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斑斓,混乱,让人迷茫,不知名的大厦顶上,一名少年纵身跳下,失落的泪,飘扬的发,建立在死亡上的凄美。
坚硬的水泥上脆弱的生命在最后一刻笑了,笑自己的愚蠢,最后尝到的,是血的味道,死亡的恐惧。
然而....已经太迟了。
百灵人间逝,残魂地府生。少年满头的鲜血,却又不疼,浑身捆绑着手臂粗的黑铁锁链,身前一大汉,*光着个上身,仅仅一条裤子遮羞,扯着其胸前铁链强拽而行,丝毫言语不得。
不知行了多久,大汉手一松,铁链凭空消失。“孩子,自杀可是大罪,少则受三十年苦行,多则百年,方能重为人。”周围景色一变,好像电视剧里的衙门大堂,大汉坐至上位,严肃的对少年说道。
少年嘴不知怎么,根本张不开,只能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他不想受苦刑,心里想这里除了地府,再没有别的答案了。
大汉似看出了少年所示,只听其叹了一句“怪我只是小小判官,无力助你,赠你一句此处流着的话,生死无可辩,孟婆解百怨。”
话至此,再无续语,少年听了沉默了片刻,心中只得顺了。
五十余年后,因是灵魂,少年样子未变分毫,苦刑中也没有闲着,感悟了人生中的喜怒哀乐,而且遇见了各式各样的鬼,亦疯亦悲亦乐。
其在五十年间参悟人世间十余年生活,感叹,欢乐,后悔,有几日苦刑几近魂飞魄散,因心中念想方求得一丝安稳。
魂卒称其没有反抗免了十年刑罚,少年心中大喜,哪里知晓是大汉判官暗帮了自己。
苦刑结束,在魂卒牵引下见判官,而并非当初大汉,虽然衣着比大汉讲究多了,但是远远没有大汉尽职,仅看了几眼,便让魂卒押送走了。
缓缓的把孟婆汤送进嘴里,学着前边喝了孟婆汤的鬼的样子,走入轮回路。
少年嘴里塞进了一个苦刑中偷取的小铁杯,嘴被撑得大大的,勉强用嘴唇遮羞,虽然样子很古怪,但这里是地府,少年这个样子算是很好看的了。
走了一会儿,就迷糊的没了意识,在魂卒眼里则是少年越走越模糊,直到彻底消失,他就可以原路返回了。
五十余年前的大汉看着下边跪拜的鬼魂,翻查生死簿,金光一闪,也不顾那鬼魂,翻了一翻,发现有关少年的一页消失了。
大汉皱起了眉头道“酷刑十余载,今日便到头,哎,可惜啊。”推测道“一定是放不下前世,投机取巧不服孟婆汤,轮回中魂飞魄散去了。”接着开始审理下方哑口冤鬼,不再想少年之事。
机缘生死间,福祸轮回外。
少年掉入轮回,巧合之下并未似大汉所说魂飞魄散,其中缘由,难以思索。
欣喜之余,急忙张嘴想将口中之物吐出,不见铁杯孟婆汤,只见似水之物。
尚且才发现己身是一刚出肚的婴孩,方才吐出的自然是羊水,五十余年未曾使用过肉身,外加上这婴孩的身体与灵魂还不契合,不受控制的哭闹了起来。
地府铁杯和那孟婆汤不知去向,少年也不再猜想,毕竟轮回之道的神妙,岂是他可以道破的。
其眼睛模糊的很,过了好许时间才能看清,只感觉自己被擦试干净,然后被托起,耳中净是水,好生不舒服。
少年在这个家里住了月许,虽然没出门,但隐隐觉得此世界并非自己原先的世界,自己的父亲年近半百,母亲也相差无几,穿的全是古代人的服饰。
家中再无他人,母亲生他时昏厥过去,不知是老来得子的喜悦还是命大,本无呼吸,却又活了过来。刚出生那时还没几日,父亲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唤做禹天。
听父亲取名时这样大笑道“清天绎吾心,好就叫禹天。”
过了十四年岁月,林间一男孩长发飘飘,身上穿着母亲补了又补的灰色布衣,一副应当生于富贵人家中的俊秀脸庞,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意味,正是禹天。
十几年间,知晓了自己住的地方是贫民窟,里面住的大都是不能修炼的废物聚集的地方。
禹天打着一套不知名的拳,使尽了一身气力,脸庞变的愈发铮狞,“玄武门,开!”只见拳上弹出土黄色光圈,周围空气跟着一震,小拳头轰向数丈粗的树干,在粗糙的树皮上,留下了浅浅的拳印,漫天树叶,衬禹天得意之色更甚。
贫民窟中的出口都被士兵把守着,禹天每日趁着士兵活动筋骨,开武门,远远观摩,并记下,再过几日便十五岁了,就是在这般乱练下,没想到开了绿色武门,凭借淡青是青龙门,黄色火苗似得是朱雀门,淡银是白虎门,浅蓝是寒蛇武门,自己开的则是土黄玄武门。
