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冰在老学究的劝说下吃了一个馍馍,感觉似是吃了石头一样,老学究还劝,于冰却不敢再吃,想转移话题,就看见书桌上有一张字稿,于冰看了几眼,只见上面写着“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上面还有几行小字,于冰赶忙问老学究:“想来这必是老先生佳作了吧?”老学究摇头晃脑说道:“这是今天本院学生考试,我给些的题目,所以就先谢了一些作为范本,让学生参考,还未写完,还有结尾没写。”于冰听得老学究这话倒也好奇,拿起来仔细看,只见上面写:
观圣人教人以因,而亲与宗各不失其可矣。夫宗,亲之族长也。夫子教人因之尙,宁有失其可者哉!尝思亲莫亲于父子,宗莫宗与祖宗。虽然,亦视其所因何如耳。”
于冰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学究见于冰看自己所写发笑,脸色一变:“怎么,年台觉得我这文章哪里好笑了么?”于冰也不戳穿,恭维道:“老先生这问做的好啊,晚生学问开始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文章,读到高兴处才忍不住大笑。”说完及其诚挚的看着老学究。老学究这才脸色好转,笑呵呵的说:“你真有眼光,跟人相识就是的要结识你这样的,人才啊。”接着又说:“你会写诗么?”
于冰听得老学究夸自己人才,干咳了几声才把笑意压下,说道:“年轻时候胡乱写过一些。”
老学究听于冰这么说,满脸兴奋,说了一句稍等,转身走出东屋,没多大一会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堆书本,还有一些散这的纸,将其放到桌上,又从里边拿出一张递给于冰,笑着说道:“这是老夫这两天新写的,你点评点评。”于冰拿来一看《风》
西南尘起污王衣,籁也从天亦大奇;篱醉鸭呀惊犬吠,瓦疯猫跳吓鸡啼;妻贤移暖亲加被,子孝冲寒夜煮麋;共祝封姨急律令,明朝纸马竭芹私。
一首诗看完,于冰是一个头两个大,完全给整蒙了。说道:“老先生大作,晚生不才,一句也看不懂,还请赐教。”
老学究摇头晃脑哈哈大笑道:“你真是个好学之人,孺子可教。我跟你说,这第一句‘西南尘起污王衣’,讲的是西南刮大风尘土污了一姓王之人的衣服。第二句么,却有典故出自《易经》,‘风从天而有籁’。大奇说的是它来无影去无踪,可谓大奇,这两句把风的来源说了,可谓呈上。风吹篱笆倒了,就像喝醉酒,倒得突然吓得鸭子‘呀’的一声叫,狗听见了也叫起来,然后风又大了,房上的瓦也掉了一片,吓得猫一下就跳走,鸡也惊吓而叫。妻子贤良把暖热的被窝让给丈夫,孩子孝顺,半夜起来给父亲煮粥驱寒,老天见这一家夫妻和睦父慈子孝,也很感动就派老君念急律令咒收了风。又许下贡品纸马,答应明天还愿。”老学究说完看着于冰,傲娇问道:“老夫所作如何?”
于冰哈哈大笑,觉得这老学究真能扯,什么鸡鸭鹅猫与狗,但也不好意思明说,只好继续恭维:“老先生这诗真是极品好诗,晚生领教了。佩服!佩服!”
