的味道也会大不相同。当然这种感觉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到的,因为无论是品茶还是品尝“泰山三美”,都须有气定神闲之心境,方能品出其鲜香之精妙,如果心浮气躁,说句不好听的话,别说吃出什么味了,简直就是糟蹋好茶好菜。”

听她说的这么玄乎,众人对林莫刚才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如果真说没吃出什么特别的话,不就真成了顾小妹口中不懂鉴赏的粗俗之人了。

只是顾小妹刚开始说的还挺好,一看这么多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就得意忘形起来,林莫看她越说越离谱,怕露馅,拽拽她的袖子,让她适可而止。

这次,顾小妹倒是领会了她的意思,只是很久没被人这么崇拜过了,兴奋有些停不下来,临坐下时,还煞有其事的说:“有句话你们没听过吗?没吃过泰山三美就不算上过泰山。”

说完还朝林莫打了个响指,意思像是在说,看,我发挥出色吧。

林莫直接转头,一副不愿跟她扯上关系的样子,显然不想跟她同流合污。

最后一句绝对是她自己杜撰的,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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