后来特意请教过父母,只听见母亲叹了一口气,父亲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的,但还是强装无事,给禹天讲解
“每个人在练习一套独特的开武式,都能开启武门,这不过是第一步,开武境分十层,直到突破第十层到武卒之后,选择一份武法修炼,扯的有点远了,接下来交给你一套开武式。”
说完就给禹天演示一套比士兵的不知道复杂多少的开武式,见禹天笨手笨脚的模仿着,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嘴里还喃喃道“这下好了,我儿子也成了那怪物的半个徒弟了。”
最近听闻父母说过几日会有人来做客,甚是模糊,禹天因练习那复杂的开武式,对此也不多问什么。
因为过的舒坦,几日时间也就到了,禹天未像往常一般到林中修炼。
在这十几年间,父母也知自己有个如此聪明的孩儿,时常也向周围邻居炫耀,不知为何今日似有些不对劲,禹天想到或许和今日来之人有关。
父亲大早就给予他一物,看不出有何不凡,是一项链,称是传家宝,禹天也就胡乱带上。近正午,人终于到此,与父亲有七八分相像,应是兄弟,穿着华丽,一副严肃的样子。
留着一瞥小胡子,倒与曾经世界古代的王侯有些相似。父亲拉着他出门迎接,称是禹天的叔叔,让他快叫,禹天也只得应了。
来人打量了他一下,冷冰冰的问他“唤做什么?”
“禹天”
父亲微笑着代答到,禹天见他这副冷漠的嘴脸,没有吭声。“那我便带走了,你二人还有何事,趁此交代一下。”那人并未在意禹天的样子。
禹天怎麽可能还听不出来人的言中之意,心中一惊,更让他吓一跳的是,母亲将他直接抱入怀里,禹天曾道不喜拥抱,平日父母都不会如此,只听见母亲放声哭了起来,而父亲在一旁道“你去了外边,且去寻你那哥哥,名为禹清,别哭了,又不是不会回来。”
后面那句话是对母亲说的,禹天还不知应该怎么办,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孩子若看出了破绽,如何也送不走。“
说话的是来的那人,不知用什么手段让禹天昏了过去,父亲紧紧抱着哭泣不止的母亲。
“过些时候便是大清扫,天儿还小留下也只有死路一条,你我二人就这样去了也好,禹佟弟,拜托你好生照顾,休要让天儿来寻我夫妇二人。”禹佟点了点头,父亲母亲抱着禹天送到出口。
见禹天禹佟二人出了出口,只能原路返回。
夫妇离别的伤心中,有些一丝难以隐藏的喜悦,亦或是希望。
黎明已然升起,禹天做了一个梦,梦回他原先的世界,同样梦见那一次跳楼,他并没有跳下去,而是好好过了一辈子。
梦亦虚假,心亦不真,十年百世,恍如一梦。布衣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红色锦衣,仿佛天生是个少爷。
天渐亮,起身在丫环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听闻家主要见自己,跟着丫环走了小半会儿,到一广场,禹天眼睛顿时亮起来,数十人同时修炼武门,几个八九岁的身上偶尔亮起光环。
并没有见到什么家主,丫环就自己走了,从上辈子就野惯了,虽然自己看起来稚嫩,但比起自己这界的父亲还要老上一筹,怎会看不出一个小丫头的恶意。
身为少爷竟然被丫鬟厌恶,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什么家主了,打量禹家子弟修炼武门的动作,琢磨了一会儿,远没有父亲教的深奥。
看的正入神一个山羊胡子径直向他走来,两撇小胡子似要翘上天。“小少爷,这可不是贫民窟里,不能随处乱走的。”那人两眼弯弯,面上是在打哈哈,实则是在讽刺禹天。
禹天瞪了他一下,加上气还未消,毫不客气的骂道
“白痴。”
凶狠的模样着实让山羊胡子吓了一跳,心中自然大骂不已,对着禹天却又是另一副嘴脸。
禹天便不再理会,山羊胡子识趣的退走了。
山羊胡子一路小跑,在不远的客厅寻到上次带走禹天的禹佟,脸上阴晴不定。
“老爷,这新来的少爷有些奇怪。”
“何来此说?”
“方才您让我去接他过来,我顺便与其打打趣,没想到一个十五岁孩童,竟给我如同其历世已久的感觉。”禹佟用怪异的眼神对着山羊胡子似有答案了便说道“应是贫民窟中与混混习的,交予你好生调教。”
山羊胡子面上虽平静,心底早已炸开了锅,自己不是自讨苦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