老学究意犹未尽,又让于冰看第二首、第三首、第四首。与第一首大同小异,全是不讲鸡鸭就是鹅,于冰看的是一阵抽搐,真的快憋不住了,拼命忍着没多说什么,觉得还是再恭维他几句算了,兴许这老学究一高兴把纸片拿走。
“先生大作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看了佳作后,晚生是心旷神怡,若说李白杜甫之流是才高八斗,那老先生之才最少也的一担。”说完这话,于冰只感觉自己脸火辣辣的,估计红的不像样子了。
老学究听于冰这么赞扬自己的诗,美的不要不要的,伸手又要拿纸片给于冰,于冰连忙摇头:“老先生,晚生这几日奔波忙碌,实在有些乏累,今日承蒙先生留宿感激不尽,但如今天色怕是已到二更时分了,不如都去休息,明天晚生继续赶路,也不会误了先生事情。”
老学究脸难看:“老夫本来还以为遇见知音,准备与你研读诗文歌赋,听了你这话,老夫也没了兴致,这乃扫兴!”于冰心说,既然住在人家,不好与人不快,解释道:“晚生不是不想读,老先生文章冠绝千古,晚生是恨不得天天拿着拜读,但是明天真的还要赶路,日后若是再会再领教大作吧。老先生,不知晚生今晚在何处过夜?”老学究怒了,说道:“我好心好意教你品文,却如同对牛弹琴,岂不知孔圣人读好书三月不知肉味乎?却诡辩困倦。”于冰听了他这又把自己比作孔圣人,不由一阵牙疼。继续推脱道:“老先生息怒,非冷某人不爱品读对推脱,实在是在下学识浅薄,自己不能领悟还要劳烦先生讲解,实在过意不去。”
“嗯?”老学究听见于冰说喜欢自己文章,又劳烦自己讲解,语气谦恭平和,自己心里一思量,觉得错怪了好人,马上就变出一副笑脸说道:“原来如此啊,适才是我冒犯年台,请不要介意。有道是学不厌,教不倦,老夫与孔圣人虽说不再一个时代,但都是一个心思,你想学多少,老夫就教你多少!”
说完,有在桌上拿起几本书递给于冰,于冰心里苦哇,心说:“这都是哪跟哪啊?这老学究真是顽固,还不自知。也罢就看看他写出什么来。”
于冰打开第一本见整本都是赋;第二本是五言七言诗词;第三本则是杂文,第四本则是古风传记,长短不一。于冰刚看一眼就被标题吸引了,脱口说道:“此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之奇题也!”原来这是一首古风论文,上面写道《臭屁行》
屁也屁也何由名,为其有味而无形。臭人臭己凶无极,触之鼻端难为情。我尝静中溯屁源,本于一气寄丹田。清者上升浊者降,积怒而出始鸣焉。君不见,妇人之屁鬼如鼠,小大由之皆半吐;只缘廉耻胜于金,以故其音多叫苦。又不见,壮士之屁猛若牛,惊弦脱兔势难留;山崩峡倒粪花流,十人相对九人愁。吁嗟臭屁谁作俑,祸延坐客宜三省。不毛之地腥且膻,何事时人爱少年?请君咀嚼其肚馔,须知不值半文钱。
于冰一边看一边笑,笑的肚子都抽了筋,看完臭屁行于冰拍手称快,道:“先生前边写的风、花、雪、月四首诗,真要比较起来应此为第一,真是屁类文中至精,无以复加!而且文中故意把杜撰写为‘肚撰’巧妙关联,让人有想入非非之感,厉害!”老学究见于冰赞不绝口,也有几分得意,指着臭屁诗说道:“这种题目最难下笔,不是我吹,就你这样的年岁,经历的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就算真写出来了,也不能和老夫所作相提并论。”于冰赶紧开口:“先生所言甚是,晚生只怕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听于冰这么说,老学究笑的俩眼都眯倒了一起,用手掀起胡子说道:“你只读屁诗就这么惊讶,若是在读了《屁赋》又该如何?”于冰一愣瞪大双眼问道:“还有屁赋?”老学究笑嘻嘻的没有说话,伸手拿起于冰看过的第一本,离近了仔细找了起来,过了一会才找到递给于冰,于冰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
今夫流恶千古,书无名者,亦椎此臭屁而已矣。视之弗见,听之则闻。多呼少吸,有吐无吞。厥本源于脏腑,仍作祟于幽...
...学宗颜、孟,德并朱、程;接斯文于未坠,幸大道之将行;既心焉乎圣贤,自见异而必攻。爰命子弟,并告家兄:削竹为梃,截木为钉;梃其既往,钉其将荫。勿避蒸熏而返旆,勿惊咆哮而休兵。自古皆有死,誓与此臭屁不共戴日月而同生!
于冰草草看了一遍竟然也用了半个时辰,心说好长一篇臭屁赋,再多看两眼我就得瞎了。这赋有毒!
于冰见文中写要誓与臭屁不共戴天,不由笑问道:“先生能做出此文,可以看出先生学识渊博,但先生也是接续儒家道统,因何总是与屁作对,竟有不共戴天之说?天下可以写的何其之多,为何总是注意‘臭屁’二字,一首诗不够又加一赋?”
老学究听了这话一脸苦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夫本意便是标新立异,写别人不敢写,做别人不敢做之题。但是听你这么一说,也确实如此,以后便不再写屁了便是